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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百十七章 我也聽說了 文 / 萬馬奔騰

    第四百十七章我也聽說了

    聽完張峰在電話中的匯報,鄭曉震驚的同時不由地歎了一口氣道:「張峰,這個徐海平可不是一般人呀,這次你幹得太魯莽了。」

    「鄭董,實在沒辦法,這個徐海平軟硬不吃,真是個他媽的不開竅的榆木疙瘩,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鄭董,您放心,我張峰這條命是您救的,要是有事我一個人扛了,以報答您對我救命之恩。」張峰在電話中態度十分堅決的說道。

    其實,張峰在計劃的時侯早就想清楚了,要是徐海平不答應,那麼德銘集團走私汽車的案子肯定會曝光,六十二輛奔馳車,足以讓很多人腦袋落地。所以,徐海平是唯一攔在面前的絆腳石,必須要搬掉。而且,只要鄭曉沒事,他張峰就是有再大的問題,還是有機會的。但一旦鄭曉也牽涉進去了,那張峰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別再說這些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想辦法把事情抹平。這樣,你負責海關那邊,盡快把貨從保稅倉庫裡提出來。至於徐海平『自殺』案子,還是由我來想辦法吧。」鄭曉微微沉吟一下,說道。

    「鄭董,我給您添麻煩了。」張峰一副沒有辦好事情的語氣說道。

    「這事也不能怪你,陰差陽錯啊,徐海平怎麼就這麼巧開了我們的箱子。算了,不說了,你抓緊聯繫劉長勝吧。」

    掛斷張峰的電話後,鄭曉坐在他那張紅木的太師椅上,好久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右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前額,自言自語了一聲:「唉,真是傷腦筋。」說著,拿起桌上的電話,又微微沉吟了一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老金嗎,我是鄭曉,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電話的那頭是陽城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金偉。由於局長俞德華兼著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的職務,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一向由金偉主持。上次在凌河區發生群體性事件的時侯,金偉當時正在中央黨校進行為期三個月的短期培訓。四十出頭的金偉身材魁梧,精力充沛,早在許斌,竺立群時期,他就是正廳級幹部的後備人選。俞德華也很器重自己的這名副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金偉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接替俞德華的位置。

    聽到鄭曉的聲音,金偉怔了怔,他和鄭曉的關係,知情的人極少,兩人雖然平時經常私下聚聚,也都是下班後隨意的一個電話。今天一大早,鄭曉極其鄭重其事的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事,而且還是大事。

    「行,那就老地方吧。我過二十分鐘到。」掛斷電話後,金偉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換下自己身上掛著三級警監牌子的警服,穿上一間普通的夾克,夾著一個小包,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陽城市政府,市長辦公室。陳寧拿起電話,原想撥給外間的秘書方波,讓他通知常務副市長肖向東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昨晚,他已經和陸禹平就鋼管廠的合作已經達成了初步意向。雖然陳寧的這個想法還要在市政府常務會議上討論通過,但是這樣一個和央企合作的改制方案,正是目前國務院和國資委所提倡的國企改制模式,相信沒有人會出來反對。不過,雖然陳寧的這個方案在檯面上佔據優勢,但是這樣一來就徹底否定了肖向東提出的整體出售的方案。肖向東畢竟是陽城的地頭蛇,陳寧不想因此和肖向東的關係搞的過於緊張。同時,陳寧也希望通過肖向東向鄭曉傳達一下鋼管廠改制的正式改制方案,暗示一下陸禹平的真實背景,希望鄭曉能知難而退。所以,在市政府常務會議之前,陳寧感覺有必要跟肖向東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剛剛撥了兩個號碼,陳寧想想不好,最後還是親自撥通了肖向東辦公室的電話。畢竟陳寧的這個改制計劃,打亂了肖向東的如意算盤,親自打電話過去也算是表明自己的一種姿態。當然,以陳寧目前的地位,像當年在新河時期主動登門的事,陳寧是不會去做的。基層幹部對此,或許感到很有面子或者對領導親自感到感動的話。到了現在這個層面,你作為代市長,親自去常務副市長的辦公室,反而給人一種虛偽,甚至會被誤會你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接到陳寧親自打來的電話,肖向東也很意外。五分鐘後,便來到了陳寧的辦公室。

