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紫兒端著一盆新水進了明間,正欲往裡屋走,就聞裡頭傳來低語聲,分明是暈迷的鳳帝修已經醒來紫兒一喜,繞過屏風,剛探了個頭,見拔步床上鳳帝修一手摟住旖灩的纖腰,一手正疼惜地撫著旖灩脖上傷痕,兩人四目相對,只有彼此,連自己的到來兩人都不曾察覺。
紫兒只覺連床邊燃著的羊角燈都散發出一股曖昧的柔光來,一時間臉一紅,勾唇一笑,忙端著水盆又退了出來,心想這下好了」「。旖灩這一日嘴上說著要涼著鳳帝修,可哪裡能真不在意,一日的功夫心情不佳,每每不是發呆,便是急躁地事事都做不好,紫兒貼身跟著也是每一刻地安寧。
此刻瞧著兩位主子總算是和好如初了,她只覺外頭的暴雨也不那麼討人厭了,心裡跟著兩位主子,亦是一片晴空。
屋中,旖灩後知後覺地聽到腳步聲,回頭瞧時只看到紫兒在屏風後一閃而過的身影。一時和鳳帝修鬧脾氣,一時又好地蜜裡調油,且都給紫兒瞧了個清楚,旖灩心下難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回頭瞪了鳳帝修一眼,道:「你好生躺著,我出去看看藥好了沒。」
鳳帝修此刻哪裡捨得旖灩離開?何況她如今面帶嬌羞之色,難得地雙頰緋紅,眼波瀲灩如水,若春日最明艷嬌美的花朵,鳳帝修只恨不能將她這般模樣鎖進心底,豈能叫她逃掉,旖灩身子沒站起,他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便一個用力,拉扯地旖灩整個人都跌趴在了他的身上。
他目光幽深,跳動著明亮的光彩,盯著旖灩,道:「煎藥這等事哪裡用得著灩灩親自去,我這裡離不開灩灩,別走,就留在這裡陪我!」
鳳帝修的口氣帶著幾分癡纏撒嬌,便像是病中對著父母一味尋求依賴的孩子,旖灩一陣的哭笑不得。聽他的聲音還有幾分沙啞,雙唇雖已用溫熱的毛巾捂過,不再開裂淌血,但依舊帶著血絲,心一軟,忙道:「我不走便是,你還病著,快放開我,我倒些水給你喝。」
鳳帝修見旖灩語氣從未有過的溫柔和體貼,心神一蕩,暗道,旖灩果真是遇強則強的性子,別人越是離間他們,她便越是走近自己,她這性子,可真是好。
旖灩見鳳帝修抱著自己不鬆手,咧著嘴,笑容有些傻兮兮的,不由抬手點了點他的胸膛,道:「這般有力氣,看來你是好了,既如此,我就早些回去安歇了。」
鳳帝修當即便鬆開了旖灩,蹙起眉來,一臉難受地道:「灩灩,我渴得很,你快倒水給我吧,你瞧,我的嘴唇都乾裂了。」
他說著嘟起嘴來,一臉的賣萌模樣,只他這動作卻也使得剛剛有些潤濕的唇再度傷口開裂溢出血來,旖灩被他討好模樣逗得剛笑出聲來,眼見他薄唇又溢出血來,忙站起身,道:「我給你倒水便是,莫鬧!」
她說著飛快行至桌邊,翻了茶盞,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快步回到床邊,雖觸水感覺杯中水並不熱,但見鳳帝修唇上有傷口,又生恐溫水也燙唇,便先仰頭嘗了一口。
鳳帝修見旖灩忙前忙後,像個照顧夫婿,任勞任怨的小媳婦一般,又見她照顧人的動作雖生疏,但卻小心翼翼,體貼溫柔,他只覺心跳失控,恍若墜入夢境,眼見她櫻紅的唇瓣輕啟,為自己試水,粉嫩的唇瓣沾了水色,嬌艷欲滴,在燈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味道。
他哪裡還忍地住這般誘惑,口乾舌燥的感覺更盛,當下心弛神蕩,忍不住環住旖灩的纖腰,飛快地翻身,一個大力,一摟一放,便將旖灩給壓在了身下。
