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猛地抬頭,愕然地看著表情陰暗而嚴厲司空經秋,喉嚨烙鐵燙過一般,無法說話。/
司空經秋挑眉,翻開相冊,抽出方才海月看的那張海邊的照片,捏在手裡,神情冷漠地左右把玩了幾下,把照片遞到海月面前,說,「就從這張開始吧。」
海月無法抑制的微微顫抖著,握著剪刀,僵在那裡,久久沒有動彈。
「怎麼?捨不得?」司空經秋盯住海月的臉,陰暗的眸光中藏著一抹無法錯認的火焰。
海月臉色一片雪白,她緩緩地伸出手去,接過司空經秋手中的照片,腦中空白一片,機械般地舉起手,剪刀緩緩地落下。
卡嚓——
隨著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晌起,照片裂成了兩半,允言的笑容被剪去一半。
海月看著,彷彿有人拿鈍器在戳割她的胸口一樣,撕心裂肺的痛。
這一剪刀剪掉的,不僅僅是一張照片……
而是和允言的之間所有的回憶……和她的心。
司空經秋冷冷地望著她痛不欲生的表情,面無表情地翻開相冊,將照片一張一張地抽出來,遞到海月面前。
海月眼神空茫地接過那一張張代表著過去和回憶的照片,一下又一下地把它們剪成碎片……
心劇烈地痛著,腦中有個聲音,不斷地喊著「不可以!那是她和允言之間唯一僅存的東西,不能剪掉」,但是手彷彿被下了不准停下的咒一樣,卻無法停下來。
卡嚓卡嚓——
冰冷的金屬聲在房間裡不間斷地響著,桌面的紙條很快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終於,相冊裡再也抽不出照片來,而海月,也像被瞬間抽掉了靈魂的娃娃一樣,身體微微地搖晃了一下。
不能倒下去!
將剪刀放下,海月伸出手,緊緊地抓著書桌邊緣,穩住自己的身體,聲音像被輾過一樣嘶啞破碎:「我真的……只是想把東西還給允言而已……」
司空經秋沒有應她,逕直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內線,「李管家,上來一趟。」
海月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叫李管家,也不想知道。她急切地看著司空經秋,想要讓他相信自己的話,「司空少爺——」
「叩叩叩——」
輕而有規律的敲門打斷了海月接下來的話。
海月還想說些什麼,司空經秋掃了她一眼,制止她,「進來。」
門被打開,李管家筆直地走進來,看到桌上那堆剪得亂七八糟的紙條,微愣了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司空經秋瞟桌上的東西一眼,眸光狠厲了下,「先把這個收拾掉,待會兒我『親自』過去燒掉它們。」
「是。」李管家雖然疑惑司空經秋突如其來的,卻什麼也沒有問,從西裝口袋裡抽出一條巨大的、白色的布抖開,迅速地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然後退了出去。
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海月緊握著雙拳深深吐納了好幾次,才鼓起勇氣,繼續方才未完的話題,「司空少爺……我真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