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沐晚夕毫不考慮的拒絕,「我根本沒辦法幫你拿到n&i公司的股份!百分之一都不可能!」
季瀾溪端起秀氣的茶杯輕啜了一口,戲謔的眸光打量她,「不要輕視女人的能力,也不要輕視你在姓殷的男人心裡的位置!」
別人或許不能,若是沐晚夕,一定可以!她是不會看錯人的!
「你為什麼想要n&i的百分之十股份?想要在江城站住腳跟以程氏企業現在的能力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沐晚夕冷冷的反問,季瀾溪的態度太反常了。
「就當是你嫁給安臣的嫁妝好了。」季瀾溪輕笑,明明一派和氣,可眼底的光卻是如冰冷冽。
「你這樣做就不怕安臣知道後會恨你嗎?」沐晚夕極力壓抑心底的慍怒,若不是忌憚她是安臣的母親,她真的想把眼前的茶杯砸在季瀾溪的臉上,「你把安臣當作什麼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要是有一天安臣知道會有多痛恨你?」
「所以你最好做到密不透風,否則……」剩下的話不需要再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心知肚明。
沐晚夕眼眶泛著猩紅與危險的氣息,手指緊攥成拳頭,骨節凸出泛著蒼白,蒼白的肌膚上隱約可見的青筋跳動。
季瀾溪的威脅是赤|裸,不加掩飾的,而此刻的沐晚夕無力反抗與拒絕,猶如被人遏止住命脈。
「放心,只要你拿到n&i的百分之十股份,嫁給安臣,我會給你想要的。」季瀾溪薄唇逸著笑意,溫婉卻宛如黑夜裡盛開的罌粟,美麗又致命。
「嫁給安臣後也只會讓我更恨你!」沐晚夕一字一頓,沒有半點的尊敬。
「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是尊敬我還是恨我?能讓你嫁給安臣也無非是安臣喜歡你,否則在我面前你什麼都不是。」季瀾溪的笑意收斂,放下杯子,揚了揚下巴,居高臨下的姿態輕蔑的看她,「婚後你只要安分守己對安臣好,其他的我不會和你計較!否則我一樣可以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沐晚夕薄唇勾起冷笑,「安臣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可悲!」
「隨便你怎麼說!」
沐晚夕沒有說話,有敲門聲;季瀾溪臉上的笑意恢復過來,冷寂僵硬的氣氛瞬間融合起來,應聲後。程安臣推開門走進來,溫柔的眸光率先落在沐晚夕身上,下一秒才去看季瀾溪,「媽,你們在談什麼?」
「談你和晚夕訂婚的時間,還有賓客的名單。」季瀾溪溫和的開口,慈愛的眸光看著安臣,母性氾濫。
「這些不著急。」程安臣走過來,在沐晚夕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時劍眉皺起,她的手很涼,很僵硬。「我和晚夕才剛剛確定關係,不著急結婚的事。」
「傻孩子。既然在一起兩個人肯定都是奔著結婚才交往的,早點訂婚,遲點訂婚也沒什麼區別,是不是?晚夕?」季瀾溪慈愛的眸光饒有深意的落在一言不發的沐晚夕身上。
沐晚夕感覺到程安臣探究的眸光,回過神來,薄唇揚起機械的笑,「阿姨說的很對!安臣,聽阿姨的安排。我沒什麼意見,不過我現在有點累,想先回去休息。」
「那好吧。」程安臣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話卻是對季瀾溪說的,「媽,我先送晚夕回去休息。晚上再一起回去陪你吃飯。」
「好。」季瀾溪笑著目送他們離開辦公室,一直到門關起來,眸子逐漸冰冷。
坐在車子上,程安臣給她扣好安全帶,不放心的問,「我媽到底和你說了什麼?」竟然她的情緒那樣的緊繃。
「沒有什麼,只是閒聊幾句。」沐晚夕不是不想告訴安臣,而是無法告訴他。
或許說告訴安臣後又有什麼用,只會讓安臣痛苦,夾在自己和季瀾溪之間左右為難。
何必!
程安臣皺眉,眸底流動著複雜與擔憂,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晚夕,你選擇和我在一起,我很開心。可我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訂婚結婚這樣的事可以慢慢來,我可以等你。你不需要為難自己,也不需要理會我媽的話。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開開心心的。」
平靜的心泛起波瀾,一圈一圈的漾開,沐晚夕反握住他的手。安臣對自己的好,她是明白的,否則也不會如此選擇!
