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風堡:
天空灰白一片,寒冷的風夾雜著大片大片的雪飛揚狂舞,宛若是在演奏一曲狂熱的舞蹈。
一個月一晃而過,此時已是開春二月,卻依舊冷得出奇。
蘇壹壹扶窗而立,目光悵然的望著窗外,這好像已經是途安的第五場大雪了。
今年的途安不知為何竟然連番下雪,而且溫度一降便持久不升。
裹緊身上的狐裘披風蘇壹壹忍不住的咳嗽,臉色愈是蒼白一片。
「唔」肚子仿似被踢了一下蘇壹壹立馬將手輕撫上腹部,如今已經將近六個月了,肚子也早已大大的凸起。
可是,依現在這狀況下去,這病懨之身究竟還能撐到幾時?
捂嘴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腹部火辣辣的刺疼,好似正有人拿著一把刀在她肺部狠狠的攪動。
蘇壹壹艱難的喘了一口氣,無力的攤開錦帕這才注意到,那雪白之上竟有明艷的鮮血突兀而又刺目。
「夫人關窗吧,風大!」瞥見那灘血跡樂歌眉宇間浮起一抹擔憂,立馬伸手要去關窗。
輕輕搖了搖頭,蘇壹壹那清澈的眼中印著漂亮的雪花,可眼神卻是茫然空洞,即便此刻她側頭望向了窗外,瞳孔的焦距卻是渙散,像是看著很遠的地方。
自來玉風堡她天天看日日看,眾人疑惑這窗外究竟有何寶物。
蘇壹壹兀自歎息一口,他們怎麼又會知道?窗戶朝的那個方向正是對著帝都的。
帝都那,有她朝思暮想的男子。
可是那又如何?失落的垂下眼簾,她心裡隱隱作痛,一個月了已經足足一個月了,為何花卿顏還沒有前來尋她?
是真的就不將她放在眼裡嗎?
原來一切,確是她的自作多情。
「壹壹」
門外傳來一陣呼喚聲,她沒有回頭,玉塵風每日的定時探望她早已習慣。
見她紋絲不動只是呆呆的望著窗外,玉塵風一陣失落隨即恢復臉色,一如既往的勾起唇角,他上前從背後偷偷攬住了她的腰肢。
手環著她的腰肢如此的纖細瘦弱,卻讓人覺得承擔太多了責任。
「壹壹,花卿顏他已經登基了」
「嗯」輕輕點了點頭卻沒有像往常一般推開他,花卿顏登位之事本就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她痛心的是為何他還不來接她?
「還有,我聽說……」說到這玉塵風頓了頓,手上力道微加,「聽聞花卿顏一登位便在全國各地大選秀女,只為後宮增添佳麗!」
話一落,玉塵風明顯感覺懷裡那個身子猛地顫了一下。
空氣中一度出現了片刻的沉默。
許久,她忍不住扶著柱子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唇間血腥溢滿。
她果真不能受凍。
玉塵風攬住她的腰身,扶著蘇壹壹到小榻之上,替她蓋上被褥,卻沒有再言語。
這一個月來,她的態度早已給了他足夠明確的答案。
替她掖了掖錦被,玉塵風輕輕歎了一口,隨即支身準備離開。
卻不料在他轉身的那一瞬突然被拉住,手上傳來一陣冰涼玉塵風驚愕的回頭望向她。
大紅色的狐裘映襯著她的臉有一種異樣的蒼白。
突然仰頭對上玉塵風那冷灰的妖瞳,蘇壹壹那慘白精緻的小臉上嵌著的大眼卻分外堅定閃亮,宛若夜間那耀眼的鑽石,咬了咬牙她加重手上的力度,一字一頓的道:「玉塵風,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