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穿過早霧,從窗口透進來,照亮了房間。網
海月微微皺了下眉,緩緩地睜工眼,迷茫的雙眸轉動著,環顧一四週一圈,才想起來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她好像……不管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真正地溶入這裡的生活。從小就很平凡、很市井、沒有過過太錦衣玉食的她,總是沒有辦法習慣每天早上在這麼大的房間裡醒過來。
海月想,這大概是源於自己對眼前突如其來的奢侈懷著不敢置信的態度吧,總覺得,哪天一醒過來,眼前的一切就會消失不見、然後所有的事情都回到正軌上一樣。
家裡沒有欠地下錢莊那麼多的債務、允言也沒有因為那次的意外而變成植物人、自己更不用為了這些迫不得已的理由,而嫁給一個不愛自己、自己也不愛他的男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她所做的夢就好了。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夢就好了……
海月撐著臂坐起來,轉頭看著睡在身邊的司空經秋,心情無比複雜。
睡著的司空經秋,看起來比醒著時柔和了很多,平常他總是繃著臉,沒什麼笑容。
海月怔怔地看著那張俊俏而恬靜的臉,杜允言鄙夷的目光、嚴厲的話語在腦中一閃而過,她的神色倏然變得雪白一片,手更是抓緊了床單,指骨泛白。
氤氳的霧氣慢慢爬上眼眶,眼看就要落下來,腦中又閃現司空經秋小心翼翼護著自己的模樣,海月的心瞬間繃緊。
她真的,應該跟允言做一個徹底的了斷了。
海月看了看窗外漸漸明媚的陽光,盡量放輕下床的動作,穿上拖鞋,來到櫃子前面,輕輕地打開門,把自己的行李袋拿出來,回頭看了還在熟睡的人一眼,拎著它打開一旁的門,走進她從來沒有踏入過的更衣室,再小心翼翼地闔上門。
海月靠著巨大的鏡子,緩緩地在乾淨整潔的木製地板上坐下來,盯著行李袋好一會兒,深吸了口氣,拉開拉鏈,把一本相冊拿出來。
因為家庭情況都不優渥的關係,她和允言能送給對方的東西不多,共同擁有的除了回憶就只有這本記錄了兩人共同時光的記憶了。
本來她不應該把相冊帶到司空家來的,但是爸爸媽媽說,如果她搬走,家裡的房間空出來很冷靜,想租出去給附近唸書的大學生,海月就把相冊帶過來了。
住在家裡的那個女學生海月見過,是很文靜的人,而且也沒有亂動她房間裡的東西。她只是擔心,父母在幫忙整理房間的時候,會發現這本相冊,追問起她和允言之間的關係,再把自己答應嫁給司空經秋的真正原因扯出來。
只是,嫁到司空家這麼久,她卻始終沒有勇氣打開這個相冊。因為,她害怕看到記錄著兩人地的照片,會讓她不顧一切地跑去找允言。
這不可以、她也絕對不能這麼自私,司空經秋不僅是他們家的貴人,也是允言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