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斯言中午最後約的是跟唐江絲一起吃飯,原本肖斯言覺得自己應該能約到陳衛東,就沒有提前去約唐江鯉了,他準備用晚上的時間來安排唐江鯉。據他所知,陳衛東只要在市裡,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飯局。
特別是中午,他都是在機關食堂裡解決。但他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有人約陳衛東,而且一約,陳衛東就答應了。
其實從陳衛東辦公室出來之後,肖斯言就一直對電話那頭的那個人很好奇。可他不是朱代東,當時他隔著陳衛東有好幾米,連陳衛東說的那兩個字,他都幾乎沒聽清,更不要說電話那頭朱代東說的是什麼了。[lvex.]
「事情都辦完了?」唐江鯉走進廂,順手把外面的大衣脫在衣帽架上,馬上問。他剛才在來的路上聽到一個消息,是關於陳衛東中午飯局的,這對肖斯言可不是很有利。
「基本上都辦好了吧。」肖斯言自信的說,他站起來,走過奔把唐江鯉引到主位上,待唐江輊坐下後,他才坐回自己的座位。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斯言突然又想到了陳衛東的話,他也是「基本上」同意高唐縣對閻國航的處理意見。「基本上」這三個字的意思很豐富,既可以說是比較同意,也可以說是還有不同意見。這要看說和聽的人是怎麼理解的,肖斯言的理解是,這句話表示陳衛東不會再追究閻國航這件事。就算要追究,也不會再在張國陽的事上再做文章。
「衛東書記怎麼說?」唐江鯉問,昨天閻國航也到了他的辦公室,鼻時他就覺得閻國航的做法有些不恰當,自己也隱諱的提醒過他,朱市長是一個很講原則的領導。但是閻國航好像沒有聽懂似的,到了朱代東那裡還是依然如故,不知收斂。這下好了吧,平白無故你送什麼錢?既然送錢,意味著你心虛。就算朱代東原來不認同徐強的做法,現在他也不得不考慮,跟徐強站在同一戰線上。
「他基本上同意縣裡的處理意見。「肖斯言說話的時候,嘴角輕輕向上彎起,他對自己的的這一招先下手為強,深感滿意。陳衛東就算是有意見,也只能憋在心裡。
「基本上同意?」唐江鯉臉色微變,他也敏銳的抓到了重點,顯然陳衛東還是有所保留的。再結合他掌握的信息,陳衛東這哪是基本同意高唐縣的處理意見啊,應該是堅決反對高唐縣的意見才對。
「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的。昨天朱代東的架勢,那是要把我整下去啊。」肖斯言歎了口氣,說。如果自己不能護住閻國航,那自己在高唐縣的威信,將遭到極大打擊。中國人歷來喜歡做牆倒眾人推的事,一旦出現這樣的事,像白樹生那樣的跳粱小丑,就會迫不及待的粉墨登場。這是肖斯言堅決不能允許的,他的威信不能有任何影響。
「既然這樣,你還這麼拚命保閻固航?斯言,你這個決定很輕率,我有必要提醒你,這可能是你犯的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唐江鯉凝重的說,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肖斯言能力再強,也不能把高唐縣所有人的思想都統一了吧?
