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內的戰鬥瞬息萬變,倒在白馬義從鐵蹄下的亡魂已經無數,短短五分鐘的時間,這支無敵鐵騎已經突入影魔隊伍的中間位置,出口雖然遙遙可望,但戰鬥也變得異常艱難起來。
峽谷內十分的狹窄,只可容納數十人齊頭並進,影魔雖然空有人數優勢但也無法發揮,但隨著白馬義從漸漸突出了這段狹窄的距離,他們將面臨的就是影魔的整個大軍了!
俗話說「千人盈城,萬人盈野」。
影魔這三萬大軍把峽谷口那一片空地占的滿滿當當,放眼望去儘是人頭湧動,密密麻麻的沒有半點空隙。
影魔在陣中冷笑不已:「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看你怎麼面對我這如潮人海?」
六七百人對於三萬大軍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時時刻刻都有覆滅的危險,從這個層面上影魔說的的確沒錯,而在他思索中本該絕望崩潰的周思源現在卻也在冷笑不止:「人數雖多但毫無陣形可言,這幾萬兵馬密密麻麻的堆在此處,彼此之間移動躲避都不靈活,戰鬥力必然大降,被我鐵騎一衝不戰自亂,哪裡還有軍心戰意?」
他說的確實沒錯,影魔由於想加快速度通過峽谷,對於陣形實在沒有考慮太多,現在倉促迎戰,想要重新列兵佈陣也已經不可能了,但饒是如此,這三萬大軍豈能就畏懼了區區幾百騎兵?
這不是癡人說夢麼?
長槍突擊的持續時間已經過去近半,現在還要面對敵人如海大軍,周思源不敢大意,再次發動了攻擊。
影魔的軍隊都是普通士卒組成,兵種組成也參差不齊,如今擋在白馬義從面前的就是一夥刀斧手,這些人手中短刀大斧,擅長近戰,對陣其他步兵時優勢極大,往往能夠大發神威,但在白馬義從面前,所有的步兵幾乎都是一個樣,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弱小!」
在發動了長槍突擊的白馬義從面前,這些平時耀武揚威的刀斧手連弱小都算不上,只能說是一群待收割的稻麥,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亡!
事實也是如此,白馬義從剛一發動攻擊,這些刀斧手就成片成片的倒下。
一寸長,一寸強。
他們賴以殺敵的短刀大斧在白馬義從的長槍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根本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可言,往往還不待他們近身,長槍就已經穿透他們的胸膛,刺破他們的腦袋,輕鬆的就如同砍菜切瓜一般,根本毫不費力!
「好強的騎兵!」
「太強了,這種殺傷力簡直恐怖!」
「沒事,他們沒法囂張太久了,我的盾步兵小隊就在前方,肯定能阻擋住他們的步伐!」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一隊盾兵正擋在白馬義從突圍的道路上,此刻這些盾步兵已經擺出防禦姿態,巨大的盾牌擋在身前,把自己的身體牢牢守護,活脫脫像一隻隻縮進了龜殼的大王八,其防守能力無人可比!
周思源再次冷笑,若在平時他遇到這樣的對手恐怕還會思慮一二,但現在他卻無所畏懼,長槍突擊的加持狀態下可以無視一切護甲,這些可以阻擋兵器攻擊的盾牌在他眼裡跟廢鐵幾乎沒有兩樣,輕易就可攻破斬殺!
發動了長槍突擊的白馬義從就像是一隻發狂的絕世猛獸,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任何事物!
「今天我便要讓你們這群愚蠢之人明白,矛與盾,到底是誰更加強力!」面對這些盾步兵,周思源舉槍就刺,厚重堅硬的盾牌如同棉花般不堪一擊,一捅就透,長槍順勢刺入,將躲在盾牌後面的士兵刺了一個透心涼!
「這怎麼可能?」
「這些盾牌都是棉花做的不成?居然連對方一擊都抵擋不住?」
「這不可能啊!」這隊盾步兵的擁有者失魂落魄,自己麾下士兵的實力別人不清楚,身為主人的他又怎麼會不清楚?
他之所以能夠有絕對的自信,那是因為他麾下並不是普通的盾步兵,而是經過了戰火洗禮的中級盾步兵!
這些盾步兵手中持的盾牌也不是一般的普通貨色,而是他花了大價錢購買來的百煉剛盾,比普通盾牌更多了足足一倍防禦!
