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摘下了口罩,看向殷慕玦鬆了一口氣,「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舒骺豞曶尉遲醫生是很出色的醫生,她救回了病人。」
殷慕玦沒說話,視線看向手術室裡面,只見尉遲微摘下口罩走過來,黑亮的眸子饒有深意的看著他,嘴角揚起戲謔的笑,「小慕慕,你又欠我一個人情,這該怎麼還?」
「謝謝你,微姐。」殷慕玦淡淡的開口。
尉遲微嘴角的笑意更深,「我真好奇,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人,對你這樣重要!可以讓你親口和我道謝。」腳步往前走了一步,纖長的手臂攬住他,唇瓣貼在他的耳邊聲音鬼魅的飄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嫉妒的想要殺了她!」
殷慕玦面色無動於衷,只是緩慢的拿下她攀附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波瀾不驚的口吻道:「微姐,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我下次再好好謝謝你。」
尉遲微柳細的眉一挑,雙手隨意的搭在胸前,饒有深意的看他,抿唇道:「輸給一個秦綰綰我已經很難堪了,你別讓我再輸給一個沐晚夕!否則,我不保證自己不會殺了她,還是你!」
音落,邁動修長的雙腿大步流星的離開。
——秦綰綰。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他的面色沉了又沉,厲眸微瞇,寒光乍現。
她不是秦綰綰,永遠都不是。
沐晚夕被轉移到vip病房裡,身上多處擦傷,包紮的像個木乃伊;冰冷的液體沿著透明的輸管一滴一滴的進入她的身體。
巴掌大的臉頰蒼白的像紙,乾澀的唇瓣沒有一絲的血色。殷慕玦只要想到她昏迷之前,看著自己叫顧琰深的名字,心頭就有一股無名火在燃燒,恨不得掐死她!
該死的沐晚夕,你到底還要蠢多久才能看清楚身邊的人真正的面目!!!
***
醫院僻靜的走廊,顧琰深大發雷霆,「我不是說了嗎?只是阻止夕夕去施工現場,你為什麼要讓人撞死她!」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成這樣。」沈冰第n次解釋,有些無能為力,「我也說了不要傷害夕夕。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事的。現在我打電話都聯繫不到人了。」
「沈冰,你老實告訴我,不是你故意要讓人撞死夕夕的?」顧琰深還是不相信她!
沈冰面色一怔,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顧琰深,你懷疑我!你懷疑我為了想要嫁給你,故意叫人撞死沐晚夕?!我是那樣的女人嗎?」
「不是……冰.冰,我只是……」
「顧琰深!」沈冰大聲的呵斥,水眸裡的淚已經堆積起來了,哽咽道:「我做了那麼多事全是為了你,因為我愛你,所以什麼都願意為你。可現在,你居然不相信我……你為了沐晚夕而懷疑我……」
「冰.冰……」顧琰深知道自己衝動了,此刻內心懊悔自己的一時心直口快。伸手想要抓沈冰的手時,她直接退後兩步避開他,手臂僵硬在半空……她吸了吸鼻子,滿載著失望的聲音道:「顧琰深,你喜歡上沐晚夕了……」
「我沒有……冰.冰,你聽我解釋……」顧琰深企圖解釋,可是沈冰轉身飛快的朝著醫院的大門口跑,壓根就不聽他的解釋。
顧琰深追了兩步只能停下來,此刻沐晚夕的情況還未定,自己身為她的丈夫怎麼都不能離開的。
至於沈冰,日後慢慢的解釋吧。
沈冰跑出醫院,拉開車門坐進去,眼淚肆意的氾濫,在白皙的肌膚上流淌,怎麼止也止不住。
自己為了他,名分都不要的跟著他,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承諾;為他做任何的事都心甘情願,卻從未想過沐晚夕一出事,他第一個懷疑自己,他口口聲聲說愛自己,此刻卻因為沐晚夕而懷疑自己。
沈冰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看向後視鏡裡的女子,紅腫雙眸,傷心的淚不斷的往下落,櫻紅的唇瓣輕抿,「沐晚夕,我絕對不會讓你得到顧琰深。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著向嘴玦。***
殷慕玦坐在病床旁,厲眸一直盯著沉睡著的沐晚夕,手機嗡鳴,他看都沒看,直接接起電話,聽到那端尉遲恆輕佻的聲音,「搞定了。那個人是沈冰的大學同學,是沈冰給了他十萬塊錢想要阻止沐晚夕去施工現場。他就想撞車阻止,只是沒想到司機會把車子開撞到護欄直接翻車了……」
沈冰的教唆,那便是顧琰深點得頭,否則她沒那麼大的膽子。
「我要的結果?」
「雙手雙腳全砍了。留他們一口氣,日後還有用處。」殷慕玦冷冷的說完,直接切掉電話。
手指輕輕的落在她的下顎,由下往上摩挲到她的左耳,小時她為自己擋的那一個耳光此刻似乎還在腦海裡迴盪。那時他根本就沒指望過會有人來救自己,卻沒想到她會用那麼大的勇氣提自己挨那一巴掌……
沐晚夕,你哪裡來的勇氣。
「沐晚夕,這一次就算是我還你小時的人情。以後我不再欠你什麼,遊戲……」低啞的聲音頓了下,幽幽的飄出來,「還在繼續……」w8yb。
音落,他站起來,雙手放在口袋裡,轉身迎上顧琰深黑眸,即便是滿身的血跡,狼狽不堪,可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勢高人一等,尊貴彷彿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在顧琰深面前絲毫不遜色。
