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服裝城、鞋帽城,百貨城的商舖,只剩下幾百個鋪面,可還沒有購買的商戶卻有近三千人。現在這些人,因為粥少僧多,對管理處強烈不滿。對於這樣的情況,岳松區是又喜又憂。喜的是,批發市場還只停留在圖紙上,可是商舖卻基本上已經全部賣完了。憂的是,市裡當初的規劃,就已經是按照現在這些批發市場的商戶數,再增加了百分之五十的商舖,可現在竟然還不能完全滿足要求。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容易就產生群體性事件,岳松區對此非常重視,溫福亮這個新上任的代理區長,親自到了批發市場來處理這件事。市裡的規劃是絕對不能更改的,當初的設計,就已經是按照華中地區最大批發市場的規劃來建的。現在如果再擴建,很容易出現商舖過多的情況。[lvex.]
這個時候溫福亮拿出他在公安局的魄力,當場決定,讓昨天購買三個以上店舖的人,把多餘的店舖退出來。昨天的商戶,每人最多只能購買三個店舖。而多出來的店舖,由今天的商戶購買。為了補償昨天那些已經付了訂金的商戶的損失,按照合同規定,需要賠付他們兩倍訂金的賠償,也就是說,如果昨天買了十個商舖,那今天必須要退回七個。管理處除了要退還他們七千元定金之外,還要額外賠償他一萬四千元。
當然,這些賠償金,也不能由管理處或區政府支付,而是由今天這些沒有訂到商舖的商戶,平均分攤。而今天的商戶,每人只能購買一個店舖,這樣算下來,基本上可以保證,每個商戶都能買到店舖。至於今天的店舖,就不存在再去選什麼位置,全部是通過抓鬮,抓到哪個位置,自己就是哪個位置。
對於溫福亮的處理,批發市場的商戶總體上還算是滿意的,畢竟都在同一個市場裡做生意,不能因為自己多購買了店舖,而讓其他人買不到。但也有一些人很後悔,早知道會這樣的話,那昨天就應該買三五十個店舖,只要交一千,今天就能拿回三千,這樣豐厚的回報,恐怕機會不是時常用的。
秦來英倒是覺得自己很帝運,原本昨天她一開始就只想買三個店舖,但是看到其他人爭先恐後的購買,她才動了心。沒想到這一動心,導致一天就賺了四千元。她以前在批發市場裡,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天也沒賺過這麼多錢。
溫福亮當然下午,就親自到市政府大樓向朱代東匯報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在接到批發市場管理處被圍的消息之後,他就在電話裡向朱代東匯報了這件事。朱代東讓他站在商戶利益的角度上考慮問題,只要不違背大多數人的利益,就一定不會出問題。溫福亮到批發市所之後,按照這個思路,果斷的處理了這件事,對最後的結果,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見到朱代東後,溫福亮向他詳細匯報了自己當時的想法,和處理的方法。在他匯報的時候,朱代等始終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他的匯報。溫福亮全部匯報完後,有些心虛的看著朱代東,剛才在話報的時候,朱代東始終面無表情,只是偶爾望一眼自己,覺得他還在聽,這讓他不夠有些忐忑然。
「你的處理方式基本上還是可行的,所有的商戶也基本上都是自願接受賠償金,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購買了多個商舖的商戶,他們會不會還有不滿意的?」朱代東緩緩的說道,不是他對溫福亮不滿意,而是因為他覺得,溫福亮還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
「我跟其中的一部分人當面溝通過,他們還是比較配合區政府工伴的。」溫福亮說道。
「敢一次性購買三個以上店舖的人,實力一般都比較雄厚,資金也比較充足,這些人,以後很有可能是岳松批發市場大賣家。既然他們有這個實力,區裡應該從他們身上想點辦法,讓他們把自己的觸角伸到其他批發城嘛。」朱代東說道,對於岳松批發市場,市裡和區裡都沒打算投資一分錢,今天收到的訂金,將是批發市場的前期啟動資金,等到批發市場正式動工的時候,這些商戶就會支付一半的錢,等到完工後,再全部支付所有錢。
「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溫福亮眼睛一亮,現在只開放了服裝、鞋帽和百貨批發城,還有其他的玩具、茶葉、炊具、酒店用品、化妝品等批發城,那些批發城的規模,相比服裝、鞋帽和百貨批發城來說,要小一些,可並不代表就沒有投資的意義。
