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棄女逆天:腹黑太子妃

正文 162 醋罈子 文 / 素素雪

    日落日昇,轉瞬便是翌日,一早天沒亮,狄霍所搬救兵也到了。訪問下載txt小說經此一事,雖各路的救駕人馬皆已抵達,隆帝卻是要在玉城中休整兩日才返京的,護駕的兵馬便盡皆駐守在了城外。

    狄霍那日帶人衝殺出城,雖未曾大傷,但身上卻也掛綵不少。旖灩念著,聽聞他回了城,不及用膳便出屋探望。她出了院子,卻見一個穿青衫的單薄身影坐在輪椅上,正停在北牆的紫籐架下抬頭仰望著從枯籐,如今已是初冬,花木枯萎,只剩三兩片葉子纏在籐蔓上,初升的晨陽,從稀疏的籐蔓中洩下,在那身影上落下一束束光線」「。

    光影下,那青年側臉越發蒼白,如畫眉目融在光影中,安寧卻又帶著一些堅韌,即便是身有殘損,卻絲毫不影響青年的風采俊美。

    這樣一個不良於行的少年,身上又全然沒有頹色,無論何時,都是令人讚賞的。旖灩從未見過他,不由腳步一頓,目光微凝。謝明玉似察覺到了旖灩的目光,轉過頭來,四目相對,他清楚的從旖灩美眸中瞧見了欣賞之色,卻沒有一點的同情和鄙夷。

    他清冽如水的眸中閃過笑意,遠遠地沖旖灩頷首,示以禮貌。

    旖灩瞧清他的面目,微揚了下眉,亦點頭示意,這才腳步飛快地往狄霍所住的房間而去,她到了廊下,就聽見裡頭傳來一個粗渾的說話聲,道:「樓主也真是,這麼重的傷,都不能暫做處理再往回趕?!那些兵馬又不是離了樓主便轉不動了,樓主也不是御兵之人,何故如此白費力氣,結果如何,樓主跟著援兵一路淌血,拼著命回來,公主還不是早便平安了,根本就沒用上樓主搬的援兵!」

    旖灩認出那是狄霍一個手下叫江成的聲音,之所以輕易認出,便是這江成有一把粗渾的嗓音,卻最是婆婆媽媽,囉嗦如同婦人,極是違和。

    聞言,旖灩便明白了,狄霍這是一直趕路沒能好好處理傷口,如今入城才在上藥包紮。狄霍這般不用想也是因她,旖灩心頭一暖。

    「叫你上藥便上藥,粗手粗腳的,還廢什麼話!」

    屋中響起狄霍斥責不耐的聲音,雖是有些虛弱但卻中氣十足,旖灩稍放下心來,推門便進了屋。入目,狄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上身露著,衣衫退至腰間,旖灩目光一掃,已然將他前胸背後五道傷口瞧了個清楚。其中三處已包紮過,唯後背兩道交錯的劍傷剛清理過,露出猙獰的皮肉,淌著血,還未上藥。

    見傷口位置果真皆不在要害,旖灩才抬眸瞧向狄霍。狄霍顯沒想到旖灩會突然進來,面上有驚詫之色,接著神情一慌,忙去攏腰間衣袍,道:「臭丫頭,進門不知道問上一聲?你這般,也難為那無雙太子看得上!」

    旖灩卻是兩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欲提的衣裳,道:「舅舅因我受傷,做外甥女的前來探望,有何不可?遮什麼遮!再說,你這身子也沒我家那位好,實在沒什麼看頭,遮不遮沒什麼兩樣。舅舅若害羞,還是留給未來舅母好好瞧吧。」

    她說著卻已接過江成手中藥瓶親自為狄霍包紮起傷口來,見江成愣在一邊,便道:「去,廚上的補血藥膳若好了,就趕緊端過來。」

    江成見旖灩動作嫻熟,飛快地處理著傷口,顯比自己粗手粗腳不知強了多少,當下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狄霍卻是瞪眼盯著旖灩,怒聲道:「你這臭丫頭方才說什麼身材好不好的!那混賬小子是不是欺負你了!」

    他說著便欲起身,像是要去找鳳帝修算賬,旖灩摁住他肩頭,扯了繃帶纏上,這才道:「我欺負他還差不多!你老實坐著,瞧,剛上的藥又要被血衝散了!」

    狄霍聞言面露狐疑,又側眸瞧了兩眼,見旖灩面上無疑,這才微微放心,傻子都能看出如今他這外甥女是一頭栽在了鳳帝修懷中,皆是少年輕狂之時,情濃時若做了什麼糊塗事,那可了不得。