顧琰深什麼都沒說,殷慕玦也沒什麼都沒說,邁動修長有力的雙腿大步流星經過他的身旁瀟灑離開。
顧琰深走到病床旁,坐下。眸光看著沐晚夕滿載著心疼,手捧起她被包紮的手,動作輕盈,溫柔的不像話,似有若無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幽幽的響起——
「夕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你是一個好女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溫雅的聲音裡充滿了歉疚,他想要的是沐氏拯救顧氏,從未想過要傷害到沐晚夕的生命。
「夕夕,你要快點好起來,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
顧琰深沉聲,像是在對她說,也像是在像自己做一個承諾。
沐晚夕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出車禍,在一片廢墟之中有一雙很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她很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那雙手的主人,只是眼皮很重,無論自己怎麼努力,怎麼沒辦法睜開眼睛看清楚。
顧琰深看見沐晚夕的睫毛在顫抖,喜上眉梢,輕身在她的耳邊道:「夕夕,夕夕醒一醒……是我,我是琰深。」
琰深……
簡單的兩個字彷彿給了她巨大的勇氣,吃力的睜開眼睛,彷彿天地初開的一片渾沌,眼前的輪廓模糊逐漸清晰,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沐晚夕終於看清楚眼前的人……
顧琰深見她睜開眼睛,笑容滿面,「夕夕,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琰,深……」乾澀的唇瓣艱難的開口,腦海裡的那一幅畫面逐漸清晰,是他,是琰深。
顧琰深緊握著她的手,「是我……是我,夕夕。」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我知道的……」沐晚夕低喃著聲音,乾澀的唇瓣有著絲絲的笑意,下一秒眼睛又落下去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我救了你?」顧琰深濃眉皺起,握著她的手,神色疑惑,她出事的時候自己根本就不在現場;不是自己送她到醫院的,她為什麼會說是自己救她?
算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夕夕沒事,她沒事最好。
***
沐晚夕在第二天終於徹底的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床邊睡著的顧琰深。心裡滿滿的感動,在看到他眉宇之間掩蓋不住的疲倦時,心疼想掉眼淚。
顧琰深這兩天都在醫院,睡的極不舒服,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看見沐晚夕醒來,嘴角揚起放心的笑容,「夕夕,你終於醒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沐晚夕長時間沒說話,沒喝水,此刻嗓子干的疼,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別說這樣的話,現在你要好好休息。」顧琰深摸了摸她的頭。
沐晚夕眨眼睛算是回答,轉念一想,突然問道:「陳叔,陳叔……怎麼樣了?」
顧琰深掠著她髮絲的手一僵,臉色不太自然,薄唇緊抿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沐晚夕的心一沉,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掉,抓著他的手輕輕的問:「琰深,你告訴我啊……告訴我陳叔怎麼樣了?他是不是和我一樣沒事?他沒事,對不對?」
「夕夕。」顧琰深握住她的手,黑眸迎上她的淚眼婆娑的眸光,伸手輕輕的拭去粉頰上的淚,「陳叔頭部受到重創,顱內大出血,搶救不及時,已經走了。」
「不……不……不會的。」沐晚夕不住的搖頭,眼淚再次席捲而來,「不會的,陳叔不會走的……不會的!」
顧琰深坐近,傾身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安慰她,「夕夕,別傷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發生這一切也不是你想要的。」
沐晚夕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哭的不能喘氣,加上身體極度的虛弱,直接哭昏厥過去。
顧琰深輕輕的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看著她此刻憔悴的樣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憐惜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暗啞的嗓音喃喃道:「夕夕,對不起。這一切都只是意外,是意外。以後不會有了,我再也不會傷害你。」
