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完結'你若不離不棄,我定生死相隨(4)不相信她
「放開我……放……」季瀾溪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神恐懼的看著沐晚夕,沒想到她竟然會這樣的瘋狂。
「放開你……呵呵……」沐晚夕逐漸的抽離了手,冷冷的看著她,「我放開你,我不殺你!殺了你只會去騷擾到我的恩澤。你不是最寶貝你的安臣嗎?你讓我失去恩澤,我就讓你失去安臣,我要安臣為我和恩澤陪葬!我要讓你孤獨終老,無人送終……」
「不要……」季瀾溪臉色如死灰般蒼白,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你不能這樣對安臣!他那麼愛你,是他救了你,你瘋了也是他把你接到身邊體貼細心的照顧!你不能這樣傷害他……沐晚夕你不能恩將仇報!!」
「你兒子是人,我兒子就不是人嗎?你失去安臣會痛,我失去恩澤就不會痛嗎?季瀾溪,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怕什麼,顧及什麼嗎?我也要你嘗一嘗什麼叫做地獄的滋味!」沐晚夕用力的甩開她的手。
只是糾纏之間季瀾溪沒有站穩,跌下樓情急之下抓住沐晚夕,沒抓住她的手卻只抓下她無名指的戒指,連人帶戒指「彭」「咚咚咚」的滾下樓。
一切發生的太快,沐晚夕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聽到叮叮咚咚的聲音,滿腦子只有恩澤。
季瀾溪滾下樓梯頭撞擊在地板上,撞的很響,鮮紅色的血液沿著額角迅速的流出來,引來了所有人的驚慌。
「太太……」
「媽……」
一道聲音是管家的,一道聲音屬於從外面剛回來準備接沐晚夕去民政局註冊的程安臣。
亂七八糟的聲音嗡嗡的響起,他們各自叫嚷,有叫醫生,有愣住的。
沐晚夕愣愣的走下階梯,彷彿全世界的光都消失,全世界安靜了。她什麼都感覺不到,茫然的目光只是尋找著那枚戒指。
在階梯的拐角找到安靜躺著的戒指,銀光依舊,沐晚夕緩慢的蹲下身子,眼眶的淚不斷的往下掉。撿起戒指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呵護,自己是多麼失敗的母親啊。接二連三的讓自己的孩子受傷,無法保護。
程安臣本來心情還不錯,想到不久就可以和沐晚夕在法國重新開始,他是真的高興。可是他沒想到一回來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這樣慘不忍睹的一幕。
當他聽到母親的尖叫聲事進來看到的是母親滿臉的血跡,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而沐晚夕呢?她蹲在樓梯口,低著頭呆滯的眸光滿載著淚水看著自己攥成拳頭的手。
誰也沒想到沐晚夕竟然這樣殘忍,把季瀾溪推下樓,還枉顧一切只是蹲在一旁。此刻沐晚夕在他們的眼裡被貼上了「冷血」的標籤。
沒有人看得懂她眼底的痛苦與掙扎,也沒有知道她千瘡百孔的心此刻血流成河。
憤怒與沉重的痛苦在安臣的心裡膨脹,他一步步的走近她,在她的身邊停下腳步。
沐晚夕極其緩慢的站起身子,骨子裡都是涼的,嗓子口彷彿被什麼堵住,眼淚在眼眶裡堆積,倔強的打轉,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安臣,你可知道,你救了我,你的母親卻把我推進地獄,她搶走我的恩澤,她讓我的恩澤屍骨無存,屍骨無存
「我媽的脖子怎麼回事?」他很冷靜的問她。
「我掐的。」
那深紅色的淤痕,顯而易見,程安臣進來就看到了。
「為什麼推她下樓?」
「我沒有……」
「啪!」
話音還未落,安臣的一巴掌無情的甩在沐晚夕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13acv。
於是,眼淚就那麼的,措不及防的劃落下來。安臣的力道很重,牙齒磕碰破內壁,鮮血從嘴角緩慢的溢出。眼淚席捲的瞬間,沐晚夕身體裡的血液彷彿凍結了,整個世界一片漆黑與冰冷。
他問她,為什麼要推他母親下樓?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因為你母親搶走了恩澤的屍體,還把他的骨灰做成了戒指讓你送給我,因為你母親利用恩澤來逼我嫁給你,因為你母親要n&i的百分之十股份……
千言萬語,她有說不完的話想要告訴他,可是他會相信嗎?他們相處了三四年的時間,他給她解釋的時間卻不相信她的答案,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她終究是知道了,他!不!信!自!己!