中級盾步兵加上防禦性更強的百煉剛盾,居然連對手的一槍都無法接下?
「這根本不可能!」他的心在滴血,這些盾步兵幾乎是他的全部家當,如今居然不明不白的就統統陣亡了?
眼前的這幫騎兵,居然強悍如斯?
再次突破一道防線,周思源馬不停蹄的往前衝刺,長槍突擊的持續時間就要過去,他必須盡快的解決戰鬥!
這一路勢如破竹,眼前這幫烏合之眾根本無法阻攔住白馬義從的腳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片刻他們就能成功的突圍出去!
想法固然美好,但天不遂人願,老天爺想來是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經過這麼長時間影魔的弓箭手大軍終於姍姍來遲,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內!
「嘶!」周思源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別的,只是這支弓箭手隊伍的數量的也太特麼的多了吧?
三萬多人軍隊,需要配備5000弓箭手嗎?
「需要嗎?」他現在連哭的心都有了,弓箭手雖然是軍隊的中堅力量,但一來弓箭作為遠程攻擊力量,不如刀劍來的精準,需要費很大的精神加以控制,二來兩軍一旦近身混戰之後,弓箭手的威懾力就被大幅度的削弱了,難以造成有效的殺
傷,所以一般的軍隊都不會攜帶數量過多的弓箭手。
除非是專門的弓箭手隊伍,否則一般為數一萬的軍隊能夠有**百弓箭手已經頂天了,再多就沒有必要了!
可眼前這支軍隊不過三萬多人馬,為什麼會有足足5000的弓箭手隊伍?
周思源的眼神瞬間就變了,這夥人的統帥莫非是個腦殘不成?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夥人知道要面對自己,所以才對症下藥帶了如此之多的弓箭手,想要把自己滅殺當場!
他瞬間就肯定了這一猜想,以城裡那些個人的奸詐狠毒,決計能想出這種不要臉的計策來!
其實他這確實是冤枉了影魔,對於影魔和張凡兩個人來說,他周思源才是真正的不速之客,沒有任何人預料到了他的到來,自然也就談不上加以防備了!
影魔之所以帶領如此之多的弓箭手,也有著他自己的考慮!
在血修羅對張凡的圍剿戰中,張凡的弓箭手隊伍無疑綻放了最閃耀的光彩,影魔深深瞭解到了張凡對於弓箭手那種深入骨髓的熟悉和神乎其神的操作,為了避免重蹈血修羅的覆轍,他特意組織了這為數5000人的弓箭手隊伍,妄圖以絕對的數量優勢把張凡的弓箭手隊伍無情消滅,而一旦消滅了張凡的弓箭手,接下來的戰鬥那就十分簡單了,可以說是絕對的碾壓!
造化弄人,這些個弓箭手還沒有到發揮他們最終功用的時刻,卻被提前暴露了出來,用以對付周思源的白馬義從!
距離長槍突擊的持續時間結束還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眼看即將突破這重重包圍,卻忽然遭遇了這一隊數量讓人驚恐的弓箭手,周思源的內心愈加的憤恨,對手為了殲滅他,居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他的眼神一閃:「這支弓箭手隊伍居然毫無防備的出現在我面前,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膽量?」
「誰給他們的膽量,膽敢小覷我麾下,白馬義從?」
不得不說周思源的自信,他距離這隊弓箭手尚還有不少距離,路程中密密麻麻都是影魔的部隊,這種嚴密的守護下,在他眼裡居然只是「毫無防備」?
那要怎麼樣才算有防備?
恐怕在長槍突擊的加持下,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軍隊在白馬義從面前可以稱的上「有所準備」吧?
「白馬義從,隨我衝鋒!」當下他再不遲疑,瞬間就發動了衝鋒,面前的士卒被他摧枯拉朽般的全部砍殺,向著影魔的弓箭手大軍飛速接近,而這些弓箭手一旦被其近身,恐怕就是神仙也搭救不了了!
面對氣焰兇猛的白馬義從,影魔陰鬱的臉上滿是嘲諷,既然敢派出弓箭手大隊,他又怎麼可能毫無防備?
還不待白馬義從衝殺到弓箭手面前,一隊隊長槍兵忽然移動到了他們身前,鋒利的長槍被他們牢牢持在手中,朝著面前直直刺出,等待著騎兵們的接近!
