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問她話的時候,她就像一尊不會動的瓷娃娃一樣,坐在那裡,什麼表情也沒有,表情如此地安寂無波。
上官亞司輕手輕腳地搬了個椅子,在童書雅的旁邊坐下。
童書雅聽到聲音,整個人震了一下,身體挺得像一塊鋼板那樣僵硬。
「烈還沒有醒過來嗎?」上官亞司低沉道,微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一圈一圈地盪開來。
童書雅眨了眨乾澀的雙眼,緩緩地轉過頭來,看了上官亞司一眼,唇蠕動著,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卻一片灼澀,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努力好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個音節來,只能輕輕地搖頭。
「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上官亞司道。
童書雅點頭,乾澀的眼直視著上官亞司。
她什麼也不想問,但是卻強迫自己開口。
她必須知道整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雖然事情的真相,也許真如她所推斷的那樣,會將她推往絕望的深淵,但她仍然想要知道,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
「沈天晴會出現在傭兵學校,山上會發生那些事,不是巧合吧?」童書雅深深地吐納了幾番,開口道。
她的聲音沙啞乾澀,就像極度缺水的人一樣,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不是。」儘管不太願意承認,但上官亞司卻不能否認,童書雅所說的話。
沈天晴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
「是誰帶她進來的?」童書雅的手揪緊,衣擺一下子皺起來,指骨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果然,沈天晴並不是潛進來的——
那麼,她是怎麼進來的?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樣,是上官烈自己帶進來的嗎……
想到這裡,童書雅的心又是狠狠一抽,好像被什麼絞緊了一樣,一陣劇痛,呼吸也一下子變得困難起來。
童書雅完全不敢去想,沈天晴是上官烈自己帶來的這個猜想,如果事情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樣的話,她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了。
童書雅真怕,事情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根本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裡,也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為了上官烈的雙腿留下來……
那樣太傷人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上官亞司一眼就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沈天晴已經出現的事,沈天晴的出現,和烈完全沒有關係。」
童書雅心頭一酸。
沈天晴的出現,跟上官一關係也沒有……
沈天晴的出現,跟上官一關係也沒有……
沈天晴的出現,跟上官一關係也沒有……
童書雅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說「太好了」,可是上官亞司的話,確實讓她的心情稍微好過了一點,胸口不再像之前那樣,彷彿被人撕裂般地疼痛。
她的生命中,已經充滿了太多的悲傷與挫折,任何一點的好消息,都能讓她感到安慰。
「他們真的……」童書雅不斷地濃呼吸,試圖擠出一抹笑容,平心靜氣地問出那最不堪的事,可是臉上的每塊肌肉都無比僵硬,根本做不出任何的表情。別說是笑了,她現在,連說話,都覺得全身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