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最終帶著對母國的萬分遺憾之情,加入了肖樂天的勢力之中。他的這個選擇其實也不意外,他在法國的父母早就已經病逝了,剩下的親人也不多,正是一個無牽無掛的自由人。
更何況那些**的官僚們一次又一次的迫害讓他徹底對母國寒了心,再加上他對芳官強烈的愛,投入到肖樂天的陣營也在情理之中。
遠的不用說,就那三十萬金法郎的救命錢,皮埃爾一輩子也還不清啊!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皮埃爾既然鐵了心的投靠,那就不會藏私,當他經過三次情報梳理之後,他最終確定了拿破侖三世身邊消失的侍衛長,應該就是前往東亞指揮戰鬥的特使。
「沒有錯,就是他,莫裡哀是拿破侖最信賴的侍衛長,騎士頭銜就是他親口封的,別看他的級別並不高,但是他絕對能鎮住亞洲那些腦滿腸肥的總督的。要知道很多人都是通過向他行賄,才得到海外總督這個肥缺的……」
「好吧,現在請大人您把您遺留在東亞的所有軍事力量列出一份明細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家底到底有多豐厚,讓我幫你測算一下你們守住的幾率能有多大……」
肖樂天點點頭身邊的龍爺就打開了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當皮埃爾看見列在紙上的那點家底之後,這位金牌情報官徹底傻眼了,足足有十分鐘處於呆滯狀態。
「上帝啊!你們都是瘋子嗎?你們能派出三百人的軍官團出來,我以為你們在那霸少說也得有三萬現代化的軍隊啊,怎麼會這麼少……」
皮埃爾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激動的大喊大叫「你只有一千新軍?帶出來三百留下的只有七百?火炮只有十幾門岸防炮台?騎兵壓根就沒有,海面上居然一艘現代化戰艦也沒有?」
「瘋了,你簡直就是瘋了!這麼點家底你怎麼就敢摻和到歐洲的戰事裡面來?賭徒啊,你簡直就是一個賭徒……」
皮埃爾所說的話讓肖樂天老臉微紅,旁邊的蕭何信聽不過去了開口呵斥道「我們請你來不是聽你的呵斥的,我們要的是解決問題的方案……我們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你不懂,我也不指望你能懂……」
「但是!你小子給我記住,我們一路血火走來,從來都是以少勝多,從來都是以弱克強,從來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奇跡把我們推到今天的位置的。有什麼可驚可歎的?大不了就是血換血命換命罷了,老子不怕……」
肖樂天抬手阻止住了情緒激動的蕭何信,平靜的對皮埃爾說道「如果我們是墨守成規的一群人,我們不會在漢堡火場那個必死之地去捨生忘死,更不會以區區三百人的微弱兵力殺入法國境內,力抗兩個騎兵團的攻擊……」
「之前的情報你也看到了,我是怎麼解放的琉球?那是靠的永不服輸的一股霸氣硬生生的從十萬日本暴徒手裡搶過來的。更別說我對抗腐朽沒落的滿清了,兩百新軍我就敢端了數萬八旗大軍的營地……」
「一個民族復興的路上,怎麼可能沒有冒險,又怎麼可能沒有豪賭?看看現在的普魯士吧,卑斯麥已經搾乾了國內每一枚銅板,普奧之間的衝突已經激烈到了何種程度?以弱克強需要的可不僅僅是紙上的數據計算,靠的更是人們心中的一股氣,一股不甘於被欺辱奴役的強者之氣……」
這一刻肖樂天身上霸氣十足,皮埃爾被震懾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肖樂天顯然不會讓他有還嘴的機會「你要記住了,你沒有任何資格質疑我所指定的戰略,指點未來方向的責任永遠是背在我的身上的。你們所要負責的只是戰術,那才是你的職責!」
皮埃爾徹底被肖樂天的氣勢給壓倒了,他根本就無法反駁肖樂天的話,一個已經落後的民族想要逆流而上,本來就要吃更多的苦,流更多的血。別說大清那個落後的中世紀農業國家了,就連普魯士想要崛起都要咬緊牙關搾乾自己最後一絲力量。
皮埃爾後退半步,正容向肖樂天微微鞠躬「如您所願,首相大人!您的話我無言以對,我向您道歉,一個國家想要崛起確實要有點賭徒精神的,墨守成規總想著所有準備都完美了再出手,這種思想本身就是錯誤的。強者誰又會給弱者準備的時間和機會呢?」
「很好,你能明白就好,從今天開始這間地下室就是你的工作地點,我會給你充足的情報,別讓我失望,別辜負了你金牌情報官的名頭……」
就在肖樂天統一思想的時候,司馬雲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大人,普魯士首相卑斯麥先生秘密來訪,現在就在花園等候。」
肖樂天一聽鐵血宰相又來了,不敢怠慢趕緊離開地下室急匆匆的前去拜會,一路上還仔細猜測了一下卑斯麥來訪的原因。
「普軍現在已經開始在荷爾斯泰因地區集結了,如果歷史沒有發生大的改變的化,那麼十天後,也就是六月八號普軍就會對荷爾斯坦因開戰,並輕而易舉的取得勝利……」
「那麼接下來呢?應該是漢諾威、薩克森,還有黑森地區,歷史上記載,僅到了六月十六號,這三個小邦國就會被輕鬆拿下,隨後六月十七日奧地利才會正式向普魯士宣戰……」
「這都什麼時候了?都火燒眉毛了,卑斯麥居然有空來見我?還有不到20天普魯士就要向你開戰了,你還有空來搭理我?」
肖樂天一路走,一路思考但是地下室到花園的距離太近了,沒有想出任何答案他就已經見到卑斯麥經典的大鬍子了。
