京師血火一夜,幾乎所有百姓沒有一個安睡的,到處都是一片嘈雜,朝廷抓捕西學份子的行動足足持續了一夜。
不管怎麼說,滿清佔據中原已經有二百年了,如此漫長的時間他們已經在中國,尤其是北方編織出一張巨大的鐵網,在這張鐵網的絞殺下,無數刑堂在京師設立的據點被拔出,大量的可疑人物被逮捕並嚴刑拷打。
一切都要感謝二毛,如果不是他在北海邊,當兩宮太后剛剛看完報紙之後,就立刻把消息送了出來,恐怕刑堂在京師的所有高層都要被一掃而空。
但是刑堂現在已經家大業大了,單單在北京城核心成員就超過了400人,至於說外圍成員更是多到恐怖的三千多人。
核心成員撤退了,但是外圍是撤不乾淨的,再加上這次總指揮就是陰險毒辣的霧姐,所以這幫鷹爪孫們戰果異常的豐厚。
「咳咳咳……」霧姐一進刑部地牢,就掏出手絹摀住嘴咳嗦了起來,旁邊的鷹爪孫趕緊諂媚的捧茶孝敬。
「沒事,不礙的,讓春三十娘拍了一掌,不過她也好不到那裡去,中了我淬毒的飛鏢不好好養上半年就甭想再動武了……」
霧姐在沒有任務的時候,還是很和藹可親的,尤其是一雙桃花眼迷暈了不少的手下,而且從來都不拿架子,往往一兩句話就讓那些好色之徒產生無限的聯想。
正是靠著這一身內媚的絕活,讓她在短短半年多時間裡,成為了老祖宗手下第一干將,已經徹底取代了孫三虎的地位。至於她擅殺帶刀侍衛的罪過,現在也已經不了了之了。
「好臭啊,你們刑部也不說把地牢收拾收拾,擺幾盆花什麼的……哎呦,讓我看看這群小可憐,嘖嘖嘖,打的他親媽都不認識了吧……」
牢頭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復這個女變態的話,天底下哪有地牢裡面還擺花的?全天下地牢能有什麼好味道啊?
可是再腹誹牢頭也不敢多說一個字,還是得老老實實的賠笑跟著,手裡一大串鑰匙嘩啦啦的響。
「大人您小心,昨天這裡碰死了一個,腦漿和血還沒擦乾淨呢,小心臟了您的鞋……哎哎哎,您看左手邊,這群刁民是從大恆米店裡抄出來的,誰承想好好的一間米店裡面還藏著印報紙的機器啊……」
「慢點,您小心點,高抬腳哦,這裡有個翻板機關……大人您再瞅右手邊的牢房,被吊起來打的,是城南五福燒鍋店的夥計,真是沒想到啊居然裡面藏了一窩賊,九門提督的大兵剛衝進去,後院就飛出一群鴿子……」
霧隱小鬼手絹摀住鼻子,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兩邊牢房裡被上刑的各色人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無喜無悲就好像看見的是一扇扇吊在空中的豬肉一樣。
「不對,不對……全都不對,這些人身上我嗅不到強者的味道,他們絕對不是核心成員,這些肯定都是外圍打雜的……該死,消息還是洩露了!」
霧姐臉色大變,心中一股憤恨悠然而起,這個老東西就是不給我全權,要是早早就把二毛拿下,又怎麼會放跑這麼多大魚呢?
老娘我殫精竭力的挖出這麼多線索來容易嗎?全被那個該死的小太監給毀了,這麼多線索都他媽的斷掉了,我要這麼多外圍的小螞蟻又有什麼用?
一時間霧姐邪火攻心,快步走進一間牢房從牢子手中搶過燒紅的烙鐵狠狠的戳子一名小夥計赤露的胸膛上。
「啊!」痛苦的尖叫加上焦糊皮肉的氣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十幾歲的小夥計被吊在半空中,劇痛襲來他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五官都疼的變形了。
「小雜種,你是大魚嗎?不,你不是,你只是一隻螻蟻,一隻外圍的小爬蟲罷了,你的肚子能藏多少秘密呢?恐怕什麼都沒有……」
霧姐瘋狂的舉動把在場的男人都鎮住了,他們誰都沒想到剛剛還一臉溫柔的美女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隻暴躁的野獸。
變態啊,這個女人就是變態!
「用刑,就算這些都是小螞蟻也要給我用刑,告訴他們誰能提供有價值的情報,誰才能活命,無用的廢物只有死路一條……」
「肖樂天啊!肖樂天,就算這些都是一些沒有什麼價值的外圍窩囊廢,但是那也是你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老娘剷除了他們,至少能削弱你三分的實力,哈哈哈……」
「這就夠了,老娘我把這幾千人最後全都活埋掉,到時候全天下的叛逆都會仔細琢磨琢磨,你肖樂天連自己的手下都保護不了,你還有什麼追隨的價值呢?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躲著你走,就算你活著回來,也會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霧隱小鬼夠毒辣,她現在手裡已經抓捕了上千名刑堂外圍成員,如果她真的公開在萬民面前活埋這些人,那麼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朝廷當然會給百姓留下一個心狠手辣的印象,但是滿清誰會在乎呢,當年入關時候殺的還少嗎?他們才不會顧忌什麼臉面呢。
這場殺戮一旦發生,受到打擊最大的只有肖樂天。他是一方勢力的領袖啊,如果跟他混的弟兄有一千多人被活埋掉,以後誰還會信服他呢?誰又會去追隨他呢?
