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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青蔥歲月 之 流蕩的心念 第一百三十九章 :精神潔癖 文 / 紀烯湮

    翌日。舒榒駑襻

    一早起來殷慕玦就覺得沐晚夕怪怪的,臉色冰冷如霜,雖然準備了早餐,可她似乎沒有吃。換了衣服就坐在房間看書,沒多說一句話。

    到時間出發時,她也沒說一句話,靜默的坐在車子上,就好像是鬧脾氣。

    昨天不是好好的,今天是怎麼了?

    沐晚夕坐在他身旁,可以保持一點距離,讓中間隔出縫隙,雙手放在腿上,目光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只是腦海裡閃現的過全是昨夜他回來領子上的口紅。

    內心忍不住的翻騰,覺得難受,就好像有一隻蟲在咬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的吞噬著做自己。

    殷慕玦臉色冷漠,斜睨她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是鬧什麼脾氣,也懶得說話。

    兩個人都不說話讓氣氛變得壓抑而沉悶,靜的坐在前排的阿海都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勁,額頭有汗水淺淺的落下來……

    車子停在了酒店的門口,侍應立刻拉開車門,「歡迎-光臨。」

    尉遲微穿著雪白聖潔的婚紗與新郎站在門口迎接前往的賓客,視線落在殷慕玦和沐晚夕不算好的神色時,嘴角流溢過冷然的笑。

    「恭喜。」殷慕玦將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伴娘,話卻是對尉遲微說的。

    「謝謝。」尉遲微淺笑嫣然,視線落在沐晚夕的臉上,「也謝謝沐小姐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沐晚夕泛白的臉頰牽強的擠出笑容,「恭喜你,尉遲小姐!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謝謝。」尉遲微手攬住新郎的手臂,可是新郎很顯然心不在焉,眼底的不耐煩更是毫不掩飾,完全沒有做新郎的喜悅與興奮。

    「我就不招呼你們了,請自便。」尉遲微保持自己的優雅,視線掃過身旁的男人,對於他的反應毫不在意。

    殷慕玦牽著沐晚夕的朝著酒店裡面走。

    尉遲微的婚禮在黑道是聯姻,兩方都是赫赫有名,包下了整個酒店,只為這一場婚禮,省去中間那些婚禮瑣事,直接讓新娘和新郎出來敬酒。

    宴會廳分為東廳和北廳、南廳。東廳招呼的是女方的親戚,南廳招呼的是男方的賓客,只有北廳是招呼雙方平輩的朋友,例如殷慕玦、醫院的醫生等。

    東廳和南廳是坐席,照顧那些黑道大哥,長輩而設置的;北廳卻是純西式的宴會廳,除了旁邊的食物區,侍應端著盤子傳說不停,男男女女西裝革履,裙香飄逸,端著香檳寒暄客套,也有相擁跳舞的……

    「餓了的話,自己去食物區拿吃的。我去處理點事。」

    這種場合不就是給巴結,應酬的,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應酬,知道沐晚夕不喜歡應酬,他也就沒邀請她了。

    沐晚夕沒說話,視線跟隨他的背影移動,逐漸黯淡下來;回過神時殷慕玦的背影已經消失在眼簾,再次看宴會場,無聊的要命。走到食物區,拿著食物,心不在焉。

    她不想來這樣的場合,可也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

    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沐沐你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理我。」商千颯拍了下沐晚夕的肩膀,靈魂這才附體。

    「颯颯?」沐晚夕懷疑自己看錯了,「你怎麼也來這裡了?」

    「你忘記我現在是尉遲恆這個騷-包男名義上的女朋友,他姐結婚我能不來嗎?」商千颯撩-撥了下自己的長髮,「何況我知道殷慕玦一定會帶你來,你一定會很無聊!特意來陪你呢!」

    沐晚夕露出從昨晚到現在的第一個笑容,挽住她的手臂,「颯颯,你真好。」

    「你不會是到現在才知道吧?」商千颯拿起叉子吃她盤子裡堆積成小山的食物,「這麼多你吃的完嗎?殷慕玦呢?」

    「不知道。」聽到殷慕玦的名字,沐晚夕臉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見,「說有事了。」

    商千颯挑了下眉梢,探究的眼神看她臉上的神色,神秘道:「你們吵架了?」

    「哪有。」沐晚夕皺眉,不肯承認。

    吵架?

    那算吵架嗎?

