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還是沒有親口,答應她提出來的、配合醫生復健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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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是第幾次了。
童書雅推開房門,靜靜地走到床邊,來到上官烈的身邊。
房間內幽暗寧靜,只有空調送風時所發出來的氣流聲,除此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垂下來的窗簾掩去了窗外灰濛濛的天氣,也暫時將外頭的溫熱隔絕在這安靜的天地之外。
童書雅坐在床沿,看著躺在床*上的上官烈,一語不發。
自從那天,她提出要求上官烈配合醫生復鍵的要求之後,他整個人就像中了邪一樣,陷入一片安靜,整天整天地坐在那裡發呆,問他話也不回應。
幾次醫生想要讓上官烈去做復健,他依然不願意配合,但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開口咒罵醫生,亂摔東西,硬是把人趕出去了。
他就像個木偶一樣,呆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幾次,童書雅問他為什麼不願意配合醫生復健,上官烈也不肯說,只是用那種很幽暗陰晦的目光看著她。
童書雅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心狠狠地一緊。
她根本就狠不透上官烈到底在想什麼,更不可能知道要怎麼跟他溝通。
現在這個安靜完全沒有攻擊力的上官烈,比起之前那個全身是刺的上官烈,還要讓童書雅著急。
他好像一夜之間,對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興趣一樣,
不再對所有的人惡言相向,不再動不動就嘲諷別人,也不再動不動就砸東西……
非必要,他甚至不跟任何的說話。
童書雅真是心急如焚,可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一開始,童書雅還會想盡辦法,試圖讓上官烈配合醫生做復健,試了無數次都沒有結果之後,童書雅終於放棄了——
因為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上官烈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自那以後,童書雅沒有再對上官烈說什麼,也不再勉強他了,只是每天做好自己的事,幫他按摩雙腿和膝蓋,活動關節,盯著他吃藥,然後再帶著他出去散步,彷彿已經對上官烈不願意復健這件事,完全地妥協了。
上官烈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可惡、也很自私。
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童書雅說過,她會一直照顧自己到康復為止。
童書雅的意思就是說,等自己康復了之後,她就會離開的吧。
是這樣沒錯的吧。
所以,上官烈就是不肯配合復健,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假裝沒有看到亞司眼裡的不贊同,假裝沒有看到父母的唉聲歎氣,假裝沒有看到童母的急躁,假裝沒有看到醫生無奈與無力的眼神……
時間久了之後,上官烈甚至開始說服自己,這樣下去也挺好的。
站不起來有什麼關係?
站不起來的話,童書雅就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不會因為他曾經失手殺了童永洲,而選擇離去,讓兩個人痛苦。
他只是想要用這種方法,讓童書雅留在自己身邊的時間長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