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裡面已經結上了薄冰,蘇壹壹剛走到橋上,便感覺有一道目光帶著複雜的感情一直緊緊的繞著她。
不由扶緊了腹部蘇壹壹四下掃視了一圈,慘白的臉上嵌著那雙清麗的大眼竟是如初的犀利而又明亮。
太液池不遠處臘梅迎風綻放,每當寒風掠過,那淡雅的清香便瞬間被吹散開,猩紅的臘梅微微拂動,她揚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梅花樹下她一襲白沙羅裙,精緻的容顏驅除了以往那張揚之美,如今看來竟然也分外惹人心憐。
迎上她目光的那一瞬,那白衣女子懵然一怔,隨即揚起裙擺轉身便走。
「木芙蓉」蘇壹壹一驚,急忙將她叫住。
「娘娘」既然已被識破木芙蓉也不再躲掩,索性轉身直視她。
靜距離的那麼一瞬的對望,蘇壹壹竟在她眸子裡望見了絲絲疲憊還有那倦意惆悵,眸光一轉,當目光落在她突起的小腹上那一霎蘇壹壹恍然驚叫:「你木芙蓉你懷孕了?」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木芙蓉轉身便要走。
「木芙蓉,花莫言呢?」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蘇壹壹立馬拽住她,三個月的失憶她顯然錯過了不少事,當日玉塵風告訴他花卿顏登基坐了皇位之時她竟然沒想到花莫言。
那麼,花莫言呢?他去哪了,突然想到以往那些為皇位不惜兄弟殘殺的歷史,蘇壹壹懵然怔住,莫不是他已經死了?
「莫言已被驅出中原,並且此生不得踏入途安半步。」說著木芙蓉垂眸滿目倦意的望著自己足足有五個月的肚子。
倘若她沒有懷上花莫言的孩子那她勢必已死,幸而還顧及兄弟之情花卿顏給她找了替身,順勢宣佈她已死的消息。
「……」
怔怔的望著眼前這個滿目憔悴的女子她突然啞言,當日她揚言要讓她千萬倍的奉還給她,可是如今看來似乎沒什麼必要。
木芙蓉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
丈夫被推翻,昔日的舊情人也只是為了利用她。
如今搗弄了已死的名號,將來還要孤獨一人養這孩子,然後此生注定寂寞。
罷了,這就夠了,一個女人所有的幸福眨眼間灰飛煙滅。
而且還要獨自一人養一個孩子。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蘇壹壹忍不住裹了裹那厚重的狐裘披風,隨即扭頭便走。
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可是她卻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場災難等著自己——
木芙蓉的確挺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