    好像用「冷戰」兩個字形容比較貼切。

    「真的沒有嗎?」商千颯顯然不相信她的話,比較相信她的表情。

    「不相信算了。」沐晚夕將盤子塞進她的手裡,「這裡很悶,我出去透透氣。」

    「哎……」商千颯想叫住她,可是沐晚夕走更快,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宴會廳。

    酒店很高檔,走廊都裝飾的非常奢華大氣,地面鋪著地毯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沐晚夕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只是在經過一個虛掩的房門時,聽到熟悉的聲音時,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下。

    「小慕慕,你的紅包還真夠大方的。」

    是尉遲微的聲音。

    她不是在外面迎接賓客嗎?

    殷慕玦冷清的聲音慢悠悠的傳來,「微姐滿意就好。」

    「滿意,非常滿意……」尉遲微輕盈的聲音掩不住笑意,「不忘我昨晚犧牲色相!」

    ——昨晚!

    沐晚夕立刻想到昨晚殷慕玦衣領上的唇印,猶如迎頭一棒,猛的一痛。腦子在瞬間就空白了!

    居然是尉遲微!

    昨晚和他在一起的尉遲微!

    今天是尉遲微的婚禮,可昨晚殷慕玦還和她……

    噁心,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噁心了!

    沐晚夕跌跌撞撞的轉身跑向了電梯,轉身時沒注意撞到擺在門口的盆景,也顧及不得,走進電梯裡,飛快的按住關門鍵。

    房間裡的兩個人敏銳度都很高,殷慕玦立刻道:「是誰在外面?」

    「我看看……」走出來的是尉遲微,視線掃了一眼空蕩的走廊沒有人影,就要轉身時目光看到倒在一旁的盆景,泥土都灑在了地毯上。

    剛剛這裡是有人的。

    是誰?!

    「是誰?」殷慕玦欲走出來。

    尉遲微立刻走回房間,關上門,「沒人,只是不知道誰帶的一隻狗打翻了花盆而已。」

    殷慕玦鷹眸微瞇,半信半疑。

    ****

    日翌到冰衣。沐晚夕狂奔出酒店,心跳的跟快,好像做賊心虛的人是自己一樣。可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手指忍不住的摀住怦怦跳的心臟,腦海裡不斷劃過剛才聽到的對話,還有那個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的唇印,心裡難受極了!

    該死的,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忘掉嗎!

    尉遲微喜歡殷慕玦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他們有什麼關係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他們對不起的是尉遲微的丈夫,與自己根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如此噁心,不堪。

    因為……

    「啊!」沐晚夕想的走神,一個不小心高跟鞋崴了,直接跌在地上,痛的皺起眉頭。攤開被擦破的掌心,鮮血一點點的滲出來,心裡越發的覺得難受。

    為什麼自己總是這樣的倒霉。

    「沐晚夕,你怎麼樣?沒事吧?」忽然多了一個身影,溫熱的大掌抓住她的手,頃刻間就掏出手絹包裹住她的掌心,用力的按住防止血液流個不停。

    沐晚夕抬頭看清楚清和的容顏,「紀南尋……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開車經過,發現路邊坐個很熟悉的身影就想下車看看,沒想到居然真是你。」紀南尋視線落在她的掌心上,眼底流動著擔心,嘴角的笑也是淡淡的。

    「我,我沒事。」沐晚夕抿唇的同時縮了縮手,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離。

    紀南尋好像沒察覺一樣,關心的語氣問:「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說著雙手已經扶住她的肩膀,沐晚夕勉強的站起來,膝蓋也磕破了,鮮血緩慢的流出來,沿著她纖細的小腿像是一條很長的蜈蚣,依附在白希的肌膚上,猙獰恐怖。

    「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上車,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沐晚夕猶豫不決,想到殷慕玦說的話,不要和紀南尋單獨相處。可他明明就和尉遲微糾纏不清,又憑什麼來要求自己!「我沒什麼地方要去。」

    「那我作主。」紀南尋溫和的笑容猶如春風撫過,花開萬樹。

    ***

    半個小時後,公園的木椅。

    「嘶」沐晚夕痛的想要抽回腿,可紀南尋用力壓著,另一隻手拿著棉簽小心翼翼為她擦藥。

    「別動!忍一下就好了!」紀南尋溫柔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寵溺。

    沐晚夕咬唇,蓄長的手指很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看著紀南尋認真而專注的樣子,心裡有一絲的平靜與溫暖。

