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易震天一生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並不能因為易震天做過那麼多壞事,就因此放過杜允言。/
更何況,除了易震天這件事,杜允言不僅間接地致死邶風集團的總經理夫人宋海月,甚至邶風集團總經理之前的車禍,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沒有意外,杜允言要面臨的,將是法律的最高懲罰,死刑。
杜允言死不死,司空經秋已經不再關心了。
他的心已經死了,任何東西都再也無法引起他的在意。
司空經秋這個樣子,最擔心的人是司空老太太。
海月的死,給司空老太太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兩度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司空老太太幾度昏死過去。
但是卻不能因此倒下去,因為她還要照顧像行屍走肉一樣對外界毫無知覺的司空經秋和剛剛出生就失去母親的曾孫。
儘管再心力憔悴,她都必須撐住,否則這個家會垮的。
司空老太太抱著已經睜開眼睛,開始對外界的一切感覺到好奇的曾孫,來到這幾天來始終像座雕像一樣坐在臥室的沙上的,一動不動的孫子面前。
「經秋。」司空老太太輕聲在呼喚孫子的名字。
司空經秋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到司空老太太的喊聲似的。
一點也不介意司空經秋無視自己的態度,司空老太太拉了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騰出一隻手來,拍著他的手道,「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不管孩子了嗎?」
司空經秋還是沒有動。
司空老太太長長一歎,把正在咧嘴微笑的孩子抱到司空經秋面前,「你真的打算讓這個孩子失去母親,最後連父親也沒有嗎?」
聽到這裡,司空經秋終於回恢復了一點點的神智,包圍的眼珠微不可見地轉動了一下。
司空老太太見狀,心思一動,立刻加把勁兒道,「海月拼了命地留下這個孩子……」
一想起連正式相認都來不及就離開人世的外孫女,司空老太太也忍不住哭了。
她抽泣了一會兒,將壓抑在胸口整整三天的情緒發洩出來之後,才道,「他這麼可愛,你真的忍……」
司空老太太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她沒有辦法把那個可能性說出來。
可是如果任由孫子這樣頹廢下去,自己就真的有可能再一次面對白髮人黑髮人的打擊……
她已經風燭殘年了,不可能再有幾十年,把曾孫養大成人,如果經秋垮掉的話,那麼這個孩子就真的要無所依靠了。
司空老太太只要一想到將來那些可能發生的事,胸口就一陣絞痛。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待他們一家人呢?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外孫女,也好不容易盼到事情即將結束,結果卻……
這叫她怎麼接受得了?
怎麼能夠相信?
司空老太太徑直傷心,不停地抹眼淚,沒有注意到對面的司空經秋已經慢慢地抬起眸來,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懷中的小嬰兒。
司空經秋直視著司空老太太懷裡的嬰兒。
這是海月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