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烈一動不動地坐在蒼茫的雨幕當中,胸口一陣又一陣,劇烈地疼痛著。
臉頰被雨點拍得有些疼痛,上官烈全然不理。
這點痛跟胸口不斷被撕裂的痛比起來算什麼?
根本就不值一提!
上官烈彷彿一座雕像般,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動作,任憑大雨不斷地沖刷,漫過臉頰,和滾燙的淚水一起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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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上官厲耘夫婦送回家之後,上官亞司怕上官烈跟童母起衝突,立刻返回醫院,結果卻只看到一臉蒼白,像雕像般坐在病床*上發愣的童書雅,上官烈不知所蹤。
問了,童書雅也不回答,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也不回答問題,就好像他是空氣一樣。
問了半天,也沒能問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像個木偶一樣,問一句答一句。
護士小姐也完全不知道上官烈去了哪兒,童母更是一無所知。
上官亞司沒辦法,只能到自己在醫院裡一路找一路打聽。
每打聽一個病患的家屬,上官亞司的神經就繃緊一分——
不斷地有人說,剛才有一個神情狂亂的男人在醫院裡狂奔,朝停車位的方向跑了。
因為他們的形容和上官烈有點像,上官亞司想起童書雅的異樣,心裡隱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想過來看個究竟,卻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上官烈!
他整個人都被雨水給淋濕了,頭髮濕答答地搭在臉上,右手指關節還往外滲著血,腳邊的水泥路也有一灘血跡……
總之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如果不是因為身上的衣服看得出來昂貴得驚人,恐怕路人會把他直接當成流浪漢。
他沒事跑到這裡來淋什麼雨?
難道又跟童書雅發生什麼衝突了嗎?
「烈?怎麼淋成這樣?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上官亞司眉蹙得緊緊地,想也不想地衝過去,氣急敗壞地把癱軟在地上的人扶起來。
上官烈緩緩地抬起眼瞼,呆滯地看了上官亞司一眼,沒有說話。
「你到底怎麼搞的?把自己弄成這樣?不知道童書雅現在還需要人照顧嗎?」上官亞司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先把上官烈手上的傷口擦乾淨。
聽到「童書雅」這三個字,上官烈的身體重重地震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說話。
「跟我進去處理傷口。」上官亞司拖著他走。
上官烈依然和剛才一樣,不說話,但卻動手,狠狠地揮開了上官亞司,又重新坐了回去。
「烈?」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上官亞司怔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蹲下去想要把上官烈重新拉起來。
上官烈再一次揮開了上官亞司的手。
「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上官亞司有些生氣了。
「走開……不要管我……」上官烈粗聲回道,逕直坐在那裡,不再看上官亞司。
上官烈這個動作,惹惱了上官亞司。
「你給我起來!」他伸手,猛地扯住他的手臂,想要把上官烈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