能一次購買三個以上店舖的商戶,應該不全是純粹的為自己用,他們想著手裡反正還有資金,多買一些商舖來投資。而木川現在有規模的,只有服裝、鞋帽和百貨。可是針對一些百貨批發商,可以讓他們慢慢到其他更加細分的批發城去經營。政府引導,加上市場調節,再加上商戶的意願,這件事應該能找到一個合理的平衡點。
「遇到事情多想,以後就會慢慢想到了。」朱代東微笑著說,雖然溫福亮的年紀比他要大,可現在他跟溫福亮說話的口吻,倒是一個長輩教導晚輩一樣。
「以前碰到案子的時候,我總喜歡琢磨,現在要到現場處理問題,腦子好像有些轉不過彎來呢。」溫福亮謙遜的說,他畢竟才剛剛接手岳松區的工作,如果讓他剛開始就表現得完美無缺,這是不現實的。朱代東以前也跟他講過,到了岳松區,不管什麼事都要敢管敢抓,一個人犯了錯不要緊,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記得一條,不要犯原則性錯誤就行。犯了錯誤,只要改正就是好同志嘛。犯了錯誤,只要能認識到錯誤,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那錯誤也犯的值。
「這些都是經驗的積累,只要你處理的事情多了,以後就知道該怎麼找到最恰當的解決問題方法。」朱代東說道,沒有誰天生就會當領導,也沒有人一接手區長,就知道該如何去做。
對於溫福亮這段時間在岳松區的表現,朱代東還是滿意的。不管溫福亮的能力如何,至少他的態度讓朱代東覺得,自己把溫福亮放到岳松區的心思,沒有白費。
「肖寸謝朱市長的教誨,每次向你匯報一次工作,我感覺自己的境界都有了昇華。」溫福亮誠懇的說道,這話聽起來好像是馬屁之言,可現在卻發自溫福亮的肺臟。朱代東從來不主動的教他如何去當好區長,而是通過發生在岳松區的一件一件的事例,引導他一步一步走向正確的處理方我上來。
「你跟海水同志的關係處得怎麼樣?」朱代東問,他聽市政府的人說起過,溫福亮跟戴海水在岳松區是面和心不和,兩個人雖然沒有正面發生過衝突,可是溫福亮對於區政府的事,不喜歡戴海水指手畫腳。而戴海水對溫福亮處理區政府的工作,又有些擔心,所以兩人的關係,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
「還行吧,對於政府的事,海水書記還是比較關心的。」溫福亮淡淡的說道。他在公安局當一把手當習慣了,現在到了岳松區之後,雖然他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對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卻不會輕易的讓別人來插手。
「海水同志有著多年的基層工作經驗,對於他的一些建議,你還是要認真對待。」朱代東淡淡的說道,黨政一把手之間,難免會有各種摩擦出現,如何處理好這樣的摩擦,關鍵要看各自對事情的掌控力。黨政一把手之間的關係,想要處理好,確實很好,因為雙方對待這中間的關係,很難把握尺度。就像古人來女人體態的描述,多一分則太濃,淺一分則太淡,要做到濃妝淡抹總相宜,實在不是件輕鬆的事。
「我會認真執行市長的指示。」溫福亮說道,只要戴海水不「撈」過界,他對於區委書記的權威,還是會尊重的。可若是戴海水把他當成軟柿子,那可就看錯了對象。在木川,現在溫福亮只信服朱代東一個人,哪怕就是周保寧找他談話,他都是應付的態度。對於這一點,溫福亮已經決定一條道走到黑,大量的事實也證聞,跟對一個人很關鍵,但若是想腳踏兩隻船,恐怕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對了,公安局的蔡戊生同志,你瞭解嗎?」朱代東隨口問道,這個蔡戊生是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在溫福亮被免職期間,主持公安局的具體工作。一直趙金海調到木川,蔡戊生才恢復原來常務副書記的工作。
「還行吧,老蔡這個人能力有,但是心眼不大,這次他沒當上局長,恐怕有些情緒。但朱市長無需擔心,他這個人沒什麼心計,只要用好了,絕對是個助力。」溫福亮笑吟吟的說道,對於市政府直屬的這些單位,朱代東想要動誰,只需要幾句話就能做到,現在他倒有些為蔡戊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