閻國航是什麼欄的人,高唐縣的幹部最有發言權,肖斯言可以讓市裡暫時不調查閻,可是他能保證高唐縣的幹部得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都跟高唐縣委高度統三嗎?不要說肖斯言只在高唐縣三年多時間,哪怕他在高唐縣干了三十年,也未必能做到。不管做什麼事,你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
「如果不保閻國航,可能會更麻煩。」肖斯言苦笑了一下,不說昨天晚上閻國航送了一張讓他無法拒絕的存折,就算是沒有,閻國航現在也還不能倒,至少目前來說應該是這樣。閻國航是自己提上來的幹部,就算要倒,也得自己佔據主動。現在對閻國航見死不救,最大的可能就是引火燒身,這是肖斯言也不願意見到的。
他跟閻國航已經同坐在一條船上,如果真要調查閻國航的話,必須控制在他所能掌握的範圍內。既然閻國航已經成了有爭議的人物,那對他的處理,已經被肖斯言提上日程。具體的時間,至少也要等這件事冷卻之後。
「有的時候一步棋走錯,滿盤皆輸啊。」唐江鯉歎了口氣,說。
這個時候肖斯言如果保閻國航,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他很擔心,舁斯言之所以會力保閻國航,是不是跟閻國航已經不可能分開,真要是那樣的話,事情會變得很複雜。
唐秘書長覺得我一定就棋差一著?」肖斯言笑了笑,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閻國航推出去而置之不理,對自己影響會有多大?高唐縣的幹部都清楚自己跟閻國航之間的關係,也知道自己跟他的這種關係,是依靠什麼建立起來的。如果這次不能保住閻國航,就會寒了其他人的心。一旦自己讓這些人失望和傷心,以後在高唐縣的工作就難開展了。甚至還會形成牆倒眾人推的局面,這是他最為擔憂的。
在高唐縣,肖斯言覺得除了縣長池仁鋼,偶爾會給自己添點麻煩之外,白樹生仗著他是本地人的關係,也自成一派。肖斯言對縣委副書記的理解與市委副書記一樣,雖說在黨內排名是第三,但實際上至少要第六之後了。很多時候肖斯言不重視白樹生,正是因於他內心的這個排名。
但是白樹生是從高唐縣成長起來的幹部,而且他原來擔任過組織部長,現在縣裡很多中層幹部,就是他提起來的。這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實力。雖然肖斯言到高唐縣後,對幹部進行過好幾次大的調整,可是不管怎麼樣,高唐縣的幹部都還是那麼些,調來調去,總還會有一部分對白樹生很敬重的。
「你知道今天中午衛東書記是跟誰一起吃的飯嗎?」唐江鯉內心歎惜一聲,他已經無需再問肖斯言跟閻國航到底有什麼特別的關係,肖斯言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公生明,廉生威,在跟朱代東的交鋒中,肖斯言未戰先敗了。
「是誰?總不會是朱代東吧?」肖斯言說,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可就見鬼了。
「這次你還真猜對了,除了朱代東之外,還有你們縣裡的白樹生。」唐江鯉又說道,他是市委秘書長,像這樣的事,只要他的手機還開著,他又願意接電話的話,很多人都會向他通報這件事。剛才來這裡的路上,他就接到了二個電話,反映的都是朱代東跟陳衛東一起吃飯的情況。
「白樹生?!」肖斯言」臉的驚愕,白樹生怎麼會出現在陳衛東的飯局上,他怎麼能出現在陳衛東的飯局上。
此時的肖斯言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剛才的那點感覺,此時全部消失無形。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鼓鼓的的氣球,被針重重的給刺了一下似的。
「沒有想到吧?」唐江輊看到肖斯言的臉色大變,心裡一歎,肖斯言是一個上進心、自尊心都很強的幹部。他去高唐縣,也是帶著任務去的。但是三年多時間過去了,高唐縣依然是全市發展最慢的一個縣,頭上貧困縣的帽子依然沒有摘掉。
唐江鯉知道肖斯言心裡很急,高唐縣的情況或許會讓肖斯言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縣委書記看重公安局長,兩人如果合作得好的話,對肖斯言掌控高唐縣,是有著非常重要作用的。
「唐秘書長,我想見元書斯言突然鄭重的說道。
「元書記在北京,最快也要晚上才會回來。」唐江鯉緩緩的說道,市裡在晚上有個常委會,這也是春節前的最後一次常委會。
「那我在市裡等著。」肖斯言堅定的說,白樹生來市裡,用腳後跟想也知道,他肯定是為閻國航的事而來。
「那倒不用,我現在就給馮州龍打電話,問一下元書記的具體行程。」唐江鯉說道,元騫振在市裡的行程,一般都是由他安排,再由馮州龍具體掌握。但是到了北京,元騫振的行事,他就掌握不住了。
「元書記晚上八點的飛機到楚都。、,唐江鼻跟馮州龍打完電話之後,說道。
「那我等著。…,舁斯言重重的說。
「斯言,你跟閻國航之間,沒有什麼關係吧?…,唐江鯉關心的問。
「唐秘書長,我以我的黨性做保證,我跟閻國航之間,絕對只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肖斯言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句話如果讓朱代東聽到,恐怕他的耳朵非被震得出問題不可,但是唐江鯉畢竟沒有朱代集這樣的能力,他根據自己原來對肖斯言的瞭解,覺得他說的還是基本可信的。
「既然如此,你應該馬上回到高唐,以實際行動表明你的態度。」唐江鯉勸道,收受下級送的一些見面禮,過年過年收點禮品,這都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同流合污,那不管閻國航的事情有多大,跟肖斯言都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