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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將完結)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隨(8)恨之入骨 文 / 紀烯湮

    沐晚夕住院,殷慕玦的病房就在隔壁,但壓根就沒回去,一直守著沐晚夕。重新請的護工是嚴苛的不得了,嚴禁沐晚夕下床,倒水什麼的也不可以,必須臥床靜養。

    沐晚夕雖然難受,但想到自己答應過他,做人還是守承諾的好。

    殷慕玦一般只有上午會在病房,下午到晚上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哪裡,每次要等沐晚夕睡著後他才會回來,所以這幾天兩個人也沒多少的交流,避免很多的衝突與尷尬。

    沐晚夕午睡半個小時,察覺到有腳步聲,以為是殷慕玦,睜開眼睛卻看見神色疲倦的程安臣,神色怔了怔,半天沒說話。

    程安臣沒想到這麼快驚醒她,神色黯淡了幾分。其實他只是想趁她睡著來看一看她。

    他坐下,沐晚夕坐起來,兩個人相視無言,病房的氣氛壓抑而沉悶。

    良久之後,程安臣低低的開口:「對不起!」

    沐晚夕的心一怔,還未反應過來時伴隨而來的是程安臣嘲諷的笑意,「我都知道了……對不起,晚夕!我沒想到傷你最深的人竟然是我的母親!」

    殷慕玦到底還是告訴程安臣了。

    這是她一直不願意安臣知道的事。她恨不得殺了季瀾溪,但她絕對不能傷害安臣,沒有安臣過去幾年的維護與照顧,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沐晚夕。

    她就是這樣的人,愛與恨,分的太明白。

    「對不起!一直讓你受委屈,還以為自己是能給你幸福的人……」

    「安臣!」沐晚夕淡淡的打斷他的話,眸光清澈而明淨的看向他,「我承認季瀾溪是用恩澤的骨灰威脅和你在一起,但決定和你在一起時我想的並不只是恩澤,還有真正的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在害怕你知道真相,因為你一定會認為我是為恩澤才選擇你,你會覺得被傷害,被背棄了。我以為只要我努力真心的和你在一起,等拿回恩澤後即便再厭惡季瀾溪我可以為了你忍受她,甚至想避免見她就好……」

    程安臣眸光怔了怔,看著她沒說出話來。只聽到她繼續說下去,「到頭來是我太天真了,我心底是感激感動你給我的一切,另一半是再恨著季瀾溪,尤其是在知道她毀了恩澤的骨灰時,我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甚至想過毀了你報復她!所以你那一巴掌打的很對,我應該承受的。季瀾溪千錯萬錯,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唾棄她,唯獨你一個人不可以。所以你不需要對我抱歉,你只是作為一個兒子維護自己的母親,沒有錯……」

    「別說了!」程安臣咬唇打斷她的話,狹長的眸子裡滿載著悔意。那一巴掌已經讓他懊悔的想要去死,如今沐晚夕竟然還寬慰自己,讓他無地自容。

    「晚夕,別說了,是我母親的錯,是我的錯。」程安臣頹然垂在身旁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傷口還沒有好,掙的血肉露出,感覺不到痛。「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一直太相信我母親,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沐晚夕深深的呼吸一口氣,眼神灰暗與無奈,「安臣,殷慕玦不會放過季瀾溪,我也不會。你離開吧!」

    否則她真的不知道安臣要夾在中間有多痛苦。

    「晚夕……」程安臣皺眉,嘴角勾了勾,苦笑:「你是想讓我做一個逃兵嗎?」

    「我只是不想你捲進我們的紛爭中。」沐晚夕真誠的開口,「安臣,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很乾淨,很溫暖的男子。其實我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之前是我妄想了,現在更不可能。只是你是你,季瀾溪是季瀾溪,我只能盡量的讓自己心裡的恨不要變得太可怕,卻不能保證殷慕玦他不會遷怒你!」

    「一個是我最愛的女人,一個是我的親生母親……」程安臣沉沉的歎氣,聲音幽邃,「晚夕,我早就逃不掉了……」

    注定要在這樣旋窩裡沉淪,找不到出路,左右為難,苦苦掙扎,最終的結果要麼解放,要麼死亡。

    沐晚夕沒有說話。早就知道安臣不會離開,只是私心還是希望他能離開,安臣離開她就不會有任何的顧忌,也不需要再為殷慕玦和程安臣之間擔心。

    只是那個人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可能丟得下!

