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一雙眼睛,默默的看著玻璃窗裡
「沒,沒有啊,哪有!」明斯舟滿臉淘氣的笑容,看著男人說道。
「還說沒有,你看看你那一臉的奸笑,讓你笑,讓你笑!」說著,男人上下其手,不停的撓明斯舟的癢。
「別,哈哈,別,哈哈哈哈,別鬧,了,哈哈哈,」神知道啊,她明斯舟可是最怕癢了。
「敢不敢了,還問不問了,說!」誰能料到,現在的夜少竟然使出了孩子般的伎倆,病房裡傳出了男人和女人開心的打鬧聲。
而就在病房外,就在這個病房外,就在明斯舟的病房外,一個身影,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個沒落的身影,一個悲傷的身影,一個讓人看了想哭的身影。
一雙眼睛,默默的,毫無聲息的看著玻璃窗裡,房間裡,那一對璧人的有說有笑的燦爛的面容,
「小舟,我只要你能永遠這麼開心的活下去就好。」心底深處,男人默默的祈禱,
「吧嗒……」一滴英雄淚,將所有的傷心,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愛,所有的情一併彙集到一起,然後默默的,毫無聲息的落下。
轉身,男人既然決然的離開,不再有絲毫的留戀,只是那背影,那麼孤獨,那麼悲傷……
「對了,夜,你突然來病房,應該有什麼事找我吧?」明斯舟想起了正事兒,滿臉疑惑地問道。
「嗯,小舟,我來找你,是有事兒。」男人的臉也突然靜了下來,恢復了平常的沒有表情,明斯舟知道,接下來男人要說的事一定是很重要,很嚴肅的了。
「你,說。」明斯舟原本還有一絲笑意的小臉兒,在看了男人滿臉嚴肅之後,也瞬間的冷靜了下來,一臉緊張的盯著男人說道。
「嗯,小舟,是這樣的,明天,就在明天,你需要做一個手術,」男人話沒有說完,緊緊的盯著明斯舟的眼睛,似乎在試圖從明斯舟的眼睛裡找出點兒什麼。
「嗯,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你之前跟我說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應該就是騙我的,不然為什麼我還住在加護病房,為什麼每天要吃那麼多藥,要打那麼多點滴,說吧,是什麼手術。」明斯舟的反應大大的超出了男人的預料。
夜少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女人竟然會如此平靜的面對這個對她來說突然起來的消息。
「小舟,你能這麼想,真的是,太好了,你,你要做的手術是,是,」男人是極度不想開口說出那個手術的名字的,但是男人很明白,在做手術之前,必須得讓病人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真實的手術情況,不然一定會對這個高難度的手術產生負面的影響。
但是,如果自己跟小女人說了,她需要做的手術是骨髓移植的手術,那麼,她還能像現在這樣淡定,像現在這樣的面帶微笑嗎?因為誰都知道,骨髓移植手術是有很大的風險性的。
「說吧,我能接受得了,不要顧忌什麼,該知道的還是要知道啊,不要這麼婆婆媽媽,猶猶豫豫的。」真是笑話,一個笑死人的冷笑話,男人連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說自己「婆婆媽媽,猶猶豫豫。」
「骨髓移植。」終於,男人緊緊地看著明斯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什麼?」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斯舟的大腦在瞬間失去工作的能力了。
「你沒有聽錯,是骨髓移植。」男人再一次的一字一句的重複了自己說的話。
「怎麼會這樣?」現在,打死明斯舟自己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患上了要進行骨髓移植的病!
「小舟,不要激動,你是因為那場車禍失血過多,導致血小板急劇減少,骨髓的造血功能言重下降,所以才,才需要做骨髓移植的手術。」男人滿臉痛苦的解釋道。
「那,阿寶他,他知道嗎?不,不要告訴阿寶,不然那個孩子一定會擔心的。」明斯舟緊張的看著夜少,現在自己想著的不是手術能不能成功,而是在擔心那個小傢伙兒。
「嗯,你放心,阿寶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下令對阿寶封鎖這個消息了,」男人臉上終於擠出了一絲的笑意。
可是明斯舟永遠也不會想到,小傢伙兒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而且那個願意把自己的骨髓捐獻給明斯舟的男人現在就在阿寶的病房了。
「那,那就好,千萬不能讓阿寶知道這件事兒,」明斯舟緊緊的抓住男人的手,有些激動的囑托道。
男人微微的一笑,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自己在那小傢伙兒的病房裡,那小人兒也是跟自己這麼說的,
「爹地,你千萬不要把我感冒發燒的事告訴阿舟,不然,不然阿舟一定會擔心的,現在的阿舟太脆弱了,不能再讓她擔心了,如果阿舟問起阿寶來,就說,就說阿寶正在給她準備一個驚喜。」這,是小傢伙兒的原話。
而現在,明斯舟也是這樣囑托自己的,呵呵,真不愧是親母子啊。
「嗯,知道的,你能這麼平靜,真的有些超出我的想像。」男人也是緊緊的反握住明斯舟的小手,滿臉微笑的說道。
「夜,我有什麼好怕的呢,你和阿寶都在我的身邊,再說,要說害怕,死亡應該是最可怕的,我已經在死亡的邊緣掙扎過好幾回了,其實,有的人說當死亡要降臨的時候,所有人都都是害怕的,但是,我不這麼認為,當死亡鄰近的時候,至少我自己的心情我可以確定,是平靜的。」明斯舟認真的看著夜少,毫無波瀾的說道,
「小舟,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你不能死,也不會死,因為你還有好多好多事沒有做,」男人驀地靠近小女人,滿臉壞笑的說道。
「呃,你,你離我遠點兒啦!」明斯舟的臉剛剛退下了的紅暈瞬間又爬了上去。
阿寶的病房裡,那個男人輕輕的把門打開,小傢伙兒正在沉沉的睡著,滿臉的稚氣和可愛,胸口一起一平,薄薄的小嘴唇有節奏的一張一合,小臉蛋兒上滿是粉嫩粉嫩的紅暈。
「您,看見了吧,孩子很好,很安全,就不要擔心了。」站在一邊的史密斯醫生看著男人淡淡的說道,
原來男人是跟著史密斯才進的阿寶的病房,也是,如果只是他自己,而且還是這麼的一副奇怪的打扮,那守在阿寶病房外的保鏢們一定不會讓他進來的。
「念斯先生,可以了嗎?」原來,他叫「念斯」,思念著「斯舟」。
「嗯,可以了,我們,走吧。」說完,男人默然的轉身,突然又停下,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男人並沒有轉身,但是有誰能知道現在的他正在跟自己的內心做著激烈的鬥爭。
但是最終男人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離開了阿寶的病房,不再看一眼的離開。
但是男人的心在滴血,在吶喊,在抽泣,因為這一別,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能……
「什麼?!你再說一遍!」一個尖銳的女人的聲音傳來。
「……」
「我說這幾天我誰都沒看見,原來,原來她還真的沒死啊,好啊,看來那女人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強啊,怎麼整都整不死,真是賤人難死啊,哼,我就偏不信這個邪!」女人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