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帝修被旖灩一腳踹到牆邊,背部撞在窗戶上,發出彭地一聲響,見旖灩一腳落實卻還是不解恨,明眸燃火地瞪過來,鳳帝修忙討好一笑,道:「灩灩,我是正常男人,心愛的女子在懷中春棠嬌笑哪裡能沒有反應,要不我躺著讓灩灩欺負回去?」
旖灩面色冷厲,正想再飛一腳踹爛鳳帝修的一臉得意,就聽外頭傳來動靜,顯是有人靠近,她目光一凜,鳳帝修卻收了笑意,咳了一聲,揚聲道:「何事?」
外頭來人卻是銀寶,他早便到了,只是遠遠聽到屋中有女子笑聲便未敢靠近,貓在遠處一顆樹上,正得意自家主子手段不凡,終於融化了盛小姐,誰想那笑聲便戛然而止,接著他便瞧見自家主子的人影砸在了窗戶上,他一面結舌,一面眼珠一轉,立馬靠過來給主子解圍了」「
他不知裡頭是什麼情形,故此並不敢多聽多看,聞聲忙回道:「主子,宮中有消息,宮宴上夜傾向隆帝替天乾飛龍將軍白子清求親驕陽公主,隆帝答允了,因天乾國突有急事需夜傾盡快回去處理,明日天乾的使團便要離城,夜傾以白子清年紀已不少,且紫薇閣曾批命說白子清今年不娶妻便有絕嗣之凶,請求驕陽公主一起離京,送嫁隊伍一切從簡,隆帝允了。如今宮宴已散,驕陽公主也已被送到了天乾使館。」
旖灩聞言詫異地頓住了動作,只因銀寶說的事情太古怪了,驕陽公主一直愛慕夜傾,怎麼倒和白子清牽連不清了,而且就算隆帝將公主許給了白子清為妻,也沒這麼急巴巴就將人送到使館,明日便令天乾國就這麼帶走中紫國公主的道理啊!
這事兒太不合理,以至於旖灩怒氣暫壓,不乏好奇地盯著鳳帝修,道:「你做了什麼?」
鳳帝修輕出一口氣,暗讚銀寶機靈,關鍵時刻出來解圍,笑著坐起身子來,道:「我帶灩灩去瞧場好戲如何?」
旖灩心中好奇,自然不會拒絕,何況那君明珠多次和她過不去,去瞧瞧討厭之人的可悲下場,她還是很樂意的。
鳳帝修言罷也不待旖灩反應便將她打橫一抱,直接從窗口飛了出去。不過兩盞茶後鳳帝修便帶著旖灩到了燈火通明的中紫國使館,在一處廂房的房頂隱蔽了起來。恰這屋子背靠一顆大樹,樹枝橫生壓在了房頂,兩人的身影被樹葉一擋,倒不怕被輕易發現。
去了兩片瓦,旖灩便瞧見了裡頭的情景,內室中一個穿紅色嫁衣的女子呆呆愕愕地趴在床上,從旖灩的方向剛好瞧見那女子的小半張側臉,正是君明珠。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神情時而陰厲,時而傷心,不甘,驚恐……像走馬燈一樣來回變幻,不一會兒,又猛然從床上翻身而起,奔至房門便使勁地拍打叫喚了起來。
屋子從外鎖著,外頭看管的嬤嬤不堪其擾,終是打開房門,驕陽公主撲上去,怒聲道:「你們放我出去,我要去見父皇,我不要嫁給什麼飛龍將軍,父皇疼愛我,不會那麼狠心,就這樣叫天乾國的人帶走我的!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就去和親!」
那兩個嬤嬤顯然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兩人上前一人一邊地扭了君明珠亂揮舞地手臂便將她帶回來了內室,其中一人道:「公主還是消停了吧,公主不要臉面做出脫衣勾引男人的事情來,還在天乾國攝政王的酒水中放那種下做東西,最後倒差點和飛龍將軍做下好事,那杯下了作料的酒水被攝政王差點親手扔在皇上的臉上質問。皇上留了公主一命,還給公主爭取到飛龍將軍正妻之位已算公主的福氣了。公主糊了心做下自毀清白的事兒,便該想著不可能再風光大嫁!奴婢們奉命看管著公主直到天乾,皇上不會見公主,公主還是消停下來安心養傷吧。」
那嬤嬤言罷,將君明珠強行安置在床上便不再管她,出屋又鎖好了門。
旖灩將方纔那嬤嬤的話聽在耳中,愕地瞪了眼睛,這君明珠是腦子被驢踢了嗎,怎麼屁股都被打開花了,身上傷都沒好,竟想著跑去勾引夜傾。再說她怎麼會以為倒貼了夜傾,自毀清譽,夜傾便會娶她?退一步就算夜傾忍下被她算計的仇,念著她是中紫國的公主而要了她,有此開始,她以後又怎能得到夜傾的疼愛?沒有疼愛她嫁到天乾去靠什麼活著?