站在門口的沈冰握住門把僵硬在那裡,親眼看著他充滿憐惜的吻落在沐晚夕的額頭上,聽到他那樣溫柔的和沐晚夕說話,心就好像被刀子割著,又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手指陡然鬆開,轉身靠著冰冷的牆,鳳眸裡流動著難堪與受傷。頹然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水眸裡劃過不甘心……
顧琰深,如果你再也不會傷害沐晚夕,那就注定你會傷害我。
——但,我決不准許你這樣做。
沈冰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若無其事的離開,就好像今天從來沒有來過醫院。
陳叔的家人得到厚待,而警方那邊沒有任何的發現,這個案子也就開了檔案,在沐晚夕狀態好點時做筆錄。可當時的情況太混亂,沐晚夕根本就沒辦法提供到有用的線索,事情便是不了了之。
沐晚夕心頭對陳叔充滿了負疚感,一再的要顧琰深好好的補償陳叔的家人。不用她說,顧琰深也會這樣做,他本只是想要人阻止沐晚夕,卻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一條人命,他怎麼會無動於衷,只是在心頭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只是一場意外。
魏湘和顧母到醫院看她,顧母還特意帶了自己親手煲的湯,要給沐晚夕補身子。幾個人輪流照顧她,每天晚上顧琰深都在醫院陪她,無論沐晚夕怎麼勸,他都不走。
沐晚夕這段時間和顧琰深相處,越發覺得他好。對自己的關懷備至,白天上班,晚上要在醫院照顧自己辛苦極了,可他從來不說辛苦。
患難夫妻,莫過如此。
可是想到自己已經不乾淨了,根本就不能給顧琰深幸福,鑽心蝕骨的痛,有時想著想著,眼淚自然而然的往下掉。
沐晚夕每天醒來床頭都會有一束新鮮盛開的紫色風信子,看了心情就會很好。
顧琰深給沐晚夕買好早餐走進來,沐晚夕看著風信子淺笑,「琰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紫色風信子?」
顧琰深一愣,視線落在床頭的花瓶,盛開的紫色風信子,花瓣上晶瑩的水珠還在,「花不是我送買的。」
「不是你買的??」沐晚夕愣住了,「我一直以為是你買的。」
「你喜歡風信子?」顧琰深根本連她喜歡什麼花都不知道。
沐晚夕看著花,明眸裡閃爍著複雜和不解,如果不是琰深那到底是誰送的。還有誰知道自己喜歡紫色風信子。
「可能是哪個同事送的。別想這些了,快點吃早餐,吃完我去上班了。」顧琰深淡淡的開口。
沐晚夕回過神來,接過他遞來的早餐,「你去上班吧。我精神很不錯,一會我讓護士推我出去曬曬太陽。」
「好。但記得多加一件衣服,不要著涼了。」顧琰深傾身溫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我晚上在來看你。」
沐晚夕點頭,水眸目送著他出了病房門。
今天的陽光很好,沐晚夕讓護士拿來輪椅推自己出去曬曬太陽。至於,風信子很快被拋之腦後。
「沐小姐,你先在這裡等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沒你今天的身體報告送給醫生。」護士開口道。
沐晚夕點頭:「好。」
護士走後,她閉上眼睛深呼吸。眼前是一片的綠油油的草坪,陽光暖暖的灑在灑在身上,風裡都帶著綠草的清香。
經歷了死亡,才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
「你看,你看,就是他好帥哦!!」
「是啊!帥呆了,如果他能看我一眼那該多好啊。」
「你們省省吧,人家可是尉遲醫生的人,你們別白日做夢了。」
「可是尉遲醫生比他大啊!而且尉遲醫生的背景好嚇人啊……」
沐晚夕被不遠處的聲音吸引了,睜開眼睛看到幾個小護士圍繞在一起議論紛紛,眸光都在發花癡。順著她們的視線,沐晚夕看到遠處的一個模糊的背影,皺眉……
「是他?」
——殷慕玦。
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沐晚夕再仔細看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不可能認錯,那明明就是殷慕玦的背影啊。
耳邊的身影繼續傳來……13857507
「他真的好好哦。每天都給尉遲醫生送早餐,我男朋友要是有他一半的體貼,我死而無憾了。」
「挨,只可惜他愛的人是尉遲醫生。」
尉遲——醫生?
沐晚夕娟秀的眉頭挑起,殷慕玦是在和這家醫院的醫生交往??
「請問,你們說的尉遲醫生,是誰?」沐晚夕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好奇殷慕玦的事,只是當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到她們面前問了。
「尉遲醫生是我們醫院最酷的醫生。」
「但也是最凶殘的醫生,沒人敢得罪她的。不過她的醫術超好。」
怎麼會有人用「凶殘」兩個字形容一個女醫生。印象中,所有的女醫生都是戴著眼睛,斯文端莊。
「她……很漂亮嗎?」沐晚夕遲疑的問道。
「漂亮是漂亮,只是她太可怕了……」
「為什麼?」
「因為……」
「我是應該謝謝你們在背後誇我漂亮呢?還是應該和院長提議下,護士的休息時間可以縮短為十分鐘?」
突然不鹹不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幾個護士的臉色猛地一變,轉身看向身後穿著白色大褂的女人,連忙謙卑的開口:「尉遲醫生,對不起……我們這就回去工作!」
幾個人倉皇而逃,與見鬼無異。
沐晚夕抬頭看去,面色怔了怔,一時間看得入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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