旖灩只覺眼前一陣天翻地覆,剛倒好的水,連帶著杯盞被打翻,掉落在地,碎濺一地,她尚未驚呼詢問出聲,唇瓣便被鳳帝修壓上,他滾燙的舌探入她的唇齒間,霸道地捲蕩了她尚未來得及吞下的茶水,吸入口中,吞嚥下去。
這般親暱,饒是旖灩並非不通情事的大家閨秀,可感受到那水從自己口中被吸走,又被鳳帝修吞嚥下去,旖灩還是熱了雙頰,一陣的羞臊。可不待她羞過來,鳳帝修的吻已炙熱而瘋狂地吞噬了她的神智。
原本便發著燒,此刻鳳帝修的雙唇更是滾燙地像燃著火,迅速地席捲旖灩的氣息,灼燙過唇舌,攪起一陣的火花。旖灩被動承受一瞬,只覺整個人都要被點燃了,他乾裂毛躁的唇瓣蹭過她嬌嫩的唇舌,癢癢的,有種別樣奇異的酥麻,旖灩心神恍惚起來,不甘落後地本能地回吻著鳳帝修,回應著他的熱情。
兩人先前也曾親吻過彼此,但像今日這般從唇舌間分明感受到對方的情意,感受到彼此的渴望,兩顆心的貼近,卻是頭一次。吻,時而纏綿,而是火熱,直到彼此都氣息不穩,這才勉強分開,旖灩的衣衫已被鳳帝修揉弄的凌亂,紅唇嫣紅滴血,墨發慵懶散開,兩靨緋紅,眸光氤氳,妖嬈嫵媚地令人心驚。
鳳帝修瞧著這樣的她,只覺心猿意馬,愈發不能控制自己,不敢多看,可又控制不住目光,貪婪地怎麼都不願移開目光,一雙鳳眸已幽深地翻湧起吞噬萬物的黑浪來,緊緊鎖著旖灩,半響才啞聲道:「灩灩,你確定你是在照顧我,為發燒的我降溫?為何我如今越來越熱了,都快要著火了,怎生是好啊……」
鳳帝修說著,索性將整個身體都死死壓在了旖灩身上,此刻他渾身上下滾燙的像是被炙烤的鐵板,肌肉因克制而緊繃著,因他的動作,旖灩分明感受自己腰腹間被抵著的火團。
見鳳帝修俊美的面龐上滿是汗水,臉色也不知是因躁動還是發燒潮紅一片,愈發俊美妖孽起來,旖灩心跳如鼓,豈能不知他是情動難耐。
只她絕美的面容上卻露出幼鹿受驚般的無辜神情來,眨了眨明眸,道:「我可不曾點火,你這般,莫不是風寒入體,病情加重了吧?」
見旖灩這會兒倒裝起傻來,鳳帝修雙眸一瞇,驀然抬手捧住旖灩的臉蛋兒,緩聲開口,道:「我聽說君卿睿擄了個女子,結果卻被那女子給劃了脖子,那女子還將君卿睿的衣物扒光,當著其下屬的面,將其肆意羞辱了一番……灩灩覺得此事如何?」
鳳帝修的聲音本就暗啞,此刻也不知是躁熱之故,還是心中不悅,那聲音愈發低沉暗啞,威沉逼人,他聲音緩慢,一句一頓,眸子盯著旖灩,其中滿是旖灩讀不懂的壓迫氣息。
旖灩哪裡能想到,此刻鳳帝修竟會和她算這筆賬,見他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低沉氣壓來,偏身體還滾燙曖昧地貼著她,一時間因弄不清他的意圖和想法,倒越發慌亂害怕起來,只覺鳳帝修此刻異常危險。
她心裡發虛,欲轉開頭,偏鳳帝修一雙大掌死死捧著她的臉,不准她躲避,她雙眸不敢和他對視,他便壓下頭來,用黑沉地壓下的鳳眸和她對視。
旖灩當日不過是氣恨君卿睿竟欲欺辱她,這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剝了君卿睿的衣服,一來是羞辱君卿睿,讓他出此大醜,以後再不好意思面對她,糾纏她。再來也是讓他的那些暗衛們驚亂,也離間暗衛們和君卿睿,好更有利於逃離。她那般對待君卿睿,君卿睿事後定會將暗衛們的口封死,絕對不會洩露出當日之事一星半點來,自然也影響不到她的名譽。
她不是古代的閨秀,剝君卿睿的衣服沒有一點的不好意思,更不可能起一絲旖旎心思,哪裡能料想到,鳳帝修竟連此事都查知了?
