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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智文跟席文軒聯繫之後的第一感覺是席文軒對自己說了個善意的謊言,畢竟嚴蕊靈在水長市,朱代東這次過來,自然要找個時間跟她見一面。好像為了驗證似的,毛智文隨後就給嚴蕊靈打電話,嚴蕊靈卻告訴她,正在辦公室。
一聽嚴蕊靈沒跟朱代東見面,毛智文心裡突然有些慌神。朱代東刻意迴避自己,不管是因為什麼事,至少說明一點,對方並不信任自己。而這,正是他最為擔憂和害怕的地方。
剛開始他在得知嚴蕊靈要來水長市擔任組織部長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暗暗得意,這真是天賜良機啊。市委書記的老婆是自己的下屬,以後水長市的工作,還怕得不到市裡的支持?
但隨後毛智文又覺得不對,蓋因嚴蕊靈跟朱代東的關係太密切了,有嚴蕊靈在水長市,以後豈不是水長市一點風吹草動,朱代東馬上就能知道?自己如果能幹出成績,倒也無所謂。可若是偶爾犯個小錯誤,豈不是馬上就傳到朱代東耳裡了?但毛智文想通緣由之後已經晚了,嚴蕊靈已經在組織部幹得風生水起。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嚴蕊靈能嫁給朱代東,而且兩人都在體制工作,不但工作作風相近,而且能力都很突出。如果不是因為嚴蕊靈是女性,恐怕她早就越過了自己的職務。幸好嚴蕊靈很守自己的本分,自從她到了水長市之後,還沒有聽到她向朱代東打過什麼小報告。但凡事都有萬一,而他,怕的也就是這個萬一。
「苗振華,我是毛智文,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毛智文給公安局苗振華掛了個電話,他跟蔣蓉不太對路,兩人之間雖未到水火不相融,但爭權奪利卻是時有發生。加上苗振華在本地派的威望很高,而他既沒有朱代東的能力,蔣蓉也不像費旭裕有那麼多把柄,兩人在水長市基本上是勢均力敵的情況。
嚴蕊靈的身份,毛智文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整個水長市,恐怕除了嚴蕊靈自己之外,就只有自己和苗振華知道了。毛智文還想藉著嚴蕊靈,給蔣蓉上點眼藥呢。如果讓蔣蓉無意中得罪嚴蕊靈,甚至把嚴蕊靈當成仇家來看待,那就正中他下懷。
苗振華是毛智文提拔上去的,對毛智文的指示自然堅決執行,一放下電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得知市委書記突然失蹤,苗振華大驚失色、魂飛魄散,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下子就蔫了。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搞不好就是政治事件啊。
「當然,朱書記並不是真正的失蹤,他跟司機付勤元在一起,應該還是很安全的。你的任務就是在不驚動朱書記的情況下,找到他在哪裡。當然,暗中保護朱書記也很重要,如果朱書記出了一丁點意外,我唯你是問!」毛智文沉聲說道,朱代東的突然消失,讓他很煩躁。
「請毛書記放心,我馬上就去辦。」苗振華自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為了趕時間,他在毛智文的辦公室裡,就給局裡的人下了指示。
「你就在這裡等候消息吧。」毛智文說道,他需要第一時間得到朱代東的消息。在沒有得到朱代東準確消息之前,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心思。
苗振華作為公安局長,想要在市裡找個人,還是不難的。何況他給下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一個小時之內出結果。但是讓苗振華心急如焚的是,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可是卻沒有朱書記一點消息。可以說,現在水長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在尋找著朱代東,只要他一露面,苗振華應該上就會得到消息。
現在苗振華如坐針氈,每過半分鐘,他就要抬腕看一下手錶,眼睛則死死的盯著放在茶几上的手機。但手機不是罪犯,不管你盯得再狠,都不可能主動說話。倒是毛智文桌上的電話很突兀的響起,把苗振華嚇得渾身一哆嗦。
毛智文對苗振華也是很失望,怪不得市裡認為水長市的治安環境很差,他這個局長能力有問題啊。他剛才也被突然響起的電話聲嚇了一跳,狠狠的瞪了苗振華一眼之後,才輕輕拿起話筒:「我是毛智文。」
「朱書記?好,好,我馬上過來。」
「毛書記,是不是有朱書記消息了?」苗振華一聽到「朱書記」這三個字,耳朵一尖,聚精會神的聽著,等毛智文一掛上電話,他早就恭敬的站在旁邊了。
「是的,朱書記讓我過去一趟。」毛智文站起來,說道。
「朱書記在哪?」苗振華下意識的問,原本這應該他告訴毛智文的,可現在卻需要毛智文反過來告訴他。
毛智文瞪了苗振華一眼,沒有說話,拿起桌上的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對苗振華很是失望,作為公安局長,一點政治敏感性也沒有。朱書記來水長市,這麼大的事情,苗振華是提前知道了消息的。可他卻並沒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且朱代東還到公安局視察過工作呢。
看到毛智文離開,苗振華哪裡還敢再待下去,現在他只想補救。既然不敢問毛智文,那跟著他總能找到朱代東吧。現在他憋著滿肚子的火,就等著拿到朱代東的消息之後,回去收拾局裡那幫人呢。
看著毛智文的車子像箭一樣飛馳出市委大院,苗振華連忙讓司機追上去。在車上的時候,苗振華還打電話向局裡催問朱書記的下落,但依然沒有消息。而看到毛智文的車子開進了水長大酒店,苗振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苗振華在路上的時候,想過很多可能性,但萬萬沒有想到朱代東竟然還會在水長大酒店。自從毛智文讓他尋找朱代東後,他腦海裡就把這家酒店排除在外了。既然朱書記已經失蹤,怎麼可能還在酒店嘛。他倒是在酒店的四周安排了好幾名精力,所以他相信,朱書記一直都在酒店裡,只不過沒有在原來的房間罷了。
朱代東確實一直都在酒店,但之所以避開毛智文,主要是想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