    程安臣視線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臉頰上,眼底的懊悔與愧疚越來越濃郁,想要伸手撫摸,手指都在顫抖,早已沒有資格了。

    沐晚夕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薄唇勾起露出牽強的笑容,「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不要再自責。」

    「晚夕……我不能和你保證什麼,只想告訴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對你的感情永遠不會改變……我更不會讓我媽繼續傷害你。」程安臣灰暗的瞳孔看著她,語氣篤定,「我會繼續保護你,哪怕只能用朋友的身份。」

    沐晚夕心狠狠的一顫,程安臣的意思她懂,只是不希望他這樣做。

    太痛苦與煎熬。

    「好好休息,我有空再來看你。」程安臣最終只敢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微涼的溫度讓心跳不受控制,眼底濃郁的不捨,最終也只得扭頭就走。

    他走後許久,沐晚夕一直都呆坐,神遊太虛,表情悵然與無助。

    她不能怪安臣什麼,也不能說服程安臣站在自己的身邊與他的母親做對,以前的所有想法都是異想天開。親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割捨的東西,如果安臣能割捨掉,或許也就不是那個讓自己欣賞依賴的安臣了。

    殷慕玦知道程安臣來過,也知道她此刻的出神是為了那個男人。心裡極度的不舒服,極度的憤怒,甚至想要好好的收拾她一頓,或者直接把她推倒八光欺負她哭著求饒。

    千百個念頭從腦子過濾掉,最終他只是無聲的歎氣,現在他是拿這個小阿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能放縱著她在自己的面前想著別的男人。

    晚上八點多,沐晚夕準備休息時,殷慕玦這才出現,沐晚夕倒有些意外與不知所措。現在的她,已經是無路可走也無路可退,清澈的眸子映著橙色的暖光,光是看著就讓人想狠狠的欺負她。

    「起來吃夜宵。」

    「我六點吃的晚餐。」八點吃什麼夜宵?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殷慕玦面不改色的開口,手指扣了扣桌面,「要我親手餵你?」

    沐晚夕本來還不覺得餓,本來晚上就沒吃什麼,現在聞到香氣肚子似乎是有點餓。慢慢的坐起來,殷慕玦體貼的將食物推到她面前。

    清淡而不平淡,味道很不錯,不像是買的。

    「殷慕玦,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沐晚夕突然停下調羹,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

    「說。」

    「我最近是不是睡的很好,也吃的很多?」沐晚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失眠每夜都做噩夢,可這幾天自己似乎沾到枕頭就睡。以前什麼都吃不下,一頓能吃兩口就不錯了,現在小半碗的飯也能吃下去。

    白天她問護工,護工說她吃的很少,睡的也和正常人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

    只是她感覺還是很怪,說不清楚哪裡怪了。

    殷慕玦峻寒的神色快速劃過複雜,眼底的光泛黯淡幾分,抿唇道:「睡的是多了點,不過是因為之前我讓醫生在你藥水裡加了安定的成分。飯吃的也不是很多。沒事瞎想什麼?」

    真的沒有?沐晚夕心底疑惑,不過聽到他說睡得多是因為藥水的緣由也就慢慢的打消心底的疑慮。

    「你打算怎麼對付季瀾溪?」

    「我要是拿程氏企業開刀呢?」殷慕玦挑眉,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很想知道自己要是碰了她安臣的東西她會如何。

    這在她的意料之內,點頭:「也好。」

    殷慕玦挑眉,有些疑惑她這麼平靜、釋然,試探的又問:「若我要她的命,或送監獄裡呢?」

    沐晚夕還是點頭,「好。」見殷慕玦眸光探究而疑惑,想了想說道,「不要遷怒安臣,如果你確定要傷她性命,我只有一個請求,不要當安臣面前。」

    讓安臣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殷慕玦的手裡,太殘忍了。她害怕安臣會恨殷慕玦,他們兩個人相互仇視,自己想都不敢想後果是什麼。

    聽到她的話殷慕玦心又沉又冷,在她的心裡安臣就那麼重要,重要到方方面面她都在為安臣考慮。

    「為了安臣,你是不是都能放棄對季瀾溪的仇恨?」

    沐晚夕猶豫片刻,喃喃自語,「我不知道。」

    若知道她應該早就行動了,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一直像鴕鳥一樣把頭縮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安臣打了你一個耳光你不會恨他,反而更維護他;季瀾溪毀了恩澤的屍骨,你為了安臣可以放下仇恨,而我呢?」殷慕玦邪魅的語氣透著一股寒意與自嘲,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複雜而詭異,「我只是騙了你,你對我恨之入骨。」

    「沐晚夕,你對我永遠都是這樣不公平。」

    完你生相水。最後一句話可謂「苦澀」的語氣,在沐晚夕的失神中,他的背影離開。

    他再堅強,面對沐晚夕對程安臣的維護與關心,終是被刺傷,到心酸,苦澀。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極端,哪怕是刺傷也要做些什麼,否則心中的積怨無法發洩,此時此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開雙臂承受著。

    這也許就是報應吧。報應他一開始對她的傷害,從未想過她的感受。當初一味的佔有,把她一傷再傷。

    這一夜,沐晚夕睡的並不是太踏實,一夜的光怪陸離,極其的疲倦的睜開眼睛時發現眼角滿滿的全是眼淚。起身,發現東方泛著魚肚白,空寂的病房只有她一個人,看樣子殷慕玦昨夜並沒有回來。

    她的錢包和手機都在床頭的衣櫃裡,除了病服,也有睡衣和日常的衣物,換下衣服沒有通知任何人出院。13acv。

    備用鑰匙在門口的花盆下,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靠著沙發酣睡的程安臣。遲疑幾秒,立刻反應過來他這幾天應該都沒回程家,一直在這裡。

