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原馭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裡,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童書雅,黑眸灼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童書雅也不吱聲,垂著眸,不去看騰原馭那雙讓她忍不住發顫的雙眸,低頭專心地處理傷口。
消毒棉花擦在破掉的傷口上,刺得騰原馭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但他僅僅只是微微地瑟縮了一下,一聲也不吭,直倒童書雅把他身上的傷全部消毒完畢,上了藥之後,才終於打破了沉寂,開口說話。
「我不會道歉。」騰原馭開口,低沉的聲音,一圈一圈地在寂靜的房間裡盪開,「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揍他。」
童書雅收拾醫藥箱的動作頓了一下,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臉上貼滿了藥用膠帶的臉,和他那雙依然充滿了肅殺冷光的黑瞳,唇張張合合了好幾次,才終於吐出聲音來——
「為什麼?」童書雅微顫地開口,分不清自己是問騰原馭為什麼對上官烈下手這麼狠,還是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
騰原馭沒有回答,還是沉默。
好半晌之後,才緩緩地開口,目光狠厲,「就算今天把上官烈殺了,我也不會道歉。」
童書雅看到他眼中的陰冷,心頭狠狠一寒,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你……跟上官烈……真的有那麼深的仇嗎?深到要置對方於死地?」
騰原馭抿著唇,沒有回答。
騰原馭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和上官烈之間所有的仇恨,都因童書雅而起。
但是箇中原因,卻不能夠對童書雅明說——
他絕對不會讓童書雅有機會想起過去,要掐斷童書雅想起過去的任何可能性!
因為,一旦童書雅想起過去,那麼他所做的一切就都完全地暴露,一切他努力掩蓋事實的表象都會被揭開,再也沒有任何的遮掩……
然後,童書雅會離開自己,跟上官烈在一起……
騰原馭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絕對不會把童書雅讓給任何人!
童書雅是他的!
他一個人的!
誰敢阻擋,他就殺了誰!
騰原馭的眸光凜冽起來,寒著聲音開口,「我和上官烈沒有任何的仇怨。」
「那為什麼……」
「他不該在我們之間插一腳!」騰原馭咬雅徹齒道。
「插一腳的人應該是你才對,騰原馭!」一道更憤怒的聲音插了過來。
沙發上的兩人同時怔住,抬頭,朝聲音的發源處看過去,發現上官烈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正扶著床墊下來,搖搖晃晃地朝他們這邊走過來,腳步虛浮得彷彿隨時都會再倒下去。
童書雅的心重重一震,條件反射地放下手中所有的東西,起身準備過去扶他。
然而她才剛剛站起來,腳步還沒有來得及邁出去,手腕就被騰原馭扣住。
之前被綁在床*上那麼久,又不顧一切,奮力地掙扎,手腕早就已經被磨的又紅又腫,只是剛才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上官烈和騰原馭兩人身上的傷上面,根本沒有感覺到,現在被騰原馭沒有控制力道地突然一握,童書雅痛得雙腿一軟,重新坐回到沙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