也難怪隆帝會將堂堂公主就這樣送給了天乾國,先有顧皇后設計天香公主毀了清白,夜傾沒將事態鬧大,如今又有驕陽公主在夜傾的酒杯中下藥勾引,這一對母女做出這些事情來,令隆帝丟盡顏面不說,還要被天乾國當面打臉,想必父女之情也消磨殆盡了。
更何況驕陽公主理虧,天乾國又怎麼可能風光迎娶這樣一個女人,事實上白子清會娶驕陽公主已經叫旖灩很是詫異了。驕陽公主會如此行事,而天乾國也要了她,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旖灩正想著,就聽下頭響起嬤嬤恭謹的聲音。
「奴婢們見過將軍。」
「開門,我來看看公主。」
接著響起一個清朗如風的年輕男子的聲音,接著是開門聲,一個挺拔的身影進了屋。旖灩望去,卻正是白子清。她知白子清的武功不低,不敢多看,收回了視線。
下頭君明珠見白子清進來驚地一下子翻身從床上起來,登時背上傷口便鮮血淋漓,染紅了裙子。見白子清一步步靠近,她臉上浮現出色厲內荏的神情來,斥道:「你別過來!我是中紫國的公主,如今……如今我還沒嫁你,你不能……不能對我無禮。」
旖灩聞言不由無語地挑了挑唇,這驕陽公主還真是一身的公主脾氣,白子清在天乾地位頗高,又是手掌重兵的將軍,莫說是君明珠如今沒了依持,即便是她得盡隆帝寵愛的時候,只怕白子清也未必會將她看在眼中。可笑君明珠到了這時還在做公主夢,以為自己高高在上,有多了不起呢。
白子清見君明珠這般,眸光微冷,唇角浮起一絲厭惡的譏嘲來,大步走至床前,俯下身盯視著君明珠,道:「在宮中可公主你主動貼上來的吧,怎麼此刻倒成了貞潔烈婦?」
君明珠被逼至牆角,只覺白子清瞧著溫和,身上卻有股冷意滲出,使得她身子都微抖了起來,他被白子清譏嘲的語氣臊地臉色漲紅,哆哆嗦嗦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白子清顯然沒了耐心,竟是突然拽住了君明珠的襟口,撕拉一扯,隨著君明珠一身尖叫,她的外衫連帶褻衣被扯開,露出了裡頭的肚兜和大片白膩肌膚來。
「你!你要幹什麼,來人,來人!」
君明珠嘶喊起來,旖灩卻有些奇怪,她雖不熟悉白子清,但印象中此人面上總掛著三分無害笑意,只是雙眼卻幽深不辯,該是個有能耐的人,絕對不會是好色到這種程度的急色鬼,更不會是半夜來羞辱女人的無聊之輩。
出於好奇她向屋中望了眼,正好瞧見白子清勾唇沖君明珠譏嘲一笑,道:「閉嘴!本將對你沒興趣。」
言罷,他只是扣住君明珠的肩頭將其按倒在了床榻上,也不知是他的語氣太過冰冷森寒,還是怎的,君明珠突然就不叫喊,也不掙扎了,任他壓在床上。旖灩正巧看到君明珠雪白的背脊上繪著的一隻藍色鳳凰。
那鳳凰無論是從顏色還是形狀,抑或是位置都讓她覺著好生眼熟,分明就和她背上的如出一轍!旖灩驀然雙眸一瞇,直覺這其中必有自己不知的要事。她凝眸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卻見白子清的視線也落在君明珠光潔後背的那鳳凰圖上,看了半響,挑起眉抿起唇來,面上露出凝思之態來。
君明珠本很是害怕,見白子清只是為了看清她背上鳳凰圖,當即倒鎮定下來。在宮中時,陰差陽錯,撞破她衣衫不整模樣的不是夜傾反是白子清,那時候殿中光線昏暗,白子清只怕並未看清她背上圖形,倘使他此刻看清楚了,知道自己是夜傾的天命貴女,一定便不敢再迎娶自己,他定然會稟報了夜傾,那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得償所願,所有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回歸原本的軌道了。
君明珠坐著美夢,見白子清聞言果真沉吟不語,她忙道:「這……這鳳凰圖我幼時便繪在身上了……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白子清卻揚唇一笑,神情溫和了一些,將君明珠的衣衫籠上,道:「沒有,很好看,方才在宮裡時沒瞧清,所以想再看一眼。」
他言罷不待君明珠反應,站起身來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復手中扳指輕輕一動,卻分明有什麼白色的粉末落進了茶盞之中,旖灩雙眸再度一瞇,正欲瞧的清楚些,鳳帝修卻突然將她一拉,與此同時,將那兩塊被掀的瓦片迅速蓋了下去。
