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談話(哭求月票)
黃彬當然給劉煒打了電話,但具體工作並沒有說得太多,只是告訴他,朱要聽他的工作匯報。這也是黃彬現在養成的習慣,作為領導的秘書,哪些事能說,哪些事不能說,哪些事什麼時候才能說,都要掌握個度。如果離開了這個度,這個秘書的工作,就只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了。
「洪藍鄉的一切工作都很順利,我們的中藥材基地,已經全部改成為無名公司的原材料供應基地,就此一項,今天洪藍鄉的人均收入,就要提出五百元。而且洪藍鄉在無名公司的入股情況也很不錯,百分之八十都在一百元以上,這又可以增加人均收入三百元以上。」劉煒自豪的說,洪藍鄉今年的工作,都是圍繞無名公司來展開,這也是今年整個芙蓉縣的經濟佈局,現在洪藍鄉所有的丘陵,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被利用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稻田種植藥材的藥效會大打折扣,恐怕整個洪藍鄉以後都得向外面買糧食吃了。
「劉煒,現在縣委有意給你壓壓擔子,你有什麼想法沒有?」朱代東緩緩的點點頭,劉煒所說的這些情況,他都清楚。甚至有些數據,他記得比劉煒還要準確。
「我?」劉煒有些激動的說,他清楚的知道朱代東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很多人都向自己透露過,洪藍鄉的黨委之所以遲遲沒有到任,也許是因為朱很看好他,想讓他來個一步到位。這雖然有些誇張,甚至他一開始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以朱代東在芙蓉縣的所作所為來看,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看看他所用的人吧,一開始的馮獻平就不用說了,局副局長,雖然也是正科級,但從正科到副處,多少人一輩子都爬不上?只能在正科的位置上黯然神傷,一直幹到退休。可他不但輕而易舉的躊過了這一步,而且還幾乎是直接坐到了副處級幹部的頂峰。身為縣委常委、縣委副,這難道不是一個副處級幹部的頂峰麼?
還有高傑,朱代東剛來的時候,他還在刑警隊苦苦煎熬,當時的局長張書軍對他排擠得非常嚴重,如果不是因為高傑在刑警隊的威信很高,在破案方面也確實有些才能,恐怕他這個刑警隊長早就被拿下。而有張書軍在局的一天,袁慶民還當著芙蓉縣的政法委,高傑想要擔任局領導,幾乎是不可能的。
可結果呢?高傑在朱代東到任後,短短一個月內,馬上就擔任了副局長。當時的張書軍跟朱代東頂牛,讓高傑負責後勤。可是朱代東更是棋高一招,他直接把高傑調到芙蓉縣治安整頓聯繫指揮部,那一次行動,讓高傑的才能得到了徹底的發揮。也就是那次之後,張書軍這個絆腳石就必須要挪開,受孫保國一案的牽連,張書軍最後只能黯然離開局,進了司法局下面管轄的監獄當一名犯人。而高傑像是坐火箭似的,躥升到了局長的位子上。
但這都不算什麼,最讓人吃驚的是,現在朱代東竟然要把高傑送到縣委常委、政法委的位子上,如果這個意圖得到實現,高傑將打破由馮獻平創下的記錄。有這兩位火箭級人物在前面,劉煒並不覺得自己從黃土嶺鄉的副鄉長,不到半年時間,就擔任洪藍鄉的黨委,有何驚世駭俗的。有馮獻平和高傑的例子在先,他相信,許多人對自己即將到來的職務,並不會太驚訝。
「對,組織上準備讓你擔任洪藍鄉的黨委,你對於這個職務,有什麼想法沒有?」朱代東問。
「我堅決聽從組織的安排,如果組織上任命我為黨委,我將堅決聽從縣委、縣政府的指示,緊密團結洪藍鄉的幹部群眾,把洪藍鄉的各項工作全面抓起來,帶領洪藍鄉三萬四千六百七十八人,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劉煒挺了挺胸脯,大聲的說。
「劉煒,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太喜歡吃這些虛的,我的辦法很簡單,不看你說什麼,要看你做什麼。你回去之後,搞一個洪藍鄉的五年發展計劃,這個計劃,必須是可行的,你們今後五年,洪藍鄉都將要嚴格嚴格這個計劃來行事。」朱代東正色的說。
「請朱放心,一個星期之內,我肯定給你弄來。」劉煒激動的說。
「一個星期太久,我最多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在洪藍鄉也工作了這麼幾個月了,對洪藍鄉的將來,難道就從來沒有什麼想法?如果有,把那些想法寫出來就行了。」朱代東輕輕的搖搖頭,一個星期之後,縣委可能就要正式任命新的黨委,他哪能等那麼久?
