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用多說了,從上官烈的表情和語氣中,童書雅已經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了——
孩子沒有了!
童書雅捂著胸口,低低地痛呼了一聲,整張臉扭了起來,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孩子……
孩子真的沒了……
童書雅緊緊地抓著胸口,甚至痛得掉不出眼淚來……
「如果你想哭,就哭好了。瑤池/」上官烈啞著聲音道。
童書雅看了他一眼,不但沒有哭出來,甚至還擠出了一抹淺淺的、淒涼的笑意。
她也想哭,可是眼淚卻好像早已經流光了一樣,眼眶一片乾澀,怎麼也擠不出淚來。
童書雅不斷地深呼吸,想要哭,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
她完全哭不出來……
如果能哭出來就好了……
如果能哭出來,她的頭就不會那麼痛,那麼脹,心也不至於彷彿被挖走一聲似的,空落落的……
如果能哭出來,她空掉的心,至少能用眼淚填滿,不會像現在這樣,空蕩蕩的,如此地恐怖,彷彿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光了似的……
上官烈看著她極力想哭,但又哭不出來,臉色扭曲地已然逼近猙獰的模樣,胸口重重一痛,心中百轉千回。
他一直以為,只要時間夠久,童書雅就能夠把過去那段不愉快的事忘記,他們兩個人,就可以重新開始。
但是現在……
當上官烈看見童書雅空洞洞的、幾乎完全沒有生命力的眼睛的時候,他倏地明白了一件事實——
不可能的。
他們如果再繼續綁在一起,書雅一定會承受不住過大的壓力、和內心的痛苦崩潰的。
強勢地把童書雅綁在身邊,看著她崩潰,真的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四週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上官烈根本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他可以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上官烈看著童書雅。
傷感地看著她。
上官烈本來以為,他們可以排除一切不定的因素在一起,如今,卻證明,他的想法有多麼地幼稚可笑……
早在童永洲死的那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成了定局——
他會失去童書雅!
想到這個事實,上官烈的心又是狠狠一抽。
他的眸光晦澀地閃了一下,輕輕地開口,低沉乾啞的嗓音,在寂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深沉,如此撼動人心。
「我……」上官烈苦苦一笑,深深地看著童書雅乾涸沒有任何生命力的眼瞳一眼,終於把最不願意說的話說出了口,「等你的身體好一點,我會……安排你們離開英國。」
說完這句話之後,上官烈倏地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搖搖晃晃地、腳步紊亂地朝門口衝去。
「上官……」童書雅的心重重一扯,張口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上官烈的身影,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門口,看不見了。
童書雅只能僵在那裡,凝望著空蕩蕩的門口,一臉悲痛地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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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身後有厲鬼在追趕著一樣,上官烈疾步地在醫院的長廊上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