所有人都以為是她推季瀾溪下樓的,連同他也相信著。好吧,就是她推季瀾溪下樓的,連自己也這樣相信著吧。
因為她是真的想過要殺了季瀾溪。
前一刻,她本來可以和他去註冊結婚然後飛往法國,開始新的生活。
一轉身,原來她已經從天上摔到地上。
程安臣彎腰要抱起季瀾溪時,沐晚夕麻木的聲音響起,「能不能把你的戒指給我?」
程安臣怔了一下,凝視她的眸光幽邃而複雜,片刻停頓後將戒指脫離手指,沒等沐晚夕伸手過來拿,手指鬆開戒指「彭」的一聲掉在地上,滾向了拐角處。
沐晚夕怔怔的看著他,含著淚的笑了笑。安臣,你可知道你摔掉的不是一枚戒指,你摔的是你曾經抱著的呵護的恩澤,你摔的是我的恩澤。
程安臣彎腰抱起季瀾溪走向樓上,沐晚夕轉身走向戒指,彎腰撿起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裡,生怕一個不小心再遺失了。
完你生相騷。我沒有推季瀾溪。這句話卡在嗓子口反覆幾次都沒有說出來,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包括安臣,自己說出來又有什麼用。看著他蕭索的背影,水眸裡的破碎、絕望在流盡後便是無窮的冷漠。
程安臣走到樓上忽然停下腳步,抱著季瀾溪的手指都在顫抖,心中的恐懼幽然生出來。轉身看見一步一步要走出程家的沐晚夕,那麼消瘦、顫抖與無助,再看看自己的手,自己到底都對她做了什麼??
他們不可能再去法國開始新的生活,再也不可能了。
沐晚夕離開的每一步都那麼的沉重而決絕,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停頓,如果她回頭便能看到安臣的神色有多痛苦與死寂。
只是她沒有,因為她緊剩的驕傲與自尊不准許,因為她欠安臣但不欠季瀾溪的。
其實她真的很累,找不到恩澤累,被殷慕糾纏著累,愛著他更累;如今她找到恩澤竟然更是力不從心的心力交瘁,因為她徹底失去了那個令自己安心的男子了。
她真的很想再靠一靠他寬敞踏實的胸膛,再聽一聽他低啞溫柔的聲音,然後就這樣悠悠到蒼老。
心底最卑微的念想終究冰冷的破碎,支離破碎的這樣的疼。
幸福,這個詞原來從不屬於她,即便她不求愛情也無法求得一絲的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她,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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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從酒店回來,換上病服後一直在等下午沐晚夕來看自己。特意讓護士把病房弄的乾淨點,多準備點果汁,飲品什麼的。又拿些雜誌什麼的,要是她來覺得無聊還可以看看。
每個十分鐘看一次手錶,連午餐都沒怎麼吃。他從來沒有發現原來時間可以這樣漫長,本想睡一覺,可又怕她來了自己不知道,翻來覆去,最終坐起來,漆黑的眸子期待的看向門口,完全不像是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
門被人輕輕的推開,峻顏一喜,眸光看向門口,看清楚來人時瞬間沉冷下來,眼神泛著寒意。
「這是怎麼了?」尉遲恆被他的眼神給恐嚇到了,回頭看看身後沒什麼人啊,「你是在等誰?」
「沒什麼。」殷慕收回目光,淡淡的回答。
尉遲恆勾唇戲謔的笑起,「是等沐姐姐吧!我聽楚說你昨晚去找她了!」
「我看楚對你還真是忠心耿耿!」殷慕冷哼。
尉遲恆坐下,「殷少什麼時候成死鴨子嘴硬了?等沐姐姐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只不過我覺得你在這裡等大概等成望妻石也沒用!」
「什麼意思?」殷慕瞬間捕捉到他話裡的寒意,冷冷的質問。
「我剛收到消息,程安臣今早定了兩張去法國的機票,還預約今天下午四點在民政局註冊結婚!」
「你怎麼不早說?」殷慕猛的掀開被子,下床時扯動到傷口,痛的皺眉,更甚的是心急如焚,「該死的,這個死阿呆!她要是敢嫁給姓程的,看我不殺了她!」
她竟然騙他!她要去和程安臣結婚了!她根本就不會來看自己……
沐晚夕,你***又放我的鴿子!!!
沐晚夕,我不准你嫁給姓程的,我不准你嫁給其他任何男人!你給我等著,你敢嫁給他試試!你嫁給誰我殺誰!
小阿呆,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明明愛的人是我,為何要嫁給別的男人?
「我一接到消息就來通知你了……喂……」
尉遲恆的話還沒說完,殷慕已經跑出病房了,連身上的病服,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