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海月沒料到他會突然注意到自己手裡的東西,不禁愣了下,反射性地將保溫瓶躲到身後,支吾了半天,才說出完整的話來,「只是……只是一杯花茶……我有點睡不著,所以……」
「花茶?」司空經秋挑眉,擺明了不相信海月說的話,「把東西交給我!」
「是、是啊。/」海月撇開眼,不敢直視司空經秋的眼睛,背在身後的手更加往後縮,「真的、只是一杯花、花茶而已……」
本來,這是夏醫生特地交待她燉給司空經秋補身體的,但是——
海月暗暗抬眸,怯生生地看了司空經秋、和他身邊的女人一眼。或許,這滋補身體的湯,他根本就不需要吧。
「交出來!」司空經秋的眉倒豎著,臉色如潑了墨般黑沉。
「我……」海月咬唇退了一步,卻沒有把東西交出去。
「宋、海、月!」等了許久也不見她有任何動靜,司空經秋掰掉粘在身上的林佑怡,怒不可遏的上前一步,動作粗魯地搶下海月手中的保溫瓶,打開。
隨著蓋子被掀起,氤氳的輕煙帶著香氣冒出來,竄進鼻腔。司空經秋滯住,好一會兒才愣愣地問,「這是什麼?」
海月瞟了司空經秋身邊的林佑怡一眼,低頭靜默著,沒有答話。
他認得這股味道,方才出門前,宋海月手裡端的湯就是這個味道。
難道說……她這麼晚沒睡覺,並不是她所以說的肚子餓,而是一直守在這裡等自己回來?
手中感覺到保溫瓶傳來的微微熱度,司空經秋的眸光一閃,語調不自覺地放軟,「這是……給我的?」
「是……不是……」海月正要說,卻接到站在司空經秋身邊的林佑怡疾射而來的凌厲目光,瑟縮了下,用力地搖頭,「不、不是……這個……是我自己要喝的……」
司空經秋臉色微微一變,聲音冷了下來,「你自己喝的!?」
她剛剛,說了什麼令他不高興的話了嗎?還是……海月顫了一下,看著司空經秋手裡的保溫瓶,脫口道,「如果……如果你想喝的話……」
「哎呀,這什麼東西啊!」被冷落的林佑怡不甘寂寞的插話進來,看了司空經秋手中的保溫瓶一眼,好像聞到什麼難以接受的味道一樣,捏著鼻子煽了幾下,誇張地怪叫道:「你這個小女傭,居然讓司空少爺喝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林佑怡說著,一臉嫌惡地掃了海月一眼,然後像水蛇一樣,狐媚地粘到司空經秋身上,「司空少爺,你不會真的要喝這個低下的小女傭喝剩下的東西吧?」
雖然她並不是女傭,但林佑怡的話,卻讓海月感到莫名的自卑與羞愧。雖然自己並不是女傭,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確像林佑怡所說的那樣,是一個生活在社會低層的人……
這樣的認知,讓海月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小步。
然而她的這個小動作,卻讓司空經秋的臉色更為難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