長槍上閃爍著點點光芒,猶如天上星辰,煞是奪目,他們的臉上浮現起冷笑,當騎兵們遇到布好陣勢的長槍士卒,結局就已經被注定,那就是連人帶馬被槍刺穿,像糖葫蘆一般被串在槍尖,瞬間死亡,這一點屢試不爽!
長槍兵對於一般的騎兵來說確實是有著絕對的克制作用,但問題是:
白馬義從是普通的騎兵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對於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長槍兵,周思源顯然是早有預料,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容,忽然舉槍大吼:「白馬義從,三段折返衝刺!」
三段折返衝刺,白馬義從的又一兵種特技,可以在狂奔中瞬間改變三次方向,是避強就虛的不二神技,繞過一切強敵,擊殺一切自己選定的敵人!
在嚴陣以待的長槍兵驚愕目光中,白馬義從在他們面前來了一個急剎,居然在極速中生生改變方向,向著槍兵門的側面衝去,到達側面後又是一個折返,居然瞬間就繞過了長槍兵,來到了目瞪口呆的弓箭手面前。
這些可憐的弓箭手未放一箭,如今卻要被迫的面對這些惡煞凶神,身前那一道道防線看似堅固,但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他們信心滿滿的來到戰場,之前還曾嘲笑步兵們淒慘遭遇,現在這一遭遇終於降臨到他們的頭上,如同死神的鐮刀高懸頭頂,讓人駭的頭皮發麻,手中弓箭都幾乎把持不住!
被騎兵近身的弓箭手,那是連羔羊都不如的存在!
純粹就是一堆草芥,任人肆意踐踏!
「快,快支援弓箭手隊伍!」影魔瘋狂大吼,他終於是怕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料想到,這區區六七百的騎兵,在他眼裡不值一提的數量,居然能夠給他帶來這麼巨大的威脅!
自己這三萬大軍竟不能阻擋其分毫?
刀斧手有如孩提,盾步兵視若無物,連長槍兵都成了一個笑話,如今這弓箭手隊伍,又能翻起什麼浪花?
5000個被白馬義從近身的弓箭手,能發揮出什麼攻擊力,能做出什麼樣的抵抗?
論近戰攻擊,他們能強過刀斧手麼?
論防禦能力,他們能強過盾步兵嗎麼?
論對騎兵的克制能力,他們能比擬長槍兵麼?
不能!都不能!
影魔在嘶吼,他陷入了瘋狂,如果這支弓箭手隊伍遭遇不測,他又要用什麼去應對風雲亂?靠什麼去將其打敗?
難道自己躊躇滿志的
到來,其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步血修羅的後塵?
這麼長時間的隱忍,這長時間的奮鬥,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這樣的位置,難道這些俱都是夢幻泡影,如今血雨腥風侵襲而來,要讓自己的美夢甦醒,重新去面對殘酷現實?
不!
他不想,他不允許!
「後排弓箭手,對前方進行無差別攻擊!」眼見救援部隊根本追不上白馬義從的步伐,影魔的臉陰沉的幾乎要滴下水來,他咬牙切齒的喊道。
無差別攻擊,那意思就是連前排的弓箭手也被覆蓋進了攻擊範圍之內,這些方纔的友軍要連同白馬義從們一同經受漫天箭雨的洗禮!
不得不說影魔也是一個果斷的人,現如今這種應對是非常合理的,如果再稍微遲疑片刻的話,這5000弓箭手估計在白馬義從的槍下連渣渣都剩不下來!
漫天箭雨傾瀉而來,周思源眼睛猛的一縮,對手顯然是被他逼的狠了,居然使用這樣兩敗俱傷的攻擊方法!
白馬義從擅長騎射,對於弓箭的攻擊有著深刻的理解,一般的箭矢攻擊他們都能依靠靈敏身手躲避開去,但他們身邊的弓箭手們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看著頭頂不斷落下的羽箭,他們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無奈和恐懼!
為什麼,要連我們一同攻擊?
為什麼,要將我們拋棄?
箭雨即將臨身,周思源的臉上閃過一絲嘲弄,白馬義從在他帶領下居然不可思議的動了起來,他們幾乎在瞬間就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向著前方再次衝殺了一段距離,而就是這一段距離,讓他們和漫天箭雨擦身而過!
方才繞過長槍兵只用了三段折返衝刺中的兩個衝刺,還有一次衝刺機會沒有使用,現在終於被他使用了出來,而且成功的突出了箭矢的侵襲!