「安臣,如果……如果就算我嫁給你也沒辦法和你母親交好,你會不會很為難?」很沒底氣的語氣,頓了下又補充,「你知道的婆媳關係很難的,我不太會和長輩相處。」
「傻瓜。」程安臣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是要和我在一起,又不是和我媽在一起。就算結婚後我們也是搬出來自己住,偶爾回去吃一次飯。家裡的長輩也不需要你應酬,交給我就好!晚夕,我只想讓你輕鬆、快樂的做你自己,沒有任何的壓力,剩下的我為你去扛!」
沐晚夕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下頜落在他的肩膀上,「安臣,不要對我太好。會把我慣壞的。」
「慣壞不是更好,這樣只有我能容忍你的壞脾氣,再也沒有人會和我搶你了。」程安臣笑意盈然。
「安臣,你真傻。」
「你是小傻瓜,我是大傻瓜。小傻瓜和大傻瓜自然是要傻在一起的。」程安臣柔軟的聲音安撫著她冰冷的心臟。
沐晚夕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抱住他。13acv。
只是後來的大傻瓜怎麼還是把小傻瓜給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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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殷慕玦飛景寧,住在上次沐晚夕為他訂的酒店,同樣的房間。
高燒反覆,到酒店時身體又是高燒,整個人憔悴不堪,臉色蒼白,眉宇之間都是倦意,似乎很久沒有休息。衣服都來不及換倒床就睡著了。
窗簾沒拉,整個城市華燈初上,零零散散的燈光卻沒有一盞是為他而留。孤寂的身影在黑暗中,冷清的房間只剩下薄薄的呼吸。
沐晚夕站在房間門口躊躇幾番,終究沒有勇氣敲開門。她是接到楚徹的電話,說殷慕玦上飛機時就在發燒,到景寧是一個人沒有人能聯絡他,手機沒有開機,只知道他秘書訂了這家酒店和房間,害怕他出什麼事所以讓沐晚夕來看看。
「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保安室的監控看到沐晚夕站在門口許久,大堂經理立刻上來詢問。
沐晚夕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神,「我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他朋友是住在這裡,只是一直聯繫不上。害怕他出事,所以要我來看看。」
「請問能說一下你入住這間房的客人姓名嗎?」
「他姓殷,殷慕玦。」
經理立刻和前台確認了一下,「你朋友的朋友是入住這間房間沒錯,根本前台說他沒有離開房間,請問你需要我幫忙嗎?」
沐晚夕想了想,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遞給他,「你幫我叫醫生過來給他看病,幫他拿藥。還有……不要告訴他我來過,謝謝!」
不等經理反應過來,沐晚夕已經轉身疾步離開。
經理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答應,直接開門開燈看到殷慕玦躺在床上已經燒的毫無意識,詫異那個女人說的也太準了,怎麼就知道客人生病了?
立刻打電話叫醫生來。
沐晚夕坐在車子裡抬頭看向殷慕玦住的那個樓層,燈亮了,應該是經理相信了自己的話。相信接下來的事他會處理好,自己這樣做應該也算仁至義盡。
電話響起,看到屏幕裡閃爍的名字,沒有遲疑接聽,耳畔傳來溫柔的聲音,「晚夕,你在哪裡?還沒回來。」
「殷慕玦來景寧了。」沐晚夕不想欺騙他。
電話那段沉默沒有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聲透過電波清晰的傳來,沐晚夕緊緊捏著手機沉默好一會開口:「他生病了,我叫經理去看看他。」
「需要我去幫忙嗎?」程安臣終於說話了,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不用。相信經理能處理得好,我現在準備回去了。」
「那我準備好夜宵等你回來。」
「好。」沐晚夕說完掐斷通話,視線從燈光移開落在脖子上的小天使上,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小天使的身子,輕聲低喃:「恩澤,我是不是做錯了?」
程安臣的手機裡傳來嘟嘟的冰冷聲,心一直往下沉,像是在無底的深淵,一直下沉,冰冷而黑暗。溫潤的神色此刻多了幾分悵然與無奈,這樣的小事隨便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她卻親自去了,表示殷慕玦在她的心裡還是有很重要的位置,是不是?
轉身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出新鮮的食材,面色沉靜,一如平常,只是在切番茄時不小心的切到手指,急湧噴出的鮮血還是出賣了他不安的情緒,順帶著眉宇之間都有著煩躁。
完終熬瘋眸。他不是不相信沐晚夕,只是,只是想到她深愛過殷慕玦,還是會覺得難過。
一開始說著只要她有一分喜歡自己,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快樂就滿足,其實只不過是在故作姿態吧。
人的惡根就是在得不到時渴望得到,在得到時渴望擁有的更多,貪婪是人的本性,無法控制。
打開水龍頭將受傷的食指放在清水下,紅色的血液立刻被清水沖洗走。腦子裡的思緒卻很繁雜,晚夕和母親之間似乎隱藏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她對殷慕玦的感情……
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中,沉重的彷彿無法呼吸。
沐晚夕回到家中,程安臣剛好做好晚餐,準備擺盤。沐晚夕換鞋放下鑰匙,「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洗手吃飯。」峻顏上沒有破綻的笑容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連看她的眼神都一如繼往的寵溺溫柔,轉身去廚房端菜。
吃飯時沒有人說話,沐晚夕餘光時而瞥一下程安臣,他夾菜給她,與平常無異;只是在拿紙給沐晚夕時,她還是看到他食指鮮紅的傷口,傷的很深。
「怎麼弄傷了也不處理?」沐晚夕抓住他的手,盯著傷口,是因為自己的電話嗎?
