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保寧所說的陽凌縣縣長孫奎汝,朱代東並不是很感興趣,如果孫奎汝真的有能力的話,陽凌縣就不會出現現在的局面。【全文字閱讀】特別是當許立峰剛到陽凌縣的時候,孫奎汝的表現,讓他有些失望。
「保寧書記,我倒覺得孫奎汝同志並不適合在陽凌縣工作,如果有可能,我想調他回市裡。」朱代東說道,陽凌縣的情況,說句不好聽的,屬於窮山惡水。陽凌縣的縣委書記,不但需要一個有能力的幹部擔任縣委書記,而且這個人還得很強勢。孫奎汝太過狡黠,或許他是一個很合格的區長或市長,但是當一把手,顯然他的掌控力還有所不如。
「哦,到哪個區呢?」周保寧驚訝的說,他原本以為朱代東對陽凌縣的情況不是很熟悉,因為朱代東到木川之後,去陽凌縣的次數一個手就能數過來,可是沒想到他對於陽凌縣的幹部調整,心裡已經有了一本賬。
「岳松區現在的發展很快,需要一個細心、耐心的區長,我想讓溫福亮同志去陽凌縣,而孫奎汝去岳松區,跟戴海水同志搭班子。」朱代東說道,作為一名領導幹部,看人的眼光,用人的胸襟,比個人的能力更加重要。能用好幹部、用對幹部,比自己的能力更加重要。
「哦。」周保寧意味深長的應了一句,朱代東不說讓溫福亮跟孫奎汝對換,而只是說溫福亮去陽凌縣。可是對孫奎汝的安排。他卻說得很明白,是跟戴海水搭班子,看來對溫福亮的安排,朱代東心裡也已經有底了。
「從這次陽凌縣的情況來說,陽凌縣政法機關的工作,肯定是出了一點問題的,新的縣委書記,我相信如果能熟悉政法工作,將是非常完美的。」朱代東微笑著說。
「代東,看來你對陽凌縣的發展。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周保寧微笑著說,他不知道朱代東怎麼就看上去了溫福亮,要知道溫福亮以前可是有些專橫的,而且朱代東剛到木川的時候。溫福亮對他還很不尊重。
雖說溫福亮後來被撤職,這也是朱代東建議的,可是隨後,朱代東就把溫福亮放到了岳松區,現在又要讓他去擔任陽凌縣的縣委書記,溫福亮真的值得朱代東這麼去做嗎?
「最近確實有一點想法。」朱代東說道,他對溫福亮的安排,並不是純粹的出於私於,像溫福亮這樣的幹部,經過上次的撤職之後。已經完全成熟起來,他在岳松區擔任區長,對市裡的精神領會得很深,但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他天生就像是一個當一把手的人,跟戴海水的關係處得並不是很好。
而且他現在的一點想法,如果沒有一個用得慣的人在陽凌縣,恐怕還真的不太好實現。至於陽凌縣的縣長,其實朱代東心中也有了合適的人選,但是他覺得。還是以後通過其他的方式向周保寧提出來的為好。如果縣委書記跟縣長都是自己推薦的,那會讓市裡其他的幹部如何想?
「好吧。」周保寧說道,對他來說,只要陽凌縣的經濟能發展起來,不管誰去擔任這個縣委書記都是好的。而且現在這個縣委書記如果真的是朱代東推薦的人選。以後就算自己離開之後,朱代東在木川的工作也更加好開展。
想到這裡。周保寧突然有一個想法,在自己離任之前,是不是要對全市的幹部做一次比較大的調整呢?當然,他這個調整,並不是為了私心,而是想讓朱代東更加方便以後的工作。
書記辦公會的內容,很快就傳了出去,位於陽凌縣的盧帆新也很快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聽說要調整自己的工作,他很是吃驚,如果那樣的話,不是明擺著要調查自己麼?現在的人,政治經驗是越來越豐富,哪怕普通老百姓,都開始會分析官場裡的人事調動了。
盧帆新馬上給袁德明打了個電話,向他問起詳情,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在陽凌縣的時候,經常能決定別人的命運,可是他的命運,何嘗又不是被別人決定呢。
「袁書記,我這次可是比竇娥還冤啊,我知道,這肯定是有人在整我,你可得為我作主啊。」盧帆新哭喪著臉著,說。陽凌縣的經濟發展速度,雖然比其他地方要慢一些,可是這並不妨礙他作為縣委書記的威風,在陽凌縣,他一言九鼎,哪怕孫奎汝時不時的跟他作對,但是並不能威脅到自己。
可是這次許立峰來陽凌縣,卻給他惹出個天大的亂子,也怪他自己,當時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以為許立峰這個新上任的副市長,只是想拿陽凌縣開刀,為自己樹威。盧帆新當時自然不能讓許立峰得逞,而且這裡面還關係到他的表弟。盧帆新雖然並不太看重自己這個表弟,可是如果胡秋鶴真的被許立峰處理,他這個縣委書記的面上也無光。