霧隱小鬼的毒計聽得周圍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誰都沒想到這個女變態居然會這麼狠。無數被吊在地牢裡的囚犯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是一個個都用仇恨的眼神盯著她。
那名被烙鐵燙的痛苦抽搐的少年夥計,強行睜開已經被打腫了的眼睛,憤怒的目光射向霧隱小鬼。他的嘴在蠕動好像要說什麼,可惜一個完整的音節都說不出來了,到最後他積攢了全身的力氣,一口含血的吐沫噴向霧姐。
也不知道霧隱小鬼是不是故意的,一身好輕功的她居然沒有躲開這口帶血的唾沫。
「呵呵呵……」冷笑的霧姐用手絹輕輕的擦拭臉上的血沫「可憐的孩子,我剛剛發現你長的還挺俊俏的,這樣吧,你只要能給姐姐提供一份有用的情報,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霧隱小鬼突然伸手撫摸到小夥計的大腿內側,無比魅惑的說道「不僅放你一條生路,我還會賞你一次魚水之歡哦……」
呸……又是一口吐沫迎面飛了過去,不過這次可沒有沾到霧隱小鬼的邊,只見這個女變態臉色大變怒罵道「真是給臉不要臉了,肖樂天到底給你們灌什麼**湯了,死去吧……」
只見她右手並指如刀,疾如閃電般刺向小夥計的胸口,就如同切豆腐一樣,右手深深的刺入他的胸膛,只一攪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就被掏了出來。
轟的一聲,周圍的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他們雖然一輩子吃的都是刑訊這碗飯但是如此血腥的場面他們也是很難一見的。
「不要!你丫的就是一個畜生……」當心臟被掏出的那一刻,牢房角落裡一名被吊在半空中的血葫蘆突然大吼了一聲,這一聲果然中氣十足。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總算是逼出來了一個……」霧姐右手一甩那顆心臟就被丟在了牢頭的懷裡「給我收好了,老娘我今天就用這顆心下酒了……」
嘔……一聽這句話周圍人全都乾嘔了起來。
霧隱小鬼大步走到牆角,抬頭望著那名半裸的男人,眼睛在他身上肌肉曲線上來回掃瞄。甚至還有手指去戳一戳他的皮膚「不錯,很不錯,你差點就成了漏網之魚了,在你的身上我嗅到了強者的味道……」
「普通的農夫、工人甚至士兵,都不可能有如此均勻的肌肉,很多不常用的部位你居然也練的非常強韌了這說明你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練家子……」
「你絕對不是外圍分子,告訴我你是誰?我是絕對不吝獎賞的……」
被吊起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以前救走虎頭的鐵鷂子,他這段時間長期駐守南城的五福燒鍋店,這裡是刑堂設在京師裡非常重要的一個信鴿通訊站。
在昨晚鷹爪孫的突襲中,鐵鷂子因為焚燒重要信件而耽誤了時間,被一張大大的漁網一兜,成為了一名階下囚,也成為了這一千多囚犯裡少有的大魚。
霧隱小鬼用手捏著鐵鷂子的下巴冷笑道「呵呵呵……選擇沉默?既然已經暴露了身份,就不要自討苦吃了,刑部裡面的手段要是你覺得不夠味,我可以讓你嘗嘗紫禁城裡的花樣,如果說你想嘗嘗異國情調,也可以啊,老娘我也會幾招……」
鐵鷂子一句話都不說,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霧姐的眼睛,好半天他卻笑了「你就是紫禁城老祖宗新收的關門弟子嗎?我知道你叫霧姐,今天親眼看見你了,也證明了一個長久以來的假想……」
「霧姐,精通扶桑忍術,貌美而且毒辣,同治四年才出現在京師……如果跟我們其他情報相互驗證一下,你的真實身份是不難猜測的……」
「你就是在琉球神秘失蹤的霧隱小鬼,德川幕府手下新選組裡的一名高級忍者,我說的沒有錯吧……」
嗖的一道白光閃過,鐵鷂子的胸口被劃開一道長長的血口,霧隱小鬼猙獰著臉說道「你想激怒我?你想死嗎?我可以成全你……」
「呵呵呵,你不敢!」鐵鷂子突然笑了起來,他微微往前探了探脖子,低聲說道「你信不信我們把你真實身份給曝光呢?如果德川幕府知道你已經投靠了滿清,又認了一個新主子,你說他們會不會拿你的同門洩憤呢?哈哈哈……」
「巴嘎!給我打,把所有刑拘都給我用一遍,給我撬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