    「陳市長,您找我?」

    自從,和陳寧一起去了一趟燕京之後,肖向東對陳寧的態度有所轉變,不再像陳寧剛剛上任時隨意了,變得比以前恭敬了許多。還是那句話,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燕京的時侯,肖向東親眼目睹了二環線補助資金以肖向東不可思議的速度辦了下來。這些都源自於陳寧在他面前輕描淡寫的給財政部副部長秦楓打了一個電話而已。事後,肖向東還利用自己在燕京的關係,打聽了一下財政部這位秦部長的背景。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原來,這位秦部長是姚副總理在東方市任市委書記時的大秘出身,是姚副總理的第一親信。秦楓是跟著姚副總理一起進京的,而且短短幾年的時間就高居財政部副部長一職。

    原本,肖向東以為陳寧只不過和許斌一樣都是周長平一系的人馬。但是從申請二環線補助資金的事來看,特別是肖向東親耳聽到陳寧和秦楓之間在電話中說說笑笑的對話,陳寧和秦楓的關係絕對不是泛泛之交。雖然陳寧目前是陽城的代市長,也是副部級,但是他這個副部的含金量跟財政部副部長的含金量差的豈止是一星半點。恐怕就連肖向東身後的靠山省長王長林看到秦楓也是客客氣氣的。肖向東聯想到陳寧的檔案中籍貫就寫著東方市,這讓肖向東更加摸不透陳寧身後的真實的背景。神秘的事物總會讓人產生敬畏的心理。所以,肖向東對陳寧的態度也變得有所敬畏。

    「肖市長,來了。請坐。」看到肖向東進來,陳寧笑呵呵的從辦公桌後面迎了出來,握著肖向東的手,拉到接待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趁著方波泡茶的工夫,陳寧拿起茶几上的煙,兩人各自點上了一根,順便寒暄了幾句。待方波出門後,陳寧抖了抖煙灰,直奔主題道:「肖市長,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想聽聽你對鋼管廠的改制有什麼具體想法?」

    聽到陳寧這句話,肖向東夾著煙的手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陽城鋼管廠的改制,肖向東早有打算,就是跟以前一樣整體出售,而且肖向東也曾私下讓副市長趙俊向鄭曉透過,把陽城鋼管廠出售給德銘集團的意思。只不過,一個月前陳寧在視察鋼管廠的那番言論,讓肖向東的動作停了下來。

    現在,市委書記徐文斌處處針對肖向東,肖向東打心眼裡不願和陳寧有正面衝突,但是同樣因為徐文斌刻意想打壓肖向東,肖向東同樣也需要得到鄭系的支持。而德銘集團想收購陽城鋼管廠,這是肖向東和鄭系合作的最好交易。兩者之間的取捨,原本肖向東當然會選擇在陽城具有相當影響力的鄭系,但是自從燕京歸來之後,肖向東原來的選擇動搖了。在這期間,肖向東沒有就就陽城鋼管廠的改制找陳寧匯報,他最希望的就是陳寧的態度能有所改變,這樣兩方都不得罪,如果能同時獲得陳寧和鄭系的支持,肖向東根本不怕來自徐文斌的打壓。

    但是,陳寧對鋼管廠的改制問題也遲遲沒有找過肖向東,兩人在陽城鋼管廠的改制問題上,就這樣默默的對峙著。今天,陳寧主動找到自己,明確提出陽城鋼管廠的改制問題。肖向東知道,今天陳寧是正式向自己攤牌了。而且從今天陳寧親自打電話到進門時有些超乎尋常的熱情,使得肖向東敏銳的感覺到陳寧在陽城鋼管廠改制上的選擇很可能和自己的主張是相悖的,依舊沿襲他在陽城鋼管廠視察時侯的那番言論。

    「市長,您可是這方面的專家,您看看陽城鋼管廠的改制有沒有更好的方案。」肖向東很快一臉笑容地對陳寧說道。肖向東心裡很清楚,陳寧今天要向自己攤牌,他手裡肯定已經有了新的方案。肖向東想看看陳寧的這個方案到底是什麼。同時,肖向東雖然沒有正面回答陳寧的問題,但是話中「有沒有更好的方案」這句話,就已經向陳寧說明了自己還是堅持原來整體出售的方案。

    陳寧當然能聽得出肖向東的意思,而且這也在陳寧的意料之中。既然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陳寧也沒打算和肖向東繞什麼圈子,深深吸了一大口煙,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裡後,微笑著說道:「昨天華夏電氣集團的陸總帶隊到我們陽城來考察,華夏電氣集團方面有意要和我們陽城鋼管廠合作。」