    他到底放心不下,又道:「那混小子可說了何時下聘迎娶?」

    旖灩卻笑,道:「這個舅舅可得去問他了,人家是閨閣女子,舅舅和人家說這話,人家是會不好意思的。」

    旖灩神情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哪兒又半點羞澀模樣,狄霍沉哼一聲,道:「別以為舅舅不知道,是誰在城樓上揚言要嫁給那混小子的!」

    他話雖如此說,可卻不再追問旖灩方纔之事,心裡想著這事兒確實不該旖灩參與,他這個娘家長輩要趕緊拍案頂板才行。

    兩人一言一語地說著話,卻是不知不覺便親近了起來,濃濃的親情滋生成長。待旖灩包紮好傷口,又瞧著狄霍用了藥膳,這才從屋中出來。

    秋陽高昇,帶著暖熏的溫度灑在臉上,念著對她情真意切的鳳帝修,念著屋中對她關懷備至的狄霍,念著在京城中雖癡傻卻無比依賴她的逸飛,還有對她體貼照顧的司徒軒,紫兒、莫雲璃、隆帝等人,旖灩揚唇而笑,從未覺著上蒼竟是這般的厚待於她。

    也從未發現,竟在不知不覺間,她一顆冰封的心也已像這暖意融融的盡午陽光一般不再堅冰覆蓋,學會感激、珍惜,學會滿足、付出,這樣原來懂得愛,竟是如此的美好。

    而這一起都是那個風采絕艷的男子帶給她的,想到鳳帝修,旖灩面上笑意更濃,快步便往自己的院子走。還沒出院,便從旁邊的月洞門處瞧見謝明玉推著輪椅緩緩過來,道:「公主且等一等。」

    旖灩並不知道謝明玉的身份,她駐足微詫地望向謝明玉,謝明玉卻已滾動輪椅到了近前,沖旖灩行了個禮,接著從懷中摸出幾張畫著東西的紙張來,道:「在下謝明玉,原在太子殿下身旁做謀士,聽聞公主在機關上造詣極高,鐘磬不才,也偏好一些機關之術,鐘磬瞧見公主前兩日做出的守城器械,對公主的奇思妙想,精湛機關術驚歎不已,這些是鐘磬閒暇時畫的一些器物草圖,因幾處總也處理不當,皆未能成功製造出來,不知公主何時有空,可否為鐘磬指點一二?鐘磬冒昧攪擾,唐突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旖灩倒不想他竟是為此事喚住了自己,未曾去瞧他手中捏著的圖紙,目光卻落在了他身下坐著的輪椅上,方才隨意一眼,不曾注意,如今才瞧這輪椅卻是和現代所見的在造型和設計上都頗有幾分不同,倒是不難看出設計之人的奇思妙想,旖灩不由揚眉,道:「這輪椅可是謝公子自己設計做成的?」

    謝明玉淡然一笑,扶了扶輪椅的椅靠,微嘲的一笑,道:「不過是我不良於行,不想就變成了廢人,這才取了巧罷了,叫公主見笑了。」

    旖灩見他自嘲的笑容中並沒任何自厭自棄,也笑了出來,道:「這般奇思妙想,本宮未必能想的出。能看出謝公子在機關上的造詣極高,本宮很願意和謝公子互相切磋一下。」

    她能做出守城利器來,對付得了孫不死的攻城利器,並非她在機關術上有多高深的造詣或是天賦,只在於她成長與科技發達的現代,而謝明玉卻不同,能夠看出他在這方面當真極有靈性和悟性。

    說著她接過謝明玉手中紙張,大致瞧了下倒不想他圖紙上所畫並非兵器,而是一些設計更為輕巧的馬車等平日用物,旖灩眸中笑意又深了兩分,瞧著那精妙的設計,倒被勾起興致來,當下便邀了謝明玉一起到花廳中討論起來。

    旖灩有心提點,謝明玉又是誠心請教,不時間他便會有精妙所悟,引得旖灩興致更高,兩人有共同愛好,自然是相談甚歡,竟是不知不覺都忘了時間。

    鳳帝修尋到旖灩時,便見她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凌亂的紙張,旖灩正側身拿著炭筆在紙張上描畫著什麼,而謝明玉則是坐在輪椅中,亦靠在桌旁,傾身瞧著旖灩指下圖紙。兩人擠在一處,簡直臉頰都要貼在一起。