    「沒事了。」紀南尋用繃帶裹住她的膝蓋初,放下她的裙角,站起來時脫下自己米色的風衣披在她的身上,「出來都不知道帶一件外套嗎?現在天氣多冷啊!」

    沐晚夕已經凍的唇角發紫,雙手搓著手臂,笑容迷惘,「沒事,謝謝你。」

    紀南尋坐在她的身旁,視線一直落在她的側臉上,「不客氣。」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說話,氣氛莫名的沉悶,尷尬。路邊的樹葉枯黃,一陣風吹來葉子孤孤單單的離開枝頭,漫天的飄舞緩慢的落在了地上……

    「紀南尋……」沐晚夕兀自開口,側頭視線看著他多了幾分複雜與掙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紀南尋沒有去看她,視線落在地面枯黃的葉子上。

    「我有一個朋友,有個男人不喜歡她可是非要和她住在一起,與此同時還和其他女人發生關係。我朋友不喜歡他,可是在知道那個男人和其他男人反生關係後覺得非常噁心和難受,是怎麼回事?」

    紀南尋側頭溫和的視線變得深幽,似乎要將沐晚夕清澈的眸子看透看穿,「你朋友?」

    捲翹的睫毛被風吹的顫抖,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目瞭然,手指暗暗的攥了一下,害怕被紀南尋看出自己的心虛,故作鎮定的點頭:「對啊!是我朋友,我的好朋友。」

    紀南尋垂下眼簾,嘴角揚起淺顯的笑容,「她是有潔癖吧。」

    「潔癖?」沐晚夕一怔。

    「人都有一種慣性,即便不是自己喜歡的,可若是被別人碰了心裡還是不喜歡。何況男人女兒人在身體這方面本來就比較敏感,碰了別的女人再來碰你朋友,她自然是覺得這個男人髒,不想要被他碰。這沒什麼,只是潔癖而已!」

    紀南尋耐著性子,慢慢的和她解釋。

    沐晚夕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殷慕玦碰了尉遲微再來碰自己,是不尊重也是一種不乾淨,自己只是討厭他碰完了尉遲微再來碰自己而已,這是一種精神潔癖。

    「原來只是一種精神潔癖……」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紀南尋淡淡的反問。

    沐晚夕反應過來,嘴角揚起笑容,搖頭:「沒,沒有什麼。」

    紀南尋站起來雙手放在口袋裡,低眸看她,「走了,坐在這裡你不冷嗎?」

    不等沐晚夕站起來,他已經邁開步子。

    沐晚夕連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後:「我們要去哪裡?」

    「吃東西。」

    ***

    殷慕玦回到宴會廳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沐晚夕,劍眉蹙起,眉心有一個淺顯的「川」字。俊美的輪廓線緊繃,這個該死的女人又亂跑什麼?

    轉身要出宴會廳外面找時,看到商千颯正在津津有味的吃東西。

    「沐晚夕呢?」

    「不知道。」商千颯看都沒看他一眼,「她說這裡很悶,要出去透透氣。」

    殷慕玦轉身要出去時,商千颯忽然開口:「哎,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

    腳步停下,回頭鷹眸不解的看向她。

    商千颯手指拿著調羹落在精緻的蛋糕上,抬頭看他抿唇道:「小沐沐今天的心情不好,臉色很差。」

    廢話,這些我長眼睛看見。殷慕玦耐著性子道:「說重點。」

    「重點是小沐沐有心事就會放在心裡,不會說出來。尤其是感情的事……」

    「感情的事?」殷慕玦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商千颯挑了下眉梢,「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被她發現了,所以她心情不好,現在躲著你,明白嗎?」

    做了不該做的事?殷慕玦眉頭擰的更緊,自己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腦海裡閃過昨天尉遲微吻自己的畫面,又聯想到昨晚沐晚夕忽然抓住自己一直盯著自己的衣服看,難道是——

    「喂!」商千颯的調羹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該不是你真背著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

    殷慕玦斂眸:「看在晚晚的面子上溫馨的提醒你,別讓阿恆的父親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音落,轉身欲出去找沐晚夕時;尉遲微和新郎手牽手的走進來,開始要在北廳敬酒,此刻誰也走不掉。

    他此刻走就是純屬不給尉遲微不給兩個黑道家族的面子!