    沐晚夕放下鑰匙,換鞋子,從臥室裡拿出薄毯輕輕的蓋在他的身上,動作已經放的很輕了,沒想到還是驚醒他。

    程安臣看清楚她,皺眉,「你怎麼出院了?醫生同意嗎?」

    「我沒什麼事就想回來,沒想到你會在這裡。」沐晚夕在他的身旁坐下。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現在就走,你好好休息。」程安臣說著立刻站起來,語氣極其的歉意。

    要邁動步伐時,沐晚夕盯著他的背影猛的開口:「你,要照顧好自己。」

    程安臣緩慢的回頭,漆黑的眸子說不清是感動或是自嘲,事到如今,她還肯關心他,已是心滿意足。他真的沒想到她不是恨自己!雖然沐晚夕說選擇和自己結婚是真心的,可自己怎麼敢相信,在母親做出那樣的事後她還能真心選擇自己,不過是——不忍傷害自己。

    「晚夕,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對於我而言,做不成你的情人還可以做你的朋友,還能有關心你的權利就是一件幸福的事。過去的幾年對於你,可能是痛苦不堪的記憶,可是於我卻是最珍貴美好的記憶。」因為那幾年陪在你身邊的人只有我一個人,即便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原諒我心底是如此的高興。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乾淨的人,我也有我心底的欲|望與私念。

    程安臣走了,房子一片冷清與寂寞。沐晚夕知道他們,無論如何,他們也回不會到最初,哪怕自己說的全是真話,安臣也會不相信。她相信安臣傷了自己,安臣會比自己更痛。明明是想要關心,明明是想要相依為命,命運卻如此的造化弄人,讓他們有了錯誤的開始,最終在幸福要來臨時峰迴路轉,此生他們之間有一個季瀾溪就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機會。

    她明白,程安臣也明白,所以看著她的眼神平靜中帶著瘋狂,瘋狂裡夾雜著絕望。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想愛卻愛不到更苦的?

    沐晚夕仰起頭,將眼底的淚鎖在眼眶裡,心中酸澀無比,想起他們之間的滴滴,心生鈍痛,當初自己若不這樣自私,換另外一個方式,或許今天安臣不會這樣難受。

    *************

    太陽高昇空中時,一片平靜的景寧陷入一場風暴中,一家名不經傳的公司開始惡意收購程氏,勢頭很蒙,可謂迅速竄起殺的人措手不及。

    程氏企業內部陷入一面混亂,先是程安臣的身世被曝光,程家對季瀾溪的諸多不滿,怎麼也不願意讓一個外姓的人來接手程家,爭奪股權好幾天,季瀾溪一步都不肯退讓,兩邊陷入膠著的狀態,此刻被人惡意收購,無疑是一種打擊,季瀾溪一接到電話立刻趕回公司召開緊急會議。

    另一方面,殷慕玦尉遲恆喝了一夜的酒,決定開始動手。9點回醫院給沐晚夕送早餐卻發現沐晚夕不在病房,問護工。護工說自己早上6點來她已經不在了。

    殷慕玦沒找到她的錢包和手機,想到她是自私出院了,怒火蹭蹭的就湧上來。這個該死的小阿呆,就不能乖乖的,安份點,別讓他操心嗎!

    立刻趕回沐晚夕在景寧的房子,剛下車走進去就看見她坐在小區的鞦韆上,閉著眼睛安靜的沐浴著陽光,畫面溫馨寧靜,觸人心弦。

    腳步放的很輕,走到她的身邊,目光貪婪的看著她消瘦的容顏,一瞬不瞬。有多久,他沒這樣好好的看過她?

    沒有爭吵,沒有猜忌,也沒有厭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晚夕彷彿感應到他陰翳的目光緩慢的睜開眼睛,「殷慕玦。」

    「我剛剛一直在掙扎要不要吻醒你!」殷慕玦嘴角噙著邪肆的笑容。

    沐晚夕垂下眼簾避開他鋒芒的眼神,手指抓著繩子,輕輕的蕩起來。聲音隨風一樣輕盈,「殷慕玦,你到底為什麼要糾纏我?」

    因為我母親,還是因為秦綰綰,或是為了其他什麼?!

    殷慕玦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反問:「你說我為什麼要糾纏你?」

    「恨?」

    他輕哼,「有哪個人會蠢到恨一個人還為她去死的?」

    沐晚夕垂下眼簾,不做聲,只是蕩的弧度越來越高,看得殷慕玦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沐晚夕,你給我慢點,別摔下來。」

    「殷慕玦,你變的……」沐晚夕皺著眉頭似乎在苦想到底用什麼詞形容,想到最後也沒想到,只能說,「變的我好像不認識你了。」

    變的何止是我。殷慕玦心裡這樣想著沒說出來。抬頭看沐晚夕時是迎著光,很刺眼,她的身影在眼前蕩來蕩去,光影搖曳,只是在他再要開口時,身影像是拋物線一樣狠狠的往下摔……

    「小阿呆!」

    殷慕玦峻寒的容顏瞬間劇變,鷹眸裡充滿慌張與不安,彷彿是害怕極了。

    ——預告:今天5000字,明天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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