    旖灩面上帶著淺笑,整張俏臉都神采奕奕的,不知謝明玉對她說了句什麼,她目光都晶亮放出光來,鳳帝修站在院門口,瞧著花廳中的這一幕,當即俊面便沉了下來。

    大步走進花廳時,臉上卻已帶上了慣有的笑,只那笑卻不曾落入眼中,他瞧著旖灩道:「灩灩做什麼如此認真,如今已是午時,我還等著灩灩陪我用膳呢。」

    旖灩聽聞鳳帝修的聲音,回眸瞧了一眼,目光晶亮地沖鳳帝修一笑,道:「我一會兒再用,你自己先吃。」

    她言罷轉頭便又和謝明玉討論那圖紙上畫的馬車不馬車,戰車不戰車的鬼東西去了。鳳帝修見她竟敢如此敷衍,當著他的面竟還敢顧著別的男子,俊面上的笑意哪裡還掛得住,一下子面沉如水。以往顧念著旖灩的脾氣,怕她排斥自己,鳳帝修便是吃醋還繞些彎彎。如今旖灩已對他用情至深,他心隨意動,根本便不想壓制自己的憋悶。上前一步,一手扣住旖灩握筆的手,一手已攬住了她的腰。

    接著,一個用力,一托一扔已將那窈窕的身子抗在了肩頭,大步便往內室走。旖灩哪裡能想到當著別人的面,鳳帝修竟也敢這般發瘋,眼前一個旋轉顛倒,已被鳳帝修撩到了肩上,她驚叫一聲,忍不住拍打鳳帝修的後背,道:「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謝明玉亦是一驚,鳳帝修卻瞧都未曾他一眼,只大步繞過屏風,沉聲道:「本宮要和未來的太子妃談些私事,不送!」

    言罷,已是一巴掌拍在了旖灩亂蹭的翹臀上,他自然不會用什麼力道,可旖灩卻再不敢亂動了,生恐刺激了這男人,再當著外人做出更令她無顏見人的舉動來。

    轉瞬,她已被鳳帝修帶到了內室,將她安放在床榻上,他挺拔的身體便壓了上來,瞇著危險的眼眸鎖著她,道:「我自己先吃?嗯?我倒不知灩灩有什麼緊要之事竟比陪夫君用膳更為重要?」

    旖灩見他如此不加掩飾的吃味,愕了一下,倒不覺牽起了唇角,見她還敢笑,鳳帝修撲下來便惡狠狠地噙住了她的唇瓣,吸允一下,用力一咬,旖灩疼的嗚了一聲,聲音未曾發出,已被他攻城略地的吻堵回了口中。

    幾分懲罰,幾分撒嬌,旖灩被吻的喘不過氣兒,掄起拳頭捶打他,他才潮紅著俊面抬起頭來,聲音微啞,道:「說話!」

    旖灩俏臉亦是緋紅,微喘著氣兒,道:「我不是怕你餓著,這才叫你自己先用……」

    鳳帝修抿唇,道:「不是這個!再說!」

    旖灩眸光流轉,又道:「以後再也不會了,不會因任何人忽視了你,今兒是我一時忘形,太子殿下大肚量,原諒小女子可好?」

    鳳帝修面色這才漸緩,卻依舊沒有笑意,道:「真知道錯了?」

    旖灩忙點頭,態度誠懇,道:「知道了,當真知道了,我的心,你還不知道嗎?」

    鳳帝修見她這般乖巧溫軟,眸中已是有了笑意,鳳眸因之而微揚,若一寸秋波,臉色卻繃得臭臭的,道:「灩灩的心,灩灩不說,我怎知道!」

    旖灩見他如是,忍著笑意,戲謔地瞧著他,道:「我的心啊,便是從此戀上一壇陳醋,寧願在醋罈子裡泡著,也甘之如飴,待得年老,許這一罈子醋能被釀成米酒來,香醇醉人,下輩子我便還要尋上這壇老醋,方知圓滿二字如何寫之。」

    饒是鳳帝修心中有惱,此刻也都化成了一灘蜜水,俊面上瞬時綻放笑意來,額頭抵上旖灩的,迷戀地蹭了蹭。外頭謝明玉尚未出花廳就聽內室中傳來些微聲響,哪裡會不知裡頭情景?輕笑了一下,眉眼間閃過一些落寞和欽羨,轉動輪椅離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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