    **!!殷慕玦在心裡低咒一句,怎麼這麼不湊巧!

    騷-包男的父親與我何干。商千颯嗤鼻冷笑,自己從來都沒在乎尉遲恆,自然也不會關心和他有關係的東西。

    尉遲微敬酒期間,眼神掃一圈沒看到沐晚夕,只有殷慕玦遺世而立,眼底劃過陰冷的笑,抿唇酒杯裡的酒飲盡。

    ***

    沐晚夕陪紀南尋在一家餐館吃飯,紀南尋點了不少菜,吃飯時習慣性的將姜、蔥都挑到一旁不吃。

    「你也不吃薑蔥?」沐晚夕下意識的開口。

    紀南尋點頭,注意到她話中用了一個「也」字,「還有誰也不吃嗎?」

    沐晚夕臉色有些不自然,放下筷子沒有胃口再吃了,已經好久沒提過那個人了。今天若不是看到紀南尋不吃薑蔥,或許自己也不會再提。

    「不方便說?」

    「是琰深。」

    「你男朋友?」紀南尋也放下了筷子,優雅的輕啜一口茶。

    沐晚夕搖頭。

    「老公?」

    沐晚夕還是搖頭。

    「那究竟是——」14965907

    「是我前夫。」沐晚夕雙手捧著杯子,茶葉在水面飄著,白霧繚繞的模糊了視線,「我結過婚,又離婚了。」

    紀南尋平靜的鳳眸看似吃驚,又好像沒有。「那他現在人呢?」

    沐晚夕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茶溢出來濺在皮膚上,灼傷的疼;垂著的眼簾沒看到紀南尋鳳眸裡的深沉與寒意,喃喃自語:「死了……他死了。」

    紀南尋骨骼分明的手指暗暗收緊用力的捏著杯子,指尖泛著青白,「你,忘記了他嗎?」

    「不知道。」沐晚夕低啞的聲音滿載著無奈與迷惘,「好像忘不掉,也好像記不得了。我……」

    「沐晚夕……」紀南尋忽然開口打斷她的話,鳳眸溫潤的看向她,嘴角噙著淡離的笑,「我喜歡你。」

    沐晚夕抬頭與他視線在同一個平衡線交匯時聽到他的話,手一滑杯子直接摔倒在桌子上,茶水順著桌子一路流到地面上……

    紀南尋笑的如沐春風,薄唇輕抿,溫暖的聲音再次在耳邊迴盪,「沐晚夕,我喜歡你。」

    沐晚夕回過神來,倉皇的避開他的視線,立刻拿紙擦桌子上的水跡,「我真是大意,把杯子打翻了……」

    「沐晚夕……」紀南尋握住她的手,她想抽離,他就用了更大的力氣,「不要管桌子,也別裝作沒聽見!我知道你聽見了!」

    「紀南尋,我……」

    「我不管你和那個姓殷的是什麼關係,喜歡你是我的事。」紀南尋淡淡的打斷她的話,溫柔的目光裡流動著寵溺,「考慮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沐晚夕艱難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裡抽回,美眸變得更見混亂,迷惘,「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帶我來這裡?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這個餐館是殷慕玦最喜歡的那一家,現在坐的位置是當初他們坐的位置,從進門開始她就發現紀南尋對這家餐館非常的熟悉,簡直就是一個熟客,他點餐的方式和琰深簡直就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確定顧琰深已經死了,她幾乎肯定眼前這個人是琰深。

    心劇烈的顫抖,惶恐不安的眸光凝視他。

    紀南尋面色沉靜,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指尖的力氣一鬆,抿茶不語。

    「你到底是誰?」沐晚夕再次咬牙切齒的問道。

    紀南尋掠眸迎上她激動的水眸,似乎整個靈魂都在顫抖,眼底的笑越加的深意,剛想抿唇時,忽然門口傳來陰冷的聲音——

    「晚晚!!」

    沐晚夕的脊骨一僵,緩慢的回頭目光落在站在門口的殷慕玦身上。

    殷慕玦看到紀南尋,放在身後的手指緊握成拳,昨晚她才答應自己不會單獨見紀南尋,現在和他在這裡吃飯!