「哦,我親愛的首相,是什麼風把您從百忙之中送來了呢?是不是您終於同意我的軍官團參戰了呢?如果那樣真的是太好不過了,哈哈哈……」肖樂天笑著熱情的伸出雙手,和卑斯麥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卑斯麥睿智的眼睛盯著肖樂天,他心中不停的讚歎,這可真是一個好苗子,天生就是吃政治家這碗飯的,現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資歷了,如果資歷夠了,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人物。
「親愛的肖,每一次見你都能讓我刮目相看。說實話,當我看見你所指定的輿論戰計劃後,我心裡是不相信你能成功的。但是你又一次創造了奇跡,你居然真的把法國人給逼上了絕路,看著拿破侖的侄子這幅倒霉樣,我就打心眼裡佩服……」
「肖,請你記住,如果你在東亞得不到足夠的尊重,我希望你能考慮來我們普魯士德國,我的這個位子以後留給你怎麼樣?」
「咳咳咳……」肖樂天跟卑斯麥相比還是嫩了一點啊,他差點讓口水給嗆死「哦,上帝啊,您不要逗我笑了,我的能力放在中古架構的國家中,還算是一名精英。但是歐洲可沒有我的位置,在這裡我可什麼都不是,哈哈哈,您說笑了……」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總是用玩笑相互試探,並打開了話匣子,而今天卑斯麥沒有太多時間繞彎子,他直接說明了他的來意。
「肖,和法國人的衝突,讓你的軍官團損失慘重,將近一半的減員這真的是一場災難,請接收我的哀悼!」
「不過我今天來,不僅僅是哀悼死難者,更是要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我終於說服了總參謀長和國王陛下。他們已經同意了你們觀戰的請求……」
卑斯麥話沒有說完,肖樂天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哦,這真是太好了,請代表我向國王陛下和總參謀長轉達謝意,感謝你們給予我們這次學習的機會……」
「好了,請讓我把話說完。」卑斯麥下意識的摸了摸大鬍子「請你記住,我們是有條件的,想上戰場可以,你必須幫助我們訓練兩個營的兵力,放心吧只是中等的陸軍營,一共六百人……」
「什麼?讓我們來幫普魯士訓練士兵?您不是在開玩笑?」肖樂天死活想不到卑斯麥會有這樣古怪的要求。自己的遠征軍官團來歐洲就是當學生來的,怎麼現在搖身一變要成教官了?
「不用如此詫異,我們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有原因的。我要承認在你的軍官團剛剛來到歐洲之時,我們已經把它們等同於東亞那些落後的軍隊了。但是和法國人的幾場正面對抗,卻讓我們改變了對你們的看法……」
「你們的戰鬥力讓我刮目相看,三百人居然能擊潰貝桑松一個營的守軍,甚至還能在邊境阻擊了兩個騎兵營,這已經是歐洲強軍都很難做到的奇跡了,你要知道這段時間幾乎全歐洲的軍事理論家都在研究你們打的這一仗……」
「你們的戰爭藝術確實有很多的不足,但是依然有非常多的亮點,比如說你們對手雷的嫻熟運用,而且你們天才的創作出了很多不同型號的手雷,這都是值得我們欽佩的。」
「而且你們非常重視土木作業,在法瑞邊境的那些單兵坑我們仔細的研究過,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如此完美的單兵防禦掩體,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整個歐洲軍隊就沒有一個重視這種土木作業的……」
「一個個標準化的單兵坑,說明你們曾經系統的培訓過這些技能,這也側面說明了你們其實是擁有一套對未來戰爭模式的思考的,我說的沒有錯吧?」
肖樂天看著面前的鐵血首相,突然覺得這就是個洞察人心的魔鬼啊,普魯士在他手中三戰三勝不是沒有道理的,就衝他這種縝密的思維,普魯士想不崛起都難。
卑斯麥笑著對肖樂天說到「你所暴露出來的線索還很多呢,六天前你不是去參觀伏爾鏗造船廠了嗎?您難道忘記了你自己所說的話?你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秘密?你為什麼會有一套成熟的鐵甲艦設計方案?」
「純鐵甲造艦,完全蒸汽動力,三聯或者兩聯裝重炮,而且你居然設定了旋轉炮塔,而且要求製作一體的定裝開花炮彈……請你告訴我,你難道有在海軍從軍的經歷嗎?或者說你研究過艦船製造?」
卑斯麥眼神如同利劍一樣盯著肖樂天,好像要讀懂他的內心一樣「我有時候真的有一種錯覺,我感覺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好像是上帝所派來的使者……」
「當然了這種想法可笑至極,我只能說你的背後有一個我們根本查不到的神秘團隊,一個智囊團,他們已經對未來戰爭形勢的變化,乃至世界格局的變化都有非常深的研究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暴露了你的心中,早就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計劃……」
「沒有錯,不論是軍事、政治、經濟甚至科技發展,你都有一套自己的判斷和計劃。我總有那麼一種感覺,未來在我們眼裡是未知的,但是在你的眼裡……卻是一覽無餘的,你難道真的會未卜先知嗎?」
肖樂天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來了,後背襯衣已經被徹底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