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就這樣無聲地躺在病床*上,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下午四點十分,上官亞司來敲他們的病房門。
上官烈和童書雅兩個人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一聽到聲音,幾乎是同時地,就從病床*上彈坐了起來。
「他離開了。」上官亞司低沉著嗓音,告訴他們這個事實。
童書雅全身重重一震,看著上官亞司,臉色蒼白,唇劇烈地顫抖著,張張合合了好幾次,才終於發出乾啞的聲音來。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上官亞司不語,長長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掙扎著靠到童書雅床畔的上官烈一眼,「你想開一點。」
童書雅雙眼含淚,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她只覺得自己的頭好重,身體也搖搖晃晃的,幾乎都快要坐不穩了,就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人抽光了一樣……
胸口一陣陣,不斷地傳來抽痛,呼吸困難,視線不知怎麼的,突然一陣一陣地發黑髮暗……
下一秒,童書雅被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上官烈。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完全崩潰。
童書雅緊緊地揪著上官烈胸口的衣服,在他的懷裡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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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永洲的敬禮,辦得十分的隆重。
葬禮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趕過來了。
應童永洲生前的要求,上官烈封鎖了所有一切關於這件事的消息,只對外說,童永洲是意外死亡。
對於童永洲的死,所有人都覺得驚詫,畢竟童永洲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
儘管所有人都覺得詫異,但在這種悲傷的情況之下,誰也沒有追問事情的經過,每個人都是沉痛地安慰他們幾句,再無聲地離去。
葬禮上,童母哭得幾度昏過去。
而童書雅,只是沉默而且安靜地、呆呆地坐在那裡,看著那麼多的人,來來去去,半點反應也沒有,直到告別式結束,所有人散去,上官烈忍著疼痛,把她抱回房間的床*上。
四周安靜一片。
英國的天氣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光線顯得如此的灰暗。
童書雅靜靜地躺在那裡,木然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上官烈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能夠說什麼。
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還有資格說什麼——
就算他當時瞄準的,並不是童永洲,而是上官開,但是童永洲的確是……
想到自己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上官烈臉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動了一下,闃暗的雙眸一下子暗了下來……
他喉嚨乾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靜靜地陪在童書雅的身邊,默默地陪著她。
四週一片死寂,偌大的房間內,只聽得到牆壁上的掛鐘滴滴答答走動時的聲響同。
「上官烈……」半晌之後,童書雅打破了沉靜,低低地開口。
上官烈精神一凝,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到童書雅的身上。
「可不可以……」童書雅深吸了一口氣,一句一字,乾啞道,「麻煩你先離開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