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經秋眼底掠過一抹瞭然,他終於完全明白,為什麼當年從法夏走後,夏東野會無法拿手術刀的原因了。
「你分得清自己對法夏跟樂菱的感覺嗎?」司空經秋低聲問。
遲疑了片刻,夏東野回答,「嗯。」
沈樂菱和從法夏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她們帶給他最初的感覺是一樣的,但後面的感覺又完全不一樣。
從夏讓他愧疚、不忍,而沈樂菱卻讓他妒忌、惱火。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你分得清就好。」司空經秋轉頭,往樓梯看了一眼,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的。」
人不希望,夏東野把自己曾經犯過的錯誤再犯一遍。
不僅僅是因為夏東野是自己好朋友的關係,也因為沈樂菱曾經救過他。
「我知道。」夏東野看了司空經秋一眼,才回答。
「我先去找景略,你也別喝了,早點回去照顧樂菱。」司空經秋拍著夏東野的肩膀,站直來,朝門外走去。
就在他要跨出門的那一剎那,夏東野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經秋。」
「呃?」司空經秋回頭,「還有什麼事?」
夏東時盯著他,看了幾秒,才面無表情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司空經秋滿臉疑惑。
他不懂夏東野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和海月。」夏東野默然了下,才開口繼續道,「你是怎麼做到原諒她的…………」
雖然他並不是很詳細的知道海月跟司空經秋的事。
但是,多多少少有耳聞一些。
過去完全不好奇,是因為他覺得那是司空經秋跟海月的**。
現在…………
夏東野看著司空經秋,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無法理解。
司空經秋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不是做得到還是做不到的問題。」司空經秋笑了笑,「在生死面前,很多事就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了。」
司空經秋頓了下,「你是醫生,看過那麼多生死,應該比我更能理解才對。」
他的口氣雲淡風清,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事一樣。
夏東野沉默了。
他本來想向司空經秋多問問如何排解這種情緒。
然而司空經秋的態度,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才好。
抿嘴沉吟了一會兒,夏東野抬頭,對司空經秋微笑了下,「沒事了,你去忙吧。」
司空經秋笑了下,邁開長腿離開了那幢房子。
夏東野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司空經秋的背影,直到司空經秋完全消失在視線當中。
他一臉沉思地在吧檯那裡發了一會兒的呆,轉身朝樓上走去。
然而當他踏上木製樓梯,來到門口時,想起剛才自己突然不理人的態度,腳步又頓住了。
還是……先出去透透氣,把心裡還未消乾淨的火先清掉好了。
夏東野收回敲門的手,轉身離開了。
夏東野並沒有走遠。
他只到房子後頭的園子裡坐了一會兒,就馬上回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