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一片安靜,除了童母嗚嗚地哭聲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傷心哭泣的童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驀地抬起頭,挺直了腰,激動地開口,「原馭!你立刻去找一個可以催眠的醫生來!」
「催眠?」騰原馭的濃眉微微一蹙,黑幽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童母,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對!現在,只有讓這個辦法了!」童母緊緊地扣著騰原馭的手,神情凝重,「只有書雅把過去那些傷心的事情全部忘掉,她才會徹底地走出來!」
「可是……」騰原馭還想說些什麼,還沒來得把話說完,就被童母給打斷了。
「原馭,這件事,你跟書雅提過了嗎?」童母緊緊地扣著騰原馭的手問。
騰原馭頓了一下,「還沒有……」
「既然沒有提,那就不用說了,你直接找個人過來吧!我們立刻就把這件事解決了!」童母堅定道。
「……伯母……」騰原馭為難地看著童母,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地堅定。
當然,騰原馭也知道,如果心理醫生沒有用的話,想要讓童書雅完全從痛苦中走出來,就只能用童母所說的辦法了。
可是這麼大的事,不跟書雅商量……
「伯母。」騰原馭凝了凝神,輕輕地拉開童母的手,站起來。
童母抹掉眼眶裡的淚水,抬起頭來看她。
「要不要忘記過去,是書雅的事,我們沒有權力替她做決定。」騰原馭一字一句緩緩道。
「可如果不這樣,我們能怎麼辦呢?」童母站起來,臉上充滿了深深地憂慮,「我們總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書雅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啊!今天,她把別人的孩子當成了小乖,跟別人起了衝突,那明天呢?明天她會不會做出把別人孩子抱回家,或者做出更嚇人的事?我已經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外孫,現在只剩下她這麼一個女兒了,真不想她再出事……」
童母聲淚俱下,說到最後,完全泣不成聲。
看著童母悲愴的樣子,騰原馭的心一陣陣地抽緊。
他想說些什麼,來安慰童母,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最後,騰原馭只能說,「伯母,這件事不能我們兩個人決定,必須讓書雅知道才知,我上樓跟書雅商量一下,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她同意,我會立刻安排人過來。」
「可如果她不同意呢?」童母啞著聲音問,「書雅如果不同意,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消靡下去?」
「這……」騰原馭被童母問住了。
「原馭,你真的忍,看著書雅一天天地憔悴下去,然後瘋掉嗎?」童母眼眶裡含著淚水,聲音劇烈地顫抖著,表情充滿了絕望。
「我……」騰原馭頓了一頓,「我還是先上樓去,看看書雅的情況,再做決定。」
語畢,騰原馭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
童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目送。
騰原馭離開客廳,踩著極輕的步子,來到樓上,童書雅的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