    聽到這個消息,肖向東的心裡不由的一震,華夏電氣集團是央企,如果它和陽城鋼管廠合作,這樣的改制模式是今年國資委所提倡的。肖向東手有些哆嗦著吸了一口煙,強自鎮定地說道:「這是個好消息呀。不過,陳市長,鋼管廠現在地處凌河區的中心區域,這塊地方好像不太適合再進行工業開發吧?」

    肖向東的意思很明顯,鄭曉之所以象收購鋼管廠,看中的不過就是鋼管廠現在兩百多畝的土地。肖向東不反對,也沒有任何理由反對華夏電氣集團和陽城鋼管廠之間的合作。要是陽城鋼管廠不是擁有這塊人人都饞涎欲滴的黃金的地塊,這樣的合作,肖向東舉雙手歡迎還來不及呢。

    陳寧看了看肖向東,笑著揮了揮手道:「肖市長,你說得很對,現在鋼管廠的位置的確已經阻礙了我們陽城城市化建設的進程。昨晚,我跟陸總也談到過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們現在的鋼管廠遷到東林工業區,和華夏電氣集團一起建設一個新的鋼管廠。」

    肖向東聽到這裡,眼前頓時一亮,不過他不相信陳寧會看不到陽城鋼管廠目前的所處的黃金位置,順著陳寧的話,點了點頭,道:「然後,我們再將陽城鋼管廠現有的土地推向市場,用於新的鋼管廠的建設和職工的安置?」

    陳寧笑著點了點頭,不可否認,如果肖向東沒有私心的話,的確是工作上的一個好助手,一點就通。陳寧也明白肖向東最終的目的就是這塊地。但是華夏電氣集團之所以要和現在這個半死不活的陽城鋼管廠合作,說到底陸禹平也是看中了這塊地皮,不然,即便陸禹平和陳寧之間的關係再好,陸禹平也不會當這個冤大頭。

    「是啊,這樣的話,不但可以讓我們陽城鋼管廠走出困境,而且還可以有能力安置精簡分流下來的人員。」說到這裡,陳寧特意頓了頓,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勉強的肖向東道:「不過,華夏電氣集團提出的合作條件之一就是能優先購得現在鋼管廠的土地。」

    這句話一出,肖向東的臉色立馬一變,這樣一來的話,自己答應鄭曉的不就是一句空話了。而且,弄不好自已因此還會得罪鄭系。

    陳寧注意到了肖向東神情的變化,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和肖向東進行辯論,自顧自地繼續笑呵呵地說道:「只要土地轉讓價格是正常的市場價,我個人還是同意華夏集團提出的這個先決條件的,畢竟我們陽城鋼管廠能和華夏電氣集團這樣實力雄厚的央企合作,關係到鋼管廠的振興和一萬多名職工的切身利益。」接著,陳寧又話鋒一轉,一副不把肖向東當外人的口氣說道:「不過,我個人還是有點私心的。你可能不知道,雖然在國資委的時侯,我早已和陸總認識,但他還是我在黨校的老同學,隴東省安城市陸書記的弟弟。這個面子我是無論如何要給他的。呵呵。」

    陸書記?本來,肖向東還想就這塊土地問題跟陳寧做進一步的探討,肖向東想跟鄭系合作的資本就是這塊土地。但是聽到陳寧後面的話,特別是提到隴東省安城市的陸書記,肖向東猛然想到,這個陸書記不可能是別人,就是隴東省委常委、安城市委書記陸青平。更要命的是這個陸書記眾所周知就是原國務院副總理陸老的大公子,那很明顯這個華夏電氣集團的陸禹平陸總就是陸老的小兒子了。肖向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反對意見說出來。他總算是明白,華夏電氣集團之所以要和陽城鋼管廠合作,不是陳寧依仗他原來在國資委任過職拉過來的冤大頭。人家十有**看中的也是陽城鋼管廠目前佔據的這塊黃金地塊。要想爭,拿什麼來爭?肖向東還記得曾經聽省長王長林提起過,他當年的進步,也曾獲得過陸老的幫助。你肖向東想從陸老的兒子手中爭這塊地塊,且不說華夏電氣集團和陽城鋼管廠的合作,能給陽城帶來多少利益,就衝著華夏電氣集團總經理陸禹平是陸老的兒子,王長林就第一個不會答應。

