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那個女人,徹底崩潰了
就那樣的,像個殭屍一般的,一直竟那樣的,保持一個動作的,靜靜的趴在那透明的玻璃室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認真的,悲傷的看著在裡面靜靜地躺著的小娃娃,
阿寶的皮膚現在已經開始呈現些許的透明了,看上去感覺就像一個瓷娃娃,稍微一碰,就會瞬間粉身碎骨一般的脆弱。
三天後,男人回來了,但是,是一個人回來的。
三天來,明斯舟不僅什麼都沒吃過,就連水都沒有喝過,就那樣一直保持著那個姿態,那個動作,任由醫生怎麼勸解,換來的就只有緩緩地,沉悶的,微弱的呼吸聲,最後,史密斯醫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在一邊加了個架子,以強硬的手段給明斯舟掛上了葡萄糖。
「主子,主子!您可回來了啊!」看著踏進醫院的男人,史密斯醫生就像見了耶穌一般的興奮和激動。
只是,只是走進了才發現,這,這真的是自己那個英俊魄力的主子嗎?
一身衣服早已不見了原來的摸樣,嘴唇發乾,發白,臉上還有些許的劃傷,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史密斯,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孩子,」男人疾步上前,緊緊的拽著醫生的衣領,力氣大的嚇人,一雙眼睛,亮的恐怖,緊緊的,死死地盯著醫生問道。
「主,主子,孩子沒有事,但是,」醫生有些困難的說出這句話。
「好,孩子沒事就好,那就好。」男人放下了醫生,滿臉歡喜的說道。
「主子,孩子是沒事,但是那女孩兒,那女孩兒,」醫生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
「小舟,小舟怎麼了?」男人再次發飆,只不過這次男人沒有等到醫生的回答,而是轉瞬間便上了樓。
當男人開門的時候,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明斯舟,那個才三天不見的小女人,現在正一動不動的趴在那個小玻璃室上,眼睛死死的盯著裡面的孩子,右手上,左手上都掛著葡萄糖的點滴,但是小女人看上去確實毫無知覺。
而那張臉,那張原本清純可愛的臉,現在幾乎是沒有一錢的肉,眼窩深深的陷下去,臉蛋也是有兩個大大的,深深的窩子,滿臉,唯一能說得上大的便是那雙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
「不,不,」男人搖著頭,難以置信的說著「不」
因為男人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一個母親,一個母親的愛。
難道這就是母愛?
那個自己一輩子都沒有得到過的東西,
那個只有在電視上,電影裡,小說裡自己曾經看到過的母愛?
那個和自己只受到過奶奶的愛不一樣的母愛麼?
男人看著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始終都在盯著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小舟,」男人嘶啞的聲音傳來,第一聲,女人毫無反應。
「小舟,」
第二聲一樣沒有反應。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小舟,對不起。」男人終於有勇氣,大步的向前,緊緊地從後面抱上小女人,聲音低沉,充滿愧疚的說道。
男人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小女人的脖頸間,甚至連呼氣都已經被整個房間那種壓抑的空氣給感染了。
「小舟,說句話,好不好?」這一次,男人幾乎是哀求著的。
「小舟,你知道嗎,這幾天我是為咱們的孩子找能救治他的醫生去了。」最後,男人只能弱弱的說道。
「什,什麼?」終於,三天來,明斯舟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出現了。
只見明斯舟突然的轉過臉,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聲音嘶啞,低沉的說道。
「小舟,還有一個人能救阿寶的,他現在就在趕來中國的路上,估計今天晚上就能到,只要他一到,咱們的阿寶就有救了。」男人咧開嘴,笑的那麼開心,那麼燦爛。
而明斯舟卻是沒有笑,而是,而是有兩船淚珠,悄無聲息的滑下,然後,
然後,那個已經瘦弱的可怕的小女人終於放心的,安心的,倒下了……
但是,但是男人還有說完,還沒有告訴她,這三天來自己的所作所為,
「醫生,醫生,快!」抱起已經暈厥過去的明斯舟,男人衝出門外,拚命的嘶喊。
「小主子,我來吧。」應聲迅速的趕來的是史密斯。
「也許,這是對這孩子來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吧。」看著昏厥的明斯舟,醫生搖搖頭,淡淡的說道。
就這樣,明斯舟也被送進了病房,看著拐彎後小時的推車,男人深深的舒了口氣,即使所有人倒下了他也不能倒下,他一定要親眼看著孩子的康復。
重新回到阿寶的病房,現在輪到男人一動不動的盯著阿寶了。
看著玻璃室裡的那張蒼白的小臉,男人突然覺得終於自己找到了這輩子一直拚搏下去的理由了。
三天前,自己再一次驅車拜訪了那個隱居在山林的法國人,羅賓的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別墅。
只是這次去與上次跟小女人一起去的感覺和見聞遭遇完全不一樣。
這一次,自己並沒有那麼好運氣,一敲門就會有人應答,不知道是不是那個老人在故意的整自己,自己去的那天,到了之後敲門以後,半天都沒有應答的,後來任憑自己怎麼敲門,一直沒有回應的。
本來自己打算直接衝進去的,但是嘗試了後就發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為整個院落的外圍已經被安上了密密的電絲網,而且經過自己的確認,確實是通電的,所以,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硬闖,無奈,這能站在門外等,以為可能是主人暫時不在家,說說不定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所以男人一直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大門邊。
就那麼一直站著靜靜的等,等……
從一開始的陽光高照到夕陽西下,男人就一直呆呆的,傻傻的看著那扇大門,朱紅色的大門。
本來不像是下雨的天,但是今天的老天爺似乎就是跟這個男人對著幹上了,不一會兒,天空變陰沉下來,瞬間便是傾盆大雨。
男人卻還是傻傻的,一點兒都不躲避的站在大門外,一直站在大門外,因為男人知道既然下雨了,如果那老人出門了應該盡快的趕回來,所以自己不能錯過,如果家裡有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把門打開,所以自己也是不能離開的,所以,男人就還是那麼靜靜的,直直的站在那裡。
雨,一直下,不停的下,從不曾減小過,但是男人一直都不曾離開過,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過。
甚至連男人自己都不知道又過去了多長時間,只是只是看見東方開始泛起魚肚白了,第二天開始了。
雨停了,太陽出來了,男人卻有些茫然了,
轉身,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去哪裡,現在整個大腦已經是混沌的一片了。
「吱呀……」就在夜少已經完全的轉身離開的之後的瞬間,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
但是,男人似乎就像沒有聽見一樣,還是在繼續的,慢慢的,默默的,失魂落魄的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