顯然鳳帝修很是介意此事,她行事時沒有多想,此刻卻一陣陣的心虛,被鳳帝修逼的緊了,才硬著頭皮道:「我覺得那女子當時會那般行事,定然是沒將君卿睿當成男人看待,她那般羞辱君卿睿,可見是恨極了君卿睿,殺之都嫌髒了手。」
鳳帝修聞言鳳眸依舊半瞇著,揚了下眉,道:「哦,沒當男人看?那是當做了什麼!」
他後一句聲音低沉,甚至帶著兩分冷厲,旖灩裝起可憐來,眨巴了眨巴眼睛,道:「興許當成了一隻臭蟲,再不然就是一坨狗屎,反正看上一眼只會礙眼。」
旖灩以為這般說鳳帝修定能消氣,她說的本也是大實話,哪裡想到,鳳帝修聽了她的話,俊美面容上的冷沉危險之色半點都沒減,反倒陰測測地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這看到臭蟲,狗屎,無比礙眼的感覺是什麼樣,改明兒,爺也找個女人來剝了衣服試試看,灩灩說可好啊?」
旖灩聞言瞪大了眼睛,柳眉橫豎,道:「鳳帝修,你敢!」
鳳帝修又是一笑,無限邪魅,勾著旖灩的下巴,忽又面沉如水,道:「我不過才說上一句,這還未曾行動,灩灩便急成了這般模樣,灩灩當日行事怎不想想我的感受?嗯?」
旖灩本已心虛,此刻被鳳帝修質問,又見他黑眸中分明閃過受傷之色,氣地聲音都冷沉了下來,當即她更覺做了天大的錯事,忙不跌地道:「我錯了,我真錯了,以後再不敢了,你如當真介意,也脫光衣裳給我看好了,我定好好地看,認認真真,一處都不放過的看,這樣可好?」
她言罷,可憐巴巴地瞧著鳳帝修,一臉請求寬大處理的真誠模樣,鳳帝修卻因她的話,眸光一瞬炙熱,光彩大盛,薄唇輕勾,道:「我倒不知灩灩已是如此渴望我的身體了,當真想看?」
旖灩被鳳帝修賊亮的目光盯著,又被他沙啞的聲音逼問,這才意識到情急之下都說了些什麼,登時面色漲紅起來。可話趕話地說到這裡,哪裡還容她收回,更何況,鳳帝修生氣絕非是假,見他介意至此,好容易因她的話情緒鬆動了,旖灩便再度硬著頭皮,道:「當真想看!」
她說罷,只覺臉上熱度再度攀升,豈料鳳帝修卻挑眉,道:「做了錯事,還想吃爺的豆腐,占爺的便宜,灩灩,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還是讓爺來好生瞧瞧灩灩的身子吧,這才勉強算種補償,略減爺心頭怒氣。」
鳳帝修說著,捧著旖灩臉蛋兒的手依到了她的襟口,迅速一拉,竟當真脫掉了旖灩的外衫,瞬間又剝掉了中衣,悉數扔下床去。轉眼間,旖灩上身便只剩下青蓮色的肚兜,勉強遮著胸前風光。
鳳帝修身上依舊滾燙,他本便只穿了褻衣,因拉扯早便露出了大片結實的胸膛來,此刻兩人可謂肌膚相貼,旖灩感受到鳳帝修有力跳動的心房,瞧著他目光中吞噬一切的**,心頭一陣陣驚慌,哪裡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心裡亂作一團,正不知如何應對,是該像這古代女子一般推拒了他,堅守陣地直到洞房花燭呢,還是秉持現代人的作風,兩情相悅之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身心合二為一。還沒想個清楚,鳳帝修卻已似不耐煩地將她翻了個身,自身後抱著她,大掌自後環過撫在了她的腰間。
肚兜在背後只繞了兩條細線,因他這個舉動,她光裸的背登時緊緊貼上他火熱滾燙的胸膛,她的身子清涼滑膩,如同最上等的綢緞,最珍貴的涼玉,而鳳帝修的胸膛卻熱的若火炭,肌膚相貼,旖灩渾身一顫,呼吸都失了節奏,一陣心悸。身後鳳帝修卻舒服地在她頸邊吐了一口長氣,手臂一緊,令她更緊密地嵌進他的懷抱中。
旖灩登時心亂如麻,閉著眼睛,睫羽顫抖,可半響鳳帝修卻再未有一絲動作,旖灩正疑惑,就聽他在耳邊低聲喃道:「灩灩,我是真知錯了,以後都不會再欺哄於你,你瞧,你心急時也會口不擇言,說出錯話來,以後我們再有爭執,我說錯了話,灩灩定要給我機會解釋清楚,再莫轉頭就走,對我不理不睬了,可好?」
旖灩聞言,心神一寧,柔情百轉,道:「以後都不會了,我們會好好的。若然我言辭過激,你也莫生我氣,可好?」
她言罷,半響卻不聞鳳帝修回答一聲,詫地扭身,回頭去瞧,卻見鳳帝修睫羽靜垂,呼吸平穩,竟是已睡了過去。旖灩一愕,旋即瞧著他疲倦的眉目,輕勾的唇角,安然的睡顏,動容地喟歎一聲也抿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