    陳寧看到肖向東最終還是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情緒低落地坐在那裡,眼中不由的閃現出一絲笑意。不過,陸老和肖向東的靠山省長王長林之間的關係,倒不是陳寧能夠想到的。他還以為是陸禹平的背景已經把肖向東震住了。

    鄭曉和金偉通完電話後,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走到一排書架旁,書架的一角有個機關,打開機關,書架中間司層緩緩拉開,露出了一個保險箱。鄭曉輸入密碼,打開保險箱,呈現在眼前的都是一大疊一大疊花花綠綠的鈔票,有人民幣,也有各種外幣。上面的一個小格還擺放著一些資料和一本黑色的筆記本。鄭曉沒有動上面的小格,只是從裡面拿出兩大扎現金,放進了一個黑色皮包裡。一扎就是十萬。放好後,鄭曉想了想,又重新拿了一扎放進了包裡。然後,拉上拉鏈,關上保險箱,最後再按住機關讓書架復位。

    提著包,走出辦公室,門口秘書位置上坐著的秘書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道:「董事長,您要出去?我馬上通知司機。」

    鄭曉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自己開車。」

    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庫,鄭曉把手中的黑色皮包放進後備箱,獨自開車,駛出了地下車庫,沿著辦公大樓前的大街,往城東駛去。陽城市雖然是副省級城市又是省會城市,但是市中心大街上遠沒有燕京、東方市這麼擁堵,甚至還遠遠比不上同為副省級城市的兼省會城市的臨州。路上的車輛雖然不多,但是鄭曉開得並不快,車上的激光唱盤裡正放著一曲頗為悲壯的交響樂,鄭曉握著方向盤,神色沉重地凝視著前方。

    二十分鐘後,鄭曉駕駛的奧迪車在城東一條僻靜的小馬路上的一家咖啡館門口停了下來。鄭曉下車後從後備箱取出那個裝著三十萬現金的黑色皮包,走進了咖啡館。

    環顧四周,鄭曉提著包向幽靜雅致的一個角落走去。那裡坐著的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穿著便服先期到達的陽城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金偉。

    鄭曉走到金偉的對面,輕聲說道:「對不起,金局,我來晚了。」

    金偉注意到了鄭曉手中提著的那個鼓鼓囊囊的黑色皮包,一絲貪婪的神采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抬起頭笑了笑道:「我也是剛到,鄭董,請坐。」

    鄭曉把包放在了桌子底下,坐了下來,對走過來的服務員要了一杯咖啡後,神情凝重的說道:「老金,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忙。」

    鄭曉今天鄭重的把自己約到這裡,金偉早就知道鄭曉有事,而且從鄭曉今天提著的包的份量來看,今天的事情決不會簡單。金偉不露聲色的攪動著咖啡,道:「請說。」

    「昨天我們公司有一批車子被查到了。」鄭曉的臉上也絲毫看不出慌張的樣子,平靜地說道。

    金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了皺,道:「這是海關方面的問題,怎麼會這樣,誰查的,立案了沒有?」

    「是新來的緝私處長徐海平查的,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做他的工作,昨天他到保稅倉庫檢查,碰巧開了我們公司的箱子。目前,還沒有立案。」鄭曉苦笑了一下,說道。

    這時,一個服務員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了過來,兩人及時閉上了嘴。待服務員放下咖啡後,金偉這才問道:「徐海平?就是那個剛剛從部隊轉業回來的副師級幹部?」

    鄭曉點了點頭,接著平靜地說道:「問題是今天早上,徐海平在大富豪跳樓了」

    未等鄭曉說完,金偉抬起頭凝視著鄭曉的眼睛,輕聲驚呼道:「跳樓了?」

    鄭曉再次點了點頭,一邊往咖啡裡加著糖,一邊說道:「我擔心有人會利用這件事情會做我們公司的文章。你也知道,這次是我們公司最後一筆海上生意了。我不想在這個時侯出什麼麻煩。」

    看著冷靜的鄭曉,金偉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金偉當年是鄭哲海提起來的,由於金偉比鄭曉大不了幾歲,這些年金偉私下裡和鄭曉來往很密切,同時也親手從鄭曉的手中接過不下百萬的紅包。金偉心裡很清楚,鄭曉這條船他是下不來了。

    金偉低頭瞄了一眼桌子底下的那個鼓鼓囊囊的皮包,喝了口咖啡,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明白了。」