但現在,盧帆新對自己當初的行為非常後悔,胡秋鶴自己的屁股沒擦乾淨,只能怪他自己,這件事自己怎麼就去插手了呢。為了胡秋鶴的事,他分別給公安局、檢察院、法院都打過招呼,主要就是想讓胡秋鶴不受刑事處分。可哪裡想到,朱代東竟然會給許立峰出主意,然後一個組合拳打得自己分不清東南西北。以至於現在的情況,突然之間就不可收拾了。
「你敢說你沒有拿過公安局的錢?你敢說你跟胡秋鶴沒有關係?」袁德明冷冷的說,盧帆新不爭氣,他在書記辦公室上說話也沒有底氣。朱代東現在明擺著就是要把盧帆新拿下,如果盧帆新能主動離開,或許他還能保持不受刑事處分,可是如果他對縣委書記這個位子戀戀不捨,那紀委的調查隨時都會落到盧帆新的頭上。
「袁書記,公安局賣戶口的錢,都上繳了財政,縣裡截留了一部分,這也算是正常現象吧?至於胡秋鶴,他確實是我的表弟,這是從娘肚子裡帶出來的血緣關係,就算我不承認也是不可能的啊。我幾次狠狠的批評過他,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面胡作非為,可他就是不聽。現在好了,自己不但栽進去了,就連我,也要受組織處分。」盧帆新說道,現在他還是陽凌縣的書記,聽到事情的發展之後,馬上就在陽凌縣採取了各種措施,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要讓自己跟這些事情撇清關係。
「真的?」袁德明疑惑的說,雖然付仁慧也說起了盧帆新貪污受賄的情況,可是現在盧帆新說得言辭懇切,他一時之間又覺得盧帆新是發自內心,畢竟他也受黨教育多年,再蠢,也不會視自己的前任如兒戲吧。
「千真萬確,如果不相信,市裡隨時可以來調查核實。」盧帆新信誓旦旦的說。
當天晚上,盧帆新又趕到了市裡,去袁德明家拜訪了一次,他進去的時候帶著一隻箱子,可是出來的時候,那只箱子卻不見了。而第二天,袁德明就特意向周保寧匯報了陽凌縣的情況,他以自己的黨性原則擔保,盧帆新的問題或許有一些,但都不是原則問題,經過批評教育,是可以改正的。我黨一向是秉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為什麼就不能給盧帆新一個機會呢?
袁德明說得很誠懇,可是周保寧此時心裡已經有了打算,盧帆新在陽凌縣已經擔任了快七年的縣委書記了,這七年以來,陽凌縣的經濟發展速度,每年都囊括了全市的最後一名。雖說陽凌縣自身的條件有限,可是這跟陽凌縣領導班子的思想觀念,也有很大的關係。就算盧帆新真的沒有問題,周保寧也打算調整盧帆新的工作了。
但是袁德明的態度,讓周保寧改變了主意,在下一次的常委會上,市委作出決議,由市紀委派出調查組去陽凌縣,具體調查盧帆新的情況。而在此期間,為了保證調查的順利進行,市裡安排盧帆新到外地去參觀學習一周。
也就是說,市紀委的調查組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於這樣的安排,無論是朱代東還是袁德明都覺得滿意,特別是袁德明,他認為,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對得起盧帆新了。會後,他親自給盧帆新打了個電話,讓他做好思想準備。如果這次的調查組在陽凌縣有所收穫,他這個縣委書記可就危在旦夕。但如果沒有太大的線索,或許回來之後,他還能繼續當他的縣委書記。
對此,盧帆新很是感激,他向袁德明保證,不管調查組在陽凌縣調查多長時間,都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為了讓自己的保證有效,盧帆新馬上召開了縣委常委擴大會議,在會上,盧帆新態度強硬,他鄭重警告縣裡的有些同志,不要因為市紀委的調查,而有什麼想法。這次他去外地參觀,一個星期就會回來,他希望所有的幹部,都能領會縣委的精神。
為了以防萬一,盧帆新甚至還特意把自己的秘書留了下來,這個秘書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監控縣裡的情況,一旦有所異變,馬上向盧帆新匯報,由他在外地遙控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