「是,三天之後,我再來向朱匯報。」劉煒說,他知道朱代東做事,一向講究效率,三天時間恐怕還是給了優惠政策,如果換成別人,恐怕今天下班之前,就必須要送到他手上。
「好,劉煒,如果你當了,這鄉長由誰來當,你有想法沒有?」朱代東問,他在鄉鎮工作了三年多時間,最是瞭解不過。黨委和鄉長之間,不說水火不相容,至少很難尿到一個壺裡去。如何讓兩駕馬車產生合力,黨委的威信和行動很關鍵,當然,還有這個鄉長的人選。如果原來就是劉煒相處得好的人,就對洪藍鄉以後的工作,有很大的助力。
「這是組織上考慮的問題,我不太好多?」劉煒羞怯的說。
「讓你說你就說,又不是要你定,組織任命,也要多方面聽取意見嘛。」朱代東笑罵道。
「對於鄉長的人選,我並沒有很理想的人選,可是對於副鄉長,我倒是有一個人選。」劉煒沉吟了一會,才說。他確實沒有很合適的人選,如果一定要從洪藍鄉產生的話,那他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但他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
對於縣裡的情況,劉煒也是一直比較關注的,早就聽說宣傳部長楚朝輝想讓宣傳部的宣傳科長於泰哲來洪藍鄉工作,而且一來就要當一把手,當時劉煒聽到這個消息後,有一段時間還挺失落的。雖然能擔任鄉長,於他而言,就已經是很好的一個成長階梯,可人向上進取的心,是永遠也不會停止的。
「哦,」朱代東興味盎然的問,他的腦海中,馬上就把洪藍鄉所有的幹部資料全部過濾了一遍,很快就有了一個目標,而且這個人,跟自己還曾經有過那麼一段緣分。
「現在鄉政府辦公室的主任,呂松勁同志。這位同志雖說年齡偏大,可他的經驗非常豐富,原來我在黃土嶺都沒有看出來。在他擔任鄉政府辦公室主任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的工作,贏得了全鄉幹部的認可,我認為,如果也能給他壓壓擔子,對洪藍鄉的群眾來說,肯定是一件福事。」劉煒小心的看了朱代東一眼,誠懇的說,他以為朱代東對呂松勁的印象恐怕不太好,畢竟當初朱代東可以說是被呂松勁當面羞辱過,這是事關面子的大事,在中國人的眼中,面子比天還大。
很多為了面子失手殺人,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而在官場之中,多少人為了一句輕蔑的話語,甚至是一個白眼,而記恨別人一輩子?很多人莫名其妙的不能升職,不可思議的被排擠,無緣無故的受到不公平待遇,他們想不通,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也許是他們頂撞過某人,也許是他們無意之中,得罪過什麼人,甚至這種得罪,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因此才有許多人感歎,自己懷才不遇,實際上,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哪裡出了問題,如果不及時解決,以後問題會越來越大,遺憾終生的事,隨處可見。
因此,在官場之中,慢慢的,就形成了說話謹言慎行的警言,寧願多說空話、套話,也不會說真話、實話。無他,不想得罪人而已,不想讓自己莫名其妙被人使壞而已。
「只要是有能力,作風過得硬,就可以大膽向組織部門推薦。芙蓉縣不是我朱代東的,洪藍鄉也不是你劉煒的,我們的一切工作,都是為了讓群眾的生活更加美好。只要是為了這個目的,不管什麼人,都能用。」朱代東篤定的說,這就是一個人所站的高度而決定了他的胸襟,如果朱代東還在樹木嶺當鄉長,他會很樂意看到呂松勁不被重用,當初劉煒也因為呂松勁辱罵過自己,而向黃土嶺鄉的領導建議,調整了呂松勁的工作。
可以說,劉煒跟呂松勁算是有過節的,但沒想到呂松勁竟然能對那件事一點也不計較,看來這個人不簡單。朱代東也馬上記起了呂松勁的年齡,已經五十出頭,如果他能再年輕十歲,也能有一天能走進縣政府來工作。
聽到朱代東這麼說,劉煒心中大定,只要呂松勁能擔任副鄉長,那他對誰來擔任鄉長,都沒什麼想法。而且還有朱代東這層關係,自己在洪藍鄉,任何想法都是能夠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