    正拿起杯子準備低頭品嚐香濃的咖啡時的鄭曉,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一絲笑意。品嚐了一口濃郁的咖啡,鄭曉放下杯子,朝金偉點了點頭,道:「謝了,老金。」

    金偉勉強笑了笑,道:「自家兄弟,別說謝不謝的。」

    鄭曉滿意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站起身來,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說著,轉身朝門外走去,留下了剛剛放在桌子底下的那個黑色皮包。

    走出咖啡館,上了自己的車後,鄭曉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張峰和鄭曉通完電話後,正準備掉頭往陽城海關的方向駛去的時侯,手機響了起來。張峰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潘斌的電話。張峰毫無表情的接通了電話。

    「叔,都辦妥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這種事情也不是潘斌第一次辦了,從來沒有出過紕漏,張峰對潘斌很有信心,不然也不會今天早上去見徐海平的時侯,做兩種準備。

    「知道了,這兩天不好到外面亂跑,安安分分呆在公司裡。其他事情我和鄭董會處理的。」

    「知道了,叔。」

    掛下電話後,張峰把手機扔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嘴裡低聲嘀咕了一句:「鄭董,下面就要看你的了。我老張把身家性命都押在你身上了。」

    劉長勝靠在自己辦公桌後面的大班椅上,閉著眼睛正在回味著昨晚張峰特意給自己安排的那兩個女大學生和自己在床上顛鳳倒鸞的情景,那兩個跟自己女兒歲數差不多的女大學生,身材那叫個棒,皮膚又極其細滑,要不是借助自己包裡那幾顆藍色菱形的小藥丸,劉長勝還真的雙飛不起來。早上,他也是極其勉強的從床上爬起來上班的,要不是老關長這段時間生病住院,他這個副關長暫時主持關裡的工作,劉長勝還真捨不得還在王朝大酒店套房裡睡覺的那兩個女大學生。不過,劉長勝早上來的時侯,路過緝私處,特意還敲了敲徐海平辦公室的門,平時一直早到的徐海平居然還沒有來。想到這裡劉長勝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要知道,昨晚他是親眼看見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徐海平被潘斌扶上了大富豪樓上的豪華套房。劉長勝此時有些妒嫉徐海平,說不定這個表面上一臉正經的緝私處長此時還正抱著美女在大富豪裡快活呢。

    桌上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劉長勝的意『淫』。

    「喂,我是劉長勝。」接起電話,一聲威嚴的聲音,讓劉長勝又回到了嚴肅的關長形象。

    「劉關長,不好了,出事了。」電話中傳來辦公室何主任慌張的聲音。

    「老何,慌什麼慌,什麼事?」劉長勝頗為不悅的在電話中訓斥道。心道:這老何也快五十的人了,怎麼還像個毛頭小伙子一樣,不穩重,遇到事情慌裡慌張的。要是自己當上關長,這個辦公室主任肯定要重新換掉。

    「關長,剛剛接到公安局的電話,說是,說是徐海平今天早上在大富豪跳樓了,當場身亡。」

    「什麼?你說誰跳樓了?」剛才還在肚子裡腹誹何主任的劉長勝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

    「是新來的緝私處的處長徐海平。」何主任連忙重複了一遍,接著又壓低聲音說道:「警方初步估計是『自殺』,據說還從徐海平的口袋裡發現一疊他和一個年輕女子赤身裸體的照片。」

    劉長勝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頭上背上的冷汗也同時冒了出來,劉長勝突然感覺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手中的話筒也差點掉到地上。想到昨天自己把徐海平帶到大富豪會所,和張峰一起舉杯言歡的場景,劉長勝感到徹骨的寒意,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劉關長,關長。」何主任聽到劉長勝的回應,連忙在電話裡叫了幾聲,才把劉長勝從恐懼中拉了回來。

    「老,老何,你說。」劉長勝早已沒了剛才的威嚴,聲音顫抖地說道。

    何主任聽出了劉長勝聲音的異樣,還以為劉關長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在何主任的眼裡,劉關長應該很看重這位剛剛從部隊上轉業下來的緝私處長,這不昨天下班的時侯,何主任還看到劉關長親熱地拉著徐海平一起上了他的車。當時,何主任甚至還有些妒嫉徐海平,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夜就陰陽兩相隔。想到這裡,何主任不由歎了一口氣,用安慰的口氣說道:「關長,您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現在警方還在調查。按道理,我們應該及時通知他的家屬。但是,徐海平雖然是我們陽城人,但是他是孤兒,在陽城沒有親人,只有個兒子還在之江省明陽市上高中。我剛剛打聽了一下,好像他在陽城還有一個戰友叫白小兵,和他關係還不錯,徐海平第一次來報到,就是這個白小兵陪過來的。」