三段折返衝刺:以極限速度衝刺三次,每次距離50米,冷卻時間一小時,冷卻時間內移動速度減少20%。
箭雨從天空落下,帶走的卻都是己方弓箭手的生命,影魔鬱悶的幾乎吐血,這一夥騎兵居然精銳若此,往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白馬義從確實是一支無敵騎軍,哪怕失去了騎射優勢在野戰時也能發揮出無以倫比的戰鬥力,方才對陣張凡鐵壁的戰鬥之所以會打的這麼憋屈,其實大多數原因是因為其不擅長攻城的緣故,城門口的地方比峽谷中都狹窄數倍,被連番欺詐後堵在其中的白馬義從根本無法發揮出本身的實力,這才導致了最終的失敗,如果雙方在野外遭遇的話,恐怕張凡的處境並不會比影魔好上多少!
當然這些都不過是猜測而已,以張凡神乎其神的操作或許能扭轉戰局也未可知。
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們暫且不去說它,將視線轉回到戰場之內,避過了箭雨侵襲的白馬義從再次大展神威,他們面前的弓箭手剛剛才攻擊過,此刻正在張弓搭箭,沒有了半點攻擊能力,周思源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率軍瘋狂砍殺,不多時就將此處的弓箭手砍殺近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長槍突擊的持續時間也終於到了,白馬義從兇猛的攻勢驟然一頓,雙倍攻擊和士氣的提升效果結束,更直接降低了35%的攻擊力和士氣值,移動速度的降幅更加的大,降低近半!
可以說現在白馬義從的整體作戰能力瞬間降低了三五倍不止!
戰鬥瞬間變的艱難起來,原本勢如破竹的攻勢陷入了瓶頸,眼前的弓箭手雖然仍舊不堪一擊,但想短時間解決戰鬥卻無疑變成了奢望,如今他們深陷在包圍之中,前路茫茫,幾乎再也沒有了希望!
「他們不行了!給我上!給我上啊!」慘重的損失讓影魔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他不斷的瘋狂怒吼,仿若受傷的猛獸,雖然對這支騎兵為何忽然戰鬥力大降不明所以,但他仍不想錯失眼前的良機。
四面八方的影魔軍隊迅速的圍攏上來,白馬義從也出現了傷亡,他們失去了引以為傲的速度,不見了強橫無雙的攻擊力,士氣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低點,此刻正處在絕對的虛弱期,自然沒有了之前一往無前的無上風采!
「是我害了大家!」周思源環顧四周,低沉說道,話語中萬分的落寞,今天的這些遭遇讓他的信心落入谷底,連串的打擊幾乎讓他崩潰,他感覺他好似一個牽線的木偶,被人肆意的擺弄,而撥弄這些棉線的正是他今天已經聽到了無數次的名字:風雲亂!
風雲亂!
這名字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步步把他誘入深淵,引他走入死亡的絕地!
「就這麼完了吧,我累了!真的累了!」他看著四周不斷落馬的白馬義從,這些往日的天之驕子如今正被一幫雜牌軍踩在腳下,往他們驕傲的內心上踏上一個又一個的鞋印,肆意的侮辱,這一切,他不想面對,卻非要面對不可!
「活捉他們!」眼見白馬義從漸漸被人潮淹沒,影魔的目中精光一閃,這樣一支強軍,如果不收降了豈不是對不起自己?更加對不起死亡的這近萬士卒,對不起傷亡殆盡的弓箭手部隊!
「想要活捉我們?不可能!只有戰死的白馬義從,沒有被生擒的白馬義從!」聽到了影魔的話語,周思源雙目血紅,憤然大吼,然而還不待他吼完,一支羽箭從遠處****而來,正中他持槍的右手,手中長槍再也把持不住,「彭」的一聲掉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這把暴飲了無數鮮血的長槍,終於也失去了往日的榮光!
周思源陡然一驚,但還不待他思考一二,周圍就有幾個刀斧手瞬間上前,把他給打翻在地,不知是不是心中仍有所嫉恨,這些刀斧手乘機用靴子在他臉上狠狠踩了幾腳,
頓時他的臉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長槍就在眼前,卻已經無力去取,有幾個人把他的手腳都綁了起來,和他相同遭遇的還有近百白馬義從,他們紛紛咒罵不休,沒有半點懦弱,只求速死!
「啊!」周思源真真正正的陷入了瘋狂,他雙目血紅如欲滴血,兩邊面頰都是一片烏黑,無限的狼狽,他淒聲大叫:「我必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