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玩兒了,不玩兒了,我們快出去,快去找阿舟好不好。」小傢伙兒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帶的哭腔兒大。
「好,好,走,我們不玩兒了,出去找小舟,」說著,男人抱起阿寶離開了蹦床的場地。
因為今天是休息日,所以來遊樂園玩兒的人比往常要多很多,所以司徒費了不少力才把小傢伙兒抱著走了出來,遠遠地,司徒和阿寶就看見了那個身影,是明斯舟。
「還好,阿舟還在,還在。」這時,司徒懷裡的小傢伙兒終於鬆了口氣,輕聲的說了句,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就是一瞬間的事,突然,阿寶被男人驀地放到地上,然後就看見司徒像發了瘋一般的衝向那個身影,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明顯經過消音器處理的槍響,悶悶的,幾乎沒有什麼聲音,但是仔細的聽還是能聽見的。
槍響過後,現場便開始混亂了,因為大家突然看見了一個男人從人群裡衝出來,緊緊的抱上了一個女人,一個亞洲女人。
再然後,那個男人就倒下了,原本人們是不會注意男人的這一系列的動作的,但是之所以所有的人把目光都投向這邊是因為那個男人,倒下之後,嘴角還有左胸處都噴出了鮮血。
而不遠處的人群裡,兩個男人趁著人群動亂的時候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讓開,讓開,」不一會兒,一群黑衣人撥開人群,走近了受傷的男人,
直到現在,明斯舟才反應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倒地的男人,一句話,甚至連喊一聲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只是傻傻的,呆呆的,看著躺在自己懷裡的男人,
「小,小舟,你,沒事吧?」司徒掙扎著睜開眼睛,彷彿是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兒力量,斷斷續續的吐出了幾個字,
明斯舟猛烈的,狠狠地搖頭,現在的她只想告訴眼前的男人自己沒事,自己很好,但是眼淚一滴滴的不斷地滑下了臉龐,迷失了明斯舟的雙眼,打濕了司徒的衣領,
「呵呵,沒,沒事,就,」最後的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男人的、原本抓著明斯舟衣袖的手便沉沉的墜了下去,眼睛,輕輕的閉上,
「澈爸爸,澈爸爸,阿舟,澈爸爸怎麼了?」從人群裡鑽進來的阿寶看見眼前的場景,驚叫了起來,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明斯舟的眼淚。
隨後,阿寶也直直的暈了過去。
男人剛下飛機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司徒櫻澈的居住的別墅,因為自己可以斷定,小女人和孩子一定就是在司徒的家裡,而現在夜少就像一個迎接老婆孩子的丈夫一樣,焦急的趕往自己的目的地。
當夜少趕到司徒的別墅時,看到的便是現在的場景,
別墅的大門已經被完全的封閉,到處都是一派蕭肅的景象,夜少立馬派人前去聯絡。
而別墅裡面,明斯舟現在正靜靜的守著阿寶,而阿寶則是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還沒有醒過來。
現在的明斯舟臉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表情,從滿身是血的司徒被那群黑衣人帶走之後,明斯舟的心空了。
眼睛直愣愣看著床上的阿寶的臉,看著看著卻變成了司徒的臉,那張流著鮮血的臉,那張失去了人氣的臉,那張自己最後看了一眼的臉……
突然,明斯舟驀地站起身來,狂奔出門,直接來到客廳,終於,找到了管家。
「他,他怎麼樣了?告訴我司徒現在怎麼樣了?」明斯舟呢發了瘋一般的搖晃著管家的身子,眼睛裡早已經變成了猩紅色,
但是,回答明斯舟的只能是管家的沉默和漠視。
「你快說啊,司徒呢,你們把司徒帶到哪裡去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明斯舟怎麼肯罷休,不停的搖晃著管家,不停的質問著。
「舟小姐,您,您不要晃了,剛才從那邊已經傳來消息了,少爺他,少爺他被打中左胸,所以少爺已經,」管家沒有再說下去,而明斯舟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管家的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明斯舟有些駭人的輕笑了幾聲,然後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經過交涉,夜少知道了,司徒竟然!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男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男人再一次的問道。
「您沒有聽錯,少爺他被擊中左胸,已經,已經沒救了。」一襲黑衣的男子再一次低著頭,向夜少確認道。
「帶我去見他,不管是死是活。」男人怎麼能接受自己的兄弟說沒有就沒有呢,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眼前的男子,
「您還是先去看看那對母子吧,那個孩子已經昏迷很長時間了,剛才那個舟小姐又昏迷了,所以您是不是……」男子這才抬頭,偷看了眼正在激動的男人。
「阿寶,小舟,快,帶我去。」夜少喃喃自語了兩聲,一邊自己往前走,一邊對身後的男子說道。
「好,好。」
當夜少在男子的帶領下,走進明斯舟的房間時,就是看見的這樣的情景,
在這個淺藍色背景的房間裡,那張大床上躺著兩個人,一個是那個小小的身影,另一個便是自己一直在魂牽夢縈的小女人,明斯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大人和孩子都是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那裡,就好像都完全沒有了呼吸一樣,
突然,男人的呼吸變得急促,不穩,就那樣直直的愣在原地,身後的人早已經識相的輕輕把房間的門關好離開。
腳下就像灌滿了鉛塊兒一般,沉重,木訥,明明想著最短的時間裡走上前去擁抱那身體,但是腳卻是一退再退,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叫喊,「你已經不配了,不配了,是你讓這個傻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害,一次又一次的無家可歸,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著身心的折磨,所以,你,不配了,不配了。」
真的是很可笑啊,一向在商場上,道兒上呼風喚雨的自己,現在竟然在面對一個孩子和女人的時候想選擇逃避,選擇退卻,這是他夜少應該做的嗎?
就這樣,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氣,就像做出了自己這一生裡最大的,最難的決定一般,男人往前邁出了第一步。
小小的阿寶和明斯舟一直靜靜的躺在那張大床上,孩子的臉現在已經變得正常,只是呼吸還是淺淺的,稍不留意還會以為孩子已經去了,
而明斯舟,這個小女人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原本紅潤飽滿的嘴唇發乾發紫,眉頭微皺,呼吸卻是有些沉,虛。
沒有任何猶豫的,男人先是抱起了孩子,然後輕輕的坐到明斯舟的一邊,低頭看看正在自己懷裡安靜的孩子,再看一眼床上躺著的自己的女人,夜少突然感覺,自己很幸福,很幸福,有妻有兒,但是,為什麼自己每次給他們帶來的都是傷害呢。
「阿寶,爹地是不是很沒用,什麼總裁,什麼主子,連你們兩個都保護不好,我算什麼男人,算是什麼爹地,阿寶,對不起,對不起。」一滴乾澀的淚,靜靜的,悄無聲息的滑下了男人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