    劉長勝這時想起來記得聽徐海平提起過,他的兒子下個月就要參加秋季高考了,所以沒有讓兒子轉學過來,繼續留在當時徐海平服役的明陽市。劉長勝此時的思緒紛亂,但還是說道:「徐海平兒子下個月就要參加高考了,暫時不要把這個消息通知孩子,等,等他高考結束後再說吧。你先通知他那個姓白的戰友吧。」說完,未等何主任說話,劉長勝直接就掛斷了電話,顫抖地伸手從辦公桌上抽出幾張紙巾,擦著額頭的冷汗。

    突然,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劉長勝手一哆嗦,手裡的紙巾一下子沒抓住,掉落在了地上。

    「進來。」劉長勝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關長,德銘集團的張總來了。」秘書開門站在門口匯報道。

    「誰?」劉長勝一下瞪大眼睛,大聲問道。

    秘書嚇了一跳,海關上下都知道德銘集團的張總可是劉關長的鐵哥們,今天劉關長是怎麼了?秘書連忙再次說道:「是德銘集團的張總來了。」

    秘書的話剛剛說完,張峰笑呵呵地走進來,笑道:「劉關長,怎麼,不歡迎呀。」

    看到張峰,剛剛得知徐海平跳樓消息的劉長勝本能地打了一個寒戰,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突然,劉長勝意識到秘書還站在門口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一下子警覺過來,強自鎮定地對秘書說道:「沒事了,你先出去吧。」

    秘書連忙告退,並且輕輕地關上了門。

    張峰早就注意到了劉長勝的失態。他從大富豪趕到這裡化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這些時間足以讓警察到達現在,查清徐海平的身份,並且通知到海關,這兒劉長勝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

    「劉關長,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張峰一副和往常一樣的神情,看到劉長勝臉色的異樣,連忙緊走幾步,來到劉長勝的辦公桌前,關切地問道。

    看著張峰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劉長勝一陣恍惚。雖然這幾年來,劉長勝私放德銘集團的走私物資,收受張峰送上的賄賂,足以能讓劉長勝槍斃好幾次的了。但是真正面對徐海平的死訊,劉長勝不由遍體寒意,毛骨悚然。

    「沒,沒事。張總,今天過來有事嗎?」劉長勝擦了擦頭上快要滴落下來的冷汗,想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顫抖。

    「劉關長,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咱們哥倆誰跟誰呀。」張峰看了劉長勝一眼,笑著在劉長勝的對面坐了下來。從隨手拿著的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到劉長勝的面前,笑道:「我來,還不是來請劉關長幫忙的。我們公司的客戶催得急,所以想請劉關長幫忙疏通一下,今天能不能就把我們公司那批進口的電子元件通關。」

    劉長勝終於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看了看面前笑容依舊的張峰,又看了看放在桌上,他已經從張峰手裡接過無數次的那個大信封。最後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卻如同一張揉皺的白紙。

    「好,劉關長,太感謝了。公司還有點事情,我就不打擾劉關長工作了。兄弟恭候您的佳音。」張峰笑呵呵地站起身來,朝劉長勝拱了拱手。接著,湊到劉長勝的耳邊低聲說道:「劉關長,請放心,這筆業務完成後,我們公司就準備轉型了,以後和你打交道的機會恐怕就少了。不過,我張峰永遠認你這個朋友。」說完,張峰拿起小包,轉身往門口走去。

    「張峰。」張峰快走到門口的時侯,身後傳來劉長勝的叫聲。

    張峰笑瞇瞇的轉過頭,問道:「劉關長,還有事?」

    「張峰,徐」說到一半劉長勝馬上意識到自己向張峰求證,是一件多麼傻的事情。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勉強露出一絲極其難看的笑意,道:「哦,沒事。你放心,你們公司的這批電子元件我會讓他們盡快通關的。」

    張峰看著劉長勝,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劉關長,你剛才是不是想問徐海平跳樓『自殺』的消息。其實,在來的路上,我也聽說了。」說完,直接拉開門,走出了劉長勝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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