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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八百二十二章 圓滑 文 / 可大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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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宇龍作為焦遂日報的記者,經常能看到市委領導的照片,他之所以過了這麼久才認出朱代東,實在是因為朱代東的樣子太不像市委書記了。再加上他經常在外面跑新聞,很少能親眼看到朱代東,自然也就沒有馬上想到市委書記會親自登門拜訪,而且還是在水長市。

    孟宇龍把手指間的煙掐熄,搬了把椅子在朱代東對面正襟危坐著,把自己這次暗訪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朱代東作了匯報。孟宇龍是在年前就去了趟君沙村,但他才剛到村口,就被倆老頭給攔下來了。

    一老頭問是不是來賭博的,原來,經常有人從焦遂、陽市等地開車去該村賭博,其「賭博」名氣不亞於販賣假幣,兩老漢都是在路邊放哨的「釘子」。孟宇龍佯稱路過,聽說這裡有人販賣假幣,想「買」一點。在得知孟宇龍「沒熟人」後,倆老頭勸他回去。為不暴露窩點,假幣販子「不賣生人」。

    孟宇龍只好告訴對方,不去販子的住所,請他們出來「交易」。兩老頭問他要「幾個貨」,據稱,「一個貨」就是1萬元假幣,「價值」2500元,低於「一個貨」不賣。他張口就要十個「貨」,結果那兩個老頭馬上提高了警惕性,就算孟宇龍把錢拿給他們看,也沒有當場交易。但他們留了孟宇龍的電話,一直等到過了年,對方才突然跟他聯繫。就算是在今天正式交易之前,對方也還試探了他好幾天呢。

    直到剛才交易順利完成,對方才算是真正相信了他。在離開之前,還爽快的給他留了一個電話號碼。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這樣吧,等會水長市的領導要來。你再向他們反映一下情況。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朱代東拍拍孟宇龍的肩膀,也沒理會對方的回應,逕直離開了房間。

    他一到房間,就給毛智文打了電話,沒過十五分鐘,毛智文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看到朱代東穩穩當當的坐在房間裡喝茶,他懸著心總算落了地。如果朱代東在水長市的地界上,哪怕是擦破一塊皮。他都難辭其咎啊。

    「毛智文同志,剛才我瞭解了一件關於水長市君沙村販賣假幣、聚眾賭博的事情,對這件事,你知情嗎?」朱代東沒跟毛智文客氣,直奔主題。

    「販賣假幣?聚眾賭博?朱書記。我還是頭回聽說有這樣的事。你給我半個小時的事情,我馬上去瞭解清楚。」毛智文噌的一下就站了下來,朱代東的話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上次嚴蕊靈的車子被人惦記,水長市的公安局長就落了馬,現在水長市出現假幣窩點,賭博場所,豈不是他這個市委書記也得受處分?

    再說了。去年市裡發生的水果哄搶案,就是因假幣而起。當時朱代東的態度非常鮮明,處理了許多自私和貪小便宜的群眾。就連孫老的保姆,最後也被拘留了半個月。這件事不但給焦遂的所有幹部敲響了警鐘。同時也是對焦遂所有人的一次心靈洗禮。特別是經過電視詳細報道,和披露了那些人的身份之後,焦遂的老百姓,都無形之中提高了自己的道德品質。

    「不用了。焦遂日報的孟宇龍此時就住在樓下,你陪著康勁生同志一起去。」朱代東說道。雖然康勁生沒有上樓,但他的聲音,卻已經落入朱代東耳中。

    毛智文跟康勁生趕到孟宇龍房間的時候,發現對方有些心不在焉,哪怕是在表明身份之後,孟宇龍好像也只是在敷衍他。

    「孟宇龍同志,你說的事情,剛才朱書記也跟我說過,現在我想請你詳細介紹一下君沙村的情況。另外今天跟你接頭的那個人,是不是給你留了電話號碼?請你馬上給我們。」毛智文提醒道。

    「好的。」孟宇龍轉身拿了幾頁紙出來,遞給毛智文,說道:「具體的情況我都寫在這上面了,如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隨時問我。」

    「那好,這幾天辛苦你在酒店休息,有什麼情況再通知你。」毛智文跟孟宇龍握了握手,親切的說道。

    「好的,這幾天我哪也不去,但是毛書記,公安機關行動那天,我能隨隊參加嗎?」孟宇龍問,記者就應該出現在現場,第一時間拿到新聞線索,哪怕這些線索不能在第一時間報道出去,可是作為一名優秀的記者,他覺得自己應該出現在第一線。

