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兆邦文還沒有正式接見宋樹紅家屬的時候,朱代東已經到醫院去看望了宋樹紅。此時的宋樹紅已經無法站立和行走,在派出所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打斷胸椎和腰椎。朱代東當即指示陪同看望的衛生局長夏鴻煊,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一定要把宋樹紅的身體治好。
「朱記,我想向你匯報一下。」席文軒在回去的路上,突然說道。今天來醫院,是朱代東臨時決定的,可能現在,市委的其他領導,特別是兆邦文可能都不知道這件事呢。
「嗯。」朱代東輕輕應了一句,他對兆邦文的檔案滾瓜爛熟。當然,很多事情從表面是很難看得出來的,兆邦文檔案中,唯一讓朱代東看出端倪的是,兆邦文近幾年提拔的速度非常快,他從公安局政治部副主任,一路走到目前的職務,只不過花了三年時間。
這樣的速度,甚至超過了朱代東,而他的政績,在朱代東面前則是小巫見大巫。事情反常即為妖,唯一的合理解釋是,兆邦文背後有人。而這樣的事情,是無法從個人檔案看出來的,席文軒一說兆邦文的事,他馬上就知道席文軒想說什麼。
「兆書記進市委,好像是省裡領導專門打了招呼。」席文軒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他原來在市委總值班室,對市裡的這些傳聞最是清楚。而兆邦文從公安局長兼任政法委書記,也驗證了這一消息的真實性。
從朱代東突然決定要去醫院,他就猜想,朱書記對兆邦文應該是有意見的。作為秘書,自然漢有干涉領導的行為,但他有義務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及時向領導傳遞,至於領導是否採用,則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雖然席文軒只是提了一句,但他相信,朱代東肯定能領會其中的意思。
「哦。」朱代東應了一句,想要進市委常委會,沒有省裡的領導打招呼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給兆邦文打招呼的領導,竟然連席文軒都這麼清楚,就有些奇怪了。領導幹部的幹部,有些可以公開,而有些則需要低調,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來焦遂之前,錢飛虎就曾經給朱代東介紹過焦遂市的幹部,兆邦文作為新晉常委,自然是錢飛虎重點介紹的對象。只不過錢飛虎來湘北省的時間不長,他在朱代東面前,也不可能說得特別詳細,只能點到為止。幸好朱代東不是一般人,他在到焦遂之後,結果自己無意中聽到的消息,對兆邦文的一些傳言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
席文軒所說的省領導打招呼,其實就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書記竹治西同志。只是讓朱代東有些不解的是,竹治西跟兆邦文既不是親朋好友,也不是老領導,兩人一個長期在華武市工作,而兆邦文則一直在焦遂工作。
對於這件事,朱代東也聽到過一些傳聞,說兆邦文跟中央的一位領導人有關係,而且那位領導人曾經還贈送過他字畫,不但有落款,而且兩人還有合影。正是因為這樣,竹治西才過問兆邦文的事情,其實上只要是想通過兆邦文的事情,給那位中央領導人面子。
但這些傳聞他聽了之後都是付諸一笑的,因為他有自動辨別真假的能力,所有這樣的消息,他聽到之後都有些耳鳴,至少可以說明,傳這話的人,自己也沒有絕對的信心,只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席文軒看到朱代東沒有想要談下去的興致,很識趣的沒有再開口。朱代東給外人的印象是謙和溫良,說話不緊不慢,感覺很親切。但是並不是代表他就軟弱無能,相反,席文軒一直認為,朱代東性格堅毅、強硬,只要是他認準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勸阻。比如說這次公安局的冤假錯案,朱代東意見就很大,如果兆邦文沒有很好的處理這件事,恐怕他會有很大的麻煩。
朱代東剛回到市委,席文軒就接到兆邦文打來的電話。笑話,朱代東的行蹤,如果下面的幹部不及時掌握的話,他們的工作如何開展?朱代東還在醫院的時候,其實兆邦文就接到了有關人員打給他的電話,當時他心裡就一驚,因為朱代東去醫院根本就沒有給他打招呼,更讓他不安的是,朱代東刻意選在他之前去醫院,對他的不滿已經表露無遺。
只是朱代東沒回來之前,兆邦文就算再急,他也不好給席文軒打電話,否則若是給朱代東聽到,那一頓訓斥下來,他想退都沒有辦法退。
「文軒,朱書記回來了?」兆邦文隨口問道。
「是的,兆書記,有事嗎?」席文軒淡淡的問。
「朱書記今天去看了宋樹紅?」兆邦文問。
「是的,朱書記指示,要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盡最大努力恢復宋樹紅的身體健康。」席文軒說道,這樣的話他相信就算自己不說,兆邦文應該也早就知道了。
「關於宋樹紅的案子,我想向朱書記匯報,現在朱書記有時間嗎?」兆邦文問,朱代東這段時間的主要工作就是調研,他去了焦遂公安局、水長公安局,但是市公安局,好像朱代東還沒有去了。
「對不起兆記馬上要去見一位重要客人。」席文軒說道,值得朱代東親自去見的人自然不簡單,在回來的路上,朱代東就跟他說起,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見從香港來的李廣生。而晚上的時間,則留給了從水長市過來的龔德榮。手打,屋提供本書。
「是香港的那位客商吧?」兆邦文說道,他知道李廣生,香港有名的投資大亨,聽說跟朱代東的關係很不一般,可以說朱代東以前能取得那麼大的成績,這個李廣生也是居功至偉的。
「是的。」席文軒說道,他也聽說過李廣生與朱代東的關係,兩人近十年以來都在自己的領域內創造著神奇,這次李廣生到焦遂,會不會讓焦遂的經濟進入快車道呢?對此,席文軒並不很清楚,他只知道一點,當他把李廣生要來焦遂的消息通知招商局的時候,對方激動得說話都有些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