程安臣就是怕處理後會被她發現,沒想到她還是看見了。想要縮回手,可是她抓著他的手不放。無奈的笑,「晚夕,我沒事。只是小傷口!」
「如果只是手指上的小傷口,我不會害怕。我怕的是這裡會留下一個大傷口!」沐晚夕另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胸膛心臟的位置。
「——我!」辯解是程安臣的強項,可面對沐晚夕他好像失去言語的能力,愣愣的看著她。
因為他的縮手,傷口滲出血絲來,沐晚夕有點心疼,心疼這個對自己好的過份的男子。眼神盯著他的傷口,鬼斧神差的就低頭親住他的傷口,吸吮住他的傷口。
「晚夕……」程安臣的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在沸騰,腦子裡那根叫理智的神經「啪」的一下子就斷了。
沐晚夕反應過來時立刻鬆開他的手,臉色有些不自然,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鬼附身了。彆扭的聲音道:「傷口出血了,不是說口水是止血最好的方……」
話還沒說完,程安臣的手指已經捏住她的下頜,低頭吻住她的紅唇。
這次換沐晚夕愣住了。
柔軟的唇瓣覆蓋在她的唇上,先是耐心的描繪著她飽滿的唇瓣,再沐晚夕還沒回過神之際游舌撬開貝齒探入城堡裡油走,掠奪著芬芳與蜜汁,隱約還能捕捉到血腥的氣息,讓程安臣更加粗魯的深吻她,勾到她的,抵死纏綿,恨不得拔斷吞進自己肚子裡。
沐晚夕本能的想要推開他,雙手放在他的肩膀時忽然想起此刻兩個人的關係,她遲疑了……
程安臣的吻既溫柔又霸道,像是天生有一種魔力攪的人心神不定,逐漸被他吸引,本能的呼吸都忘記了。一直到被他抱在懷中,沐晚夕才被他放過,大口大口喘氣,平日裡蒼白的唇瓣是沖血的紅,芳澤誘人。
「安臣……」沐晚夕喘息,聲音裡帶著凌亂與無措。
程安臣炙熱的眸光緊緊的盯著她恨不得立刻將她吃了,手指插-入她長長的秀髮中,親吻她的唇瓣,嘶啞的聲音裡透著壓抑,「我不管了,晚夕!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要定你了!我要娶你,我要和你廝守一生!」
沐晚夕的心狠狠的一顫,他眼底的炙熱讓她的後脊骨滲出一層一層的冷汗,「安臣,我……」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晚夕!相信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程安臣手指輕輕的摩挲在她的血紅的唇瓣上,嘴角勾起迷人的笑意,「我們結婚後就領養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成為一個好字。一輩子一家四口人都在一起,不分離。好不好?」
因為沐晚夕無法生育,程安臣才會說領養,他不介意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只要是和沐晚夕在一起,親生的、領養的孩子對他來說沒關係的。
沐晚夕愣了好久,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情,複雜極了,一邊是季瀾溪的威脅,一邊是安臣的深情,她夾在中間快要暈頭轉向,找不到出路了。
「好!」遲疑許久,她低喃出聲,只是抱著他不願說話,像只無尾熊。
程安臣聽到她的聲音,笑容盎然,緊緊的抱住她,親吻她的髮絲,手指與她糾纏在一起。「有你的話我就安心了,不會再患得患失,晚夕,我愛你!」
沐晚夕沒有說話,只是深情的話語伴隨著輕吻落在她的額頭。
心思百轉,卻轉不過「愛情」而字。
殷慕玦睜開眼睛嗅到藥水的味道,側頭映入眼簾的便是輸液架,自己的手面還插著針管,劍眉皺起,自己住在酒店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門被人推開,服務員看到他醒來,立刻解釋,「殷先生你醒了,醫生說你醒來就要吃點流動性的東西,你現在想吃點粥還是喝點清淡的湯?」
殷慕玦緩慢的起身坐好,視線打量她,「怎麼會有醫生給我輸液?」
「這……」服務員得到經理的關照,是不能和客人透露的。
殷慕玦立刻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錢遞給她,「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也可以選擇說不知道,不過我會立刻告訴經理你偷了我的限量款名牌表。」
「我說,殷先生。」服務員臉色立刻蒼白,急迫的開口:「我也是聽說而已,昨晚值班室發現有一個女人在你的房間門口站了很久,經理過來問她,她就給了一些錢給經理,讓他請醫生過來看你。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殷先生請不要為難我好嗎?」
「這些錢是你的了。」殷慕玦面色沉靜,可心底卻掀起風浪,難道是小阿呆,在這個城市除了小阿呆,沒有別人會站在自己的門口不敢進來了。「能幫我再辦一件事嗎?辦完這件事我就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知道!」
服務員有些遲疑,擔憂,在迎上他冷冽眸光,肅殺的氣壓下似有若無的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