    「康勁生同志,孟記者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毛智文轉身對康勁生說道,對於記者,他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況且孟宇龍還是焦遂日報的記者。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記者,說不定哪天在應景的時候,一篇文章就能把你殺之於無形。

    「請毛書記放心,孟記者哪怕是掉了根頭髮,你也可以發落我。」康勁生一挺胸脯,大聲說道。

    「康局長,那我就等著你的通知。」孟宇龍笑著說道,原本他暗訪君沙村的事情,其實是有一些不合規矩的。但是在朱代東過問之後,這一切都沒有了任何問題。剛才毛智文跟康勁生來跟自己談話,也是客客氣氣的,就算他們有什麼想法,也不敢表露出來。

    等毛智文跟康勁生之後,孟宇龍點了根煙,躺在床上思考著。他這些年雖然也發表了一些文章,但在報社其實並不算名記。甚至因為他經常揭露社會黑暗面,經常被人報復。而且這方面的新聞,也影響到社會的和諧和安定團結的局面,在報社他其實也不怎麼受人待見。

    而且孟宇龍性格懶散,作為記者,他可以跟廣大群眾打成一片,但在社裡,卻鮮少有幾個知心朋友。而跟他能說知心話的,也基本上都是在報社裡混得不如意的。這麼些年來,孟宇龍身上的稜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接觸的人多了,他當初的理想也慢慢的變了。可就算他開始世故起來,但一切都晚了。性格決定命運,就算他的想法有些變化,也影響不了他的前途。況且報社那些坐辦公室的,哪個不是溜鬚拍馬的高手,他們那些諂媚的作派,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但是這次,孟宇龍覺得是個機會。市委書記跟自己談了一席話,回去之後只要跟領導談談,自己這條鹹魚,就算不能翻身,改善一下待遇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甚至孟宇龍還想到,自己的這個副科,是不是也該扶正了。他心裡越想越覺得癢癢的,他翻過身子,拿起床頭的電話,就給自己的死黨齊公民打了個電話。

    「公民,告訴你一件事,這次我到水長市暗訪,你知道我碰到誰了?」孟宇龍得意洋洋的說道。

    「誰啊,難道是哪個大美女?」齊公民笑嘻嘻的說道,他跟孟宇龍都是焦遂日報的記者,兩人都是外派記者,每個月只要交一定量的稿子,平常就算他們不去報社上班,也沒有人會管他們。

    「美女倒沒碰上,但市委書記卻見了兩位。」孟宇龍不無得意的說,有好事自然要跟朋友一起分享,他在單位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而齊公民絕對算得上一位。兩人都還沒有結婚,齊公民好歹還找了個女朋友,但他到現在,卻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摸過。

    「你就吹吧,如果你能見到市委的領導,哪還會混成這樣?」齊公民嗤之以鼻的說道,孟宇龍雖然沒有以前那麼耿直,但讓他主動向領導拍馬屁,那是不可能的。不要說市裡的領導,就算是他的主管領導,孟宇龍也從來沒有獻媚過。

    「我真不騙你,今天中午,市委的朱書記和水長市的毛書記都跟我談過話。」孟宇龍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的?」齊公民聽孟宇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驚詫不已的問。

    「這事我能吹牛?這次我不是來水長市暗訪假幣村嗎?結果在交易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朱書記知道了,他孤身一人到了我的房間。當時我見到朱書記的時候,竟然沒有第一眼認出來。」孟宇龍懊惱的說,如果早一點知道朱書記的身份,興許能在朱書記心目中留下一個更加深刻的印象呢。

    「你啊,平常讓你多關注政治,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吧?既然朱書記知道你的身份,有沒有什麼指示?」齊公民饒有興趣的問。

    「暫時只能住在這裡,等案子破獲之後才能回來。公民,你幫我分析分析,這次我能春風化秋雨嗎?」孟宇龍問。

    「你厚積薄發,自然能一飛沖天。你不是要留在水長市幾天嗎?我看不如向社裡請假,趁著請假的緣由,正好把這件事向領導匯報唄。」齊公民的政治覺悟比孟宇龍要高得多,馬上就幫他出了個主意。

    「公民,平常看你忠厚老實,沒想到你的彎彎道道這麼多。」孟宇龍說道,現在的他早就不是當初走出校門的愣頭青了。既要幹好工作,也不能沒了良心,更重要的,也要在單位混得風生水起,只有這樣,他才覺得是成功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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