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柔繾綣的眼神這一流暢而自然的動作都一一的落在木芙蓉的眼裡,收回目光她逼迫自己看向一邊,手卻莫名的在發抖。
殿內檀香繚繞,坐在龍椅邊上的木芙蓉臉色越加難看,由方纔的那一臉得意瞬間轉白,再由白轉青。
花卿顏何時同這個女人關係如此親暱了?他不是一向只追在她的身後柔聲喚著『芙蓉芙蓉』的嗎。
他不是有極度的潔癖從不碰其他女子嗎?
如今,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掐入手心的蔻丹猛然折斷,她卻忘記了那裡傳來的尖銳疼痛,上次她與花莫言的賜婚夜宴上花卿顏眼裡不是還只有她一人嗎?
當日他還挺身出言阻止。
可是現在呢,自從跨進殿內他甚至看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四目交錯之時面對她的笑意他只是淡淡掃過甚至連個回眸也沒有。
可是他此刻鳳目溢滿溫柔繾綣卻只是看向那個女人,怎麼會這樣花卿顏不是該痛恨她的嗎?
花卿顏最受不了她人的背叛,而那個女人又是天幕亡國奸細,半個月前她甚至與花卿顏持劍互刺,這些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可是有些東西變了。
思緒追隨到那日的宮宴結束,他挽著她的腰肢聽著她酥聲的喚他花花相公,而他甚至沒有多看自己一眼便跟著她上了馬車。
他原來深愛她,卻摟著另一個她。
而那個女人持劍毫不留情的刺進他的胸口,他卻視她如寶。
是的,他變了,和她之間變了,而和那個女人之間也變了。
心裡鈍痛過後是莫名的恐慌。
那是一種從高空墜入地獄的恐懼,好似一根救命的繩索突然斷了她伸手抓不到。又像是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難過心痛恐懼一起湧上來。
手用力的絞著那繡著芙蓉花的絲絹,木芙蓉深吸了一口氣順手執起一隻酒杯,而由於力量過大她連指骨都已經發白。
她突然害怕,害怕花卿顏如果有一天愛上那個女人。
不行,她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不,或許他已經愛上她了。
否則被刺之後她還能活到至今嗎?
此刻的他居然如此寵溺深情的望著那個女人,莫不是他已經忘了她?
他難道忘了十年前他的旦旦誓言非她不娶嗎?
他難道忘了十年前他不置自己生死而甘願為她擋的那一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