    怒火焚燒,鐵青的臉色沒一絲的情緒,大步流星的走到沐晚夕的身旁,二話沒說直接抓起沐晚夕的手腕強制性的將她往外拽,根本就不考慮這樣會不會傷到她。

    「痛!」沐晚夕的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了,「殷慕玦,你做什麼?放快開我!」

    殷慕玦沒說話,腳步更是沒一秒的停留。

    「沐晚夕……」紀南尋溫潤的嗓音慢慢的響起。

    沐晚夕回頭看到他笑容溫雅,鳳眸裡的光與陽光還要炙熱,還要耀眼,他沒說話,只是抿唇簡單的說了一個口型。

    霎時間,沐晚夕的水眸震驚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看到的。是自己看錯了嗎?還是自己理解錯誤了……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紀南尋知道她不相信,輕笑的再次重複那個口型——我、是、顧、琰、深。

    這次沐晚夕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沒漏,心彷彿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疼的撕心裂肺!

    紀南尋嘴角含著淡笑,手面的青筋若隱若現,手裡的杯子忽然迸裂,玻璃片割破掌心,鮮紅色的血液緩慢的流下來,他恍若不知,好似流血的人不是自己。

    眼底的笑意逐漸變得冷冽,嗜血。

    殷慕玦直接將她拎出去直接將她丟進車子裡,關車門時,「彭」的一聲嚇的阿海一跳,頭直接撞到車頂上了。

    沐晚夕呆坐在車上,雙手緊緊的揪住座位,手指用力的泛白,捲翹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看到紀南尋在說,在說他是顧琰深!

    顧琰深不是死了嗎?

    怎麼會換了一張臉成了紀南尋!

    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殷慕玦餘光掃到她那張慘白像見鬼的似得神色,眉頭緊皺,盛怒凌人,將車廂的氣氛也變得格外壓抑,冰冷到零度以下。

    **

    沐晚夕和殷慕玦離開不久後,紀南尋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一個人,男人臉色威嚴,目光冷徹的可怕,視線落在紀南尋淡然的目光身上。

    「為什麼遲遲不肯動手?」

    紀南尋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女人,是逼不得的!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不是嗎?」

    「時間?」男人不屑的冷哼,「我給你的時間還少嗎?」

    「不讓我傷到姓殷的又要讓沐晚夕主動的離開他,你以為很容易?」紀南尋嘴角的笑變得陰冷,身上那股溫潤如玉的氣息消失不見,厲眸猙獰,「你有本事可以找別人,不一定非要和我合作。」

    男子沉默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推到他面前,「我要看到滿意的結果,到時候不會少你的好處。」

    音落,站起來,轉身離開。

    紀南尋孤傲的目光落在支票上,一串非常漂亮的零真是充滿了誘惑……

    只可惜——

    他拾起支票沒有絲毫猶豫的撕成兩半,越撕越碎,鳳眸裡猩紅一片,猙獰陰森,直接將撕碎的支票吃進自己的嘴巴,咀嚼的樣子好似是在一口一口咬著人的肉!10njb。

    錢?

    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要的是那群人——

    全部死絕!!

    ***

    殷慕玦走進來「彭」的聲狠狠的將門摔上,陰冷的目光緊盯著沐晚夕,恨不得掐死她。

    沐晚夕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完全沒注意到他的暴怒,頹然的跌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地板,手指還在顫抖。

    一路上她都在想著紀南尋說話的那一幕,根本沒辦法再想其他的事。

    殷慕玦見到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手指攥緊,關節骨發出咯吱咯吱陰森的聲音。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咬牙切齒:「沐晚夕,你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給誰看?」

    沐晚夕呆愣的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更加刺激了殷慕玦。

    傾身手指緊緊的捏住她的下顎,恨不得將她的骨頭捏碎,「沐晚夕,我在和你說話!!」

    纖長的睫毛劇烈的顫抖,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沒有一絲的光澤,更沒有殷慕玦的影子,有的是無窮無盡的黑洞;愣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焦距點終於落在眼前這張暴露的俊顏上。

    「沐晚夕,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答應過你什麼?」

    沐晚夕呢喃開口,像是在問他,更像是在問自己。

    殷慕玦陰冷的眸子裡猩紅一片,額頭的青筋暴跳;手指的力氣收緊,捏的她肌膚猩紅一片;沐晚夕隱忍著咬著唇,沒有吭一聲,更沒有求饒。

    「你喜歡那個姓紀的?」

    那聲音冰冷的如從地獄裡傳來。

    紀烯湮:今天7000字更新!!!這段難寫哦。抱歉,延遲更新了。紀南尋到底是不是顧琰深,以後揭曉。至於我們的小沐沐,可能又要吃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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