幾乎是同時,房中白子清抬眸瞧了眼屋頂,見無甚異樣,收回了目光,難道是他多疑,方才竟有種被人盯視的感覺。
屋頂上,旖灩反應極快,立馬放輕了呼吸,暗自驚贊於白子清的警覺。待屋中響起腳步聲,她才微微吐出一口氣,就聞白子清道:「公主出了許多汗,喝口茶早些休息吧,明日還需離城,白某不打攪了。」
白子清言罷,見君明珠並不接茶盞,也不勉強,隨意地將茶盞放在床邊,轉身大步而去。君明珠見他出去,鬆了一口氣,心裡越發肯定了先前的想法,念著還有可能回到夜傾身邊,倒是沒了先前的急躁勁。
她方才因為大吵大鬧,後又被白子清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松下神來,倒真覺口乾舌燥,也沒多想,端起那茶盞一飲而盡。
旖灩聽到屋中腳步聲再起,很快是開門聲,待白子清遠去,她重新揭開了瓦片,正見君明珠仰頭將茶中水喝盡,隨後喚了嬤嬤進去給她換藥。
見此,旖灩才重新蓋上了瓦片,鳳帝修扣住旖灩的腰飄然離開,片刻後,兩人到了使館不遠一處街巷,旖灩才回頭盯著鳳帝修,道:「白子清給君明珠喝的什麼東西?」
鳳帝修顯然很樂意給她解疑,挑了下唇,道:「那是腐骨粉,只消一點,喝進腹中,便能使身上的外傷反覆發作,無法痊癒,不出半個月傷口潰爛無治,高燒不退,在腐爛中喪命,且人死後便是最好的仵作也查不到一點端倪,只會以為是外傷感染而死。」
旖灩聞言心下一驚,俏臉上陰冷一片,道:「夜傾殺君明珠就是以為她背後那鳳凰圖,他要殺的人其實是應該是我,你設計君明珠做了替死鬼,對不對?」
旖灩雖是如此問,語氣卻非常肯定。她雖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何內情,但她直覺君明珠倒貼夜傾,和那紋身有關。而且君明珠身上有和她幾乎一模一樣的紋身這也不可能是湊巧,白子清確定了那紋身這才給君明珠下毒,可見他要殺的人正是背上有鳳凰圖的女子。
而白子清的意思便是夜傾的意思,這般前後一想,不難確定夜傾要殺的人就是自己!
鳳帝修歷來知道旖灩機敏,卻沒料到她這麼快就抓住了關鍵,理清了一切,聞言他目露讚賞,道:「君明珠背上的鳳凰紋是昨日才用一種特殊藥汁繪上去的,並不能持久,最多也便停留在肌膚上兩個月,不過那時想必君明珠早便入了土,所以夜傾暫時不會尋上你。」
旖灩卻並不為此高興,她不喜歡這種潛在危險,且是對她性命的危險。
「夜傾為何要殺背上有鳳凰圖紋的女子?」
鳳帝修今日特意將旖灩帶過來看好戲,就是為了給她提醒,他馬上要離她一段時日,夜傾居心叵測,他得叫旖灩心中警醒夜傾才行。故旖灩問了,他自詳盡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最後才道:「我設計君明珠在身上繪製了鳳凰圖又將她送到夜傾的眼皮下,就是想知道夜傾會如何行事,即便確認此點。那鳳凰圖和你背上的極為肖似,也是想李代桃僵,倘使夜傾所尋當真是你,有君明珠這一擋,倒也可以挪出時間來,令我查出紫薇閣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鳳帝修說著眸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旖灩聽鳳帝修說先前已有兩個背上有胎記的女嬰被殺,面色不免更寒,道:「那紫薇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夜傾瞧著並不像是會信奉神仙之道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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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素素例假肚子疼,腦子也不好使,好不容易寫完還是太晚了,沒能趕上編輯審核,早上才發上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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