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他親口下令拿掉的,現在不管說什麼,雪郁恐怕都不會再相信。
在她的心裡,自己已經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上官瑾閉了閉眼,神情前所未有地疲倦。
兩人各據著床的一端,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室內一片安靜,暖氣從空調口流洩而出,微不可聞的聲音,為安靜的臥室,帶來一點生氣。
「你好好休息,我參加完上官烈的婚禮,馬上回來。」上官瑾微啞的聲音,在室內一圈圈地迴盪開來。
語畢,他起身離開。
上官烈的婚禮?
雪郁微微一怔,想起上官烈和童書雅今天結婚,之前小乖跟自己說過,還極力邀請、讓自己一定參加……
「等等……」
就在上官瑾打開房門的時候,雪郁突然開口說話。
上官瑾的腳步立刻停住,轉過身,快步回到床畔。
他本來以為,雪郁會從此不跟自己說話……
「我和你一起去參加。」雪郁道,抹掉眼眶的淚水,撐著臂艱難地坐起來。
上官瑾伸手要扶她,被避開。
眸光微黯了下,他將手收回來。
「你才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上官瑾怎麼可能讓雪郁拖著這樣的身體,去參加上官烈的婚禮?
「麻煩等我十分鐘。」雪郁完全不理會上官瑾,逕直翻開被子下床,緩緩地走向衣櫃,拿了衣服,朝更衣室走去。
「你躺著,不用陪我——」上官瑾上前攔她,還是被避開。
「我不是陪你!」雪郁的聲音有些激動,但目光卻是冰冷的,「我答應過小乖,要參加。」
「他不會介意——」
雪郁厲聲打斷他,「但是我介意!我不喜歡言而無信!而且,如果我不出現,上官烈肯定會把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婚禮壓後,我不希望自己成為阻礙別人幸福的那個人!」
一出手術室,雪郁就醒了。
上官烈和上官瑾在門口的對話,她全部聽見了。
「不行!你不能去!」上官瑾搶掉雪郁手上的衣服。
「還給我!」激動地去搶。
「回床*上去休息!」上官瑾吼,臉色一片陰鷙。
雪郁很想一巴掌甩過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之前那一巴掌,讓她失去了孩子,誰知道再一巴掌下去,又會失去什麼?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嘲諷地扯了下嘴角,「上官瑾,你親手殺了我的孩子,這樣還不夠嗎?你還想主作主張到什麼程度?繼續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這兩年多來,我除了服從,還是服從,從來沒有真正地做過自己,就算我求你,讓我按著自己的心思,做一次主,可以嗎?」
上官瑾狠狠一僵,黑眸飛快地閃過一抹傷痛。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雪郁覺得,呆在自己身邊的日子,是不自由的……
有那麼一瞬間,雪郁幾乎因為上官瑾眼底的傷痛而心軟,以為他並不是故意要「殺死」她的孩子……
然而下一秒,心底有一道聲音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