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這倒是個好借口
陳寧和高晉出了百味佳,遠處警笛的聲音呼嘯著,陳寧登上了高晉的車,向縣委招待所失去。在路上,陳寧還是掏出了手機給公安局長王德撥打了電話。
王德聽說百味佳有人鬧事,文麗遭人調戲,楊傑被打,立刻向陳寧說道:「陳書記,你放心,我親自去處理這個案子。」王德平時和高晉的關係很好,知道文麗和高晉的關係以及楊傑的身份。高晉的女人遭人調戲,省委常委的兒子被人毆打,這還了得。
陳寧最後還補充了一句:「王局長,為首的那個人曾經說自己是縣長的弟弟,你查一下是否屬實。」
「好的,陳書記,我查清後,立即向你匯報。」王德聽說領頭鬧事的人自稱是縣長的弟弟也是一驚。
接到報警,今天來百味佳出警的警察領頭的是黃德民,如今黃德民雖然是個普通民警,但是他曾經擔任過交警隊長,資歷擺在那兒,所以在城關鎮派出所除了所長和指導員外,黃德民隱隱是普通民警中的老大。
百味佳,黃德民是清楚的,老闆文麗和縣裡的領導關係不一般,縣裡的許多部門都把接待放在了百味佳。今天居然有人在百味佳鬧事,黃德民不敢怠慢,急忙帶人趕到了百味佳。
「什麼人在這兒鬧事?」黃德民一馬當先跑進百味佳,大聲喊道。
「黃警官,鬧事的人都被我們抓住了,都在那間包房呢。」文麗看到警察來了,連忙走出,作為新河一個知名飯店的老闆,當然認識這個前交警大隊大隊長的。
「文老闆,你沒事吧,具體是怎麼回事?」黃德民知道這個女人和縣裡領導的關係很好,連忙關切的問道。
「謝謝黃警官了,我沒事。一幫流氓不但非禮了我們飯店的服務員,而且還想非禮我,我的一個朋友過來阻止,竟然被他們毆打了一頓。現在被我們飯店的服務員和廚師都給抓起來了,就在裡面。」文麗引著黃德民走到那間包房門口,指了指裡面說道。
黃德民往裡面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原來袁明和他的手下被廚師和服務員打倒以後,更是被楊傑砸了每人一個啤酒瓶,各個都是血流滿面的,樣子很難看。
「文老闆,你們下。」黃德民小聲的在文麗的耳邊說道。
「黃警官,這可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再說了,他們打的人可是振華建設集團的楊總。」文麗說道。
黃德民一聽頓時吃了一驚,振華建設集團,黃德民是知道的,接替自己弟弟黃德強的公司,承建了鄉鄉通的公路建設工程,並且據黃德強的瞭解,振華建設集團的老闆楊傑還是省委常委、省城臨州的市委書記楊萬年的兒子。一個省委常委的兒子被打傷了,哪還了得,黃德民有些慶幸自己此次帶人出警,自己這段時間看來運氣不錯,先是幫著縣委陳書記處理了陳書記妹妹被人冤枉的案子,現在又碰上了楊傑被打的案子,處理好了,不就能和楊傑搭上關係了嘛。黃德民這下沒有任何猶豫了,一揮手招來自己帶來的其他民警和聯防隊員,指著躺在裡面的袁明和他的手下說道:「把這些鬧事的人都銬了,先送到醫院去包紮一下,然後通通帶回派出所。」
然後,黃德民轉頭笑著對文麗說道:「文老闆,請問楊總在哪裡,我這兒例行公事,要給你和楊總錄一下筆錄。」
「黃警官,你跟我來吧。」對於黃德民的來事,文麗笑了笑,然後領著黃德民來到了原先陳寧剛才吃飯的那個包房。原來,陳寧和高晉走後,楊傑重新回到了包房,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那裡吃喝。
「楊總,您好,我是城關鎮派出所的黃德民,例行公事,向您瞭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做一下筆錄。」黃德強跟著文麗走進了包房,見一個臉被打成熊貓的年輕人正坐在裡面自斟自飲,知道此人就是楊傑,未等文麗介紹,連忙上前恭敬是說道。
楊傑看到文麗帶著一個警察進來,那個警察言語恭謹,稱自己叫黃德民,而且和承建了一部分鄉鄉通公路的恆元建設的老闆黃德強面目有幾分相像,停下手中的筷子,想朝著黃德民笑一笑,但是臉上的肌肉一抽動,頓時一陣疼痛。
「你是黃德強的大哥吧,我是楊傑,有什麼需要問的儘管問吧,這幫王八蛋,打得可真狠啊,我到現在還疼得厲害。」楊傑捂著自己的臉說道。
黃德民聽楊傑認識自己的弟弟黃德強,而且還認出了自己,心中一陣暗喜,連忙笑著的說道:「楊總,您說得沒錯,我就是黃德強的大哥。」然後又換了一副關切的神情說道:「您沒事吧,您放心,這個案子我們一定秉公辦理,給您和文老闆一個交待。」
楊傑見這個黃德民很識時務,既然是黃德強的大哥,想必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就和文麗一起,向黃德民詳細的訴說了事情的過程,錄完筆錄後,楊傑也就隨即離開了百味佳,驅車前往縣委招待所和陳寧、高晉會合。
再說,陳寧和高晉來到縣委招待所陳寧的住處。陳寧吩咐服務員小孫拿了一些冷菜、熟食,高晉則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一瓶特供茅台,兩人在會客室裡慢慢的喝起來,等著楊傑到來和王德的調查情況。
沒過多久,楊傑錄完筆錄,匆匆趕來了。不一會兒,王德的電話也打來了。
「陳書記,我們調查過了,在百味佳鬧事的人都是明陽一家建築公司的,為首的那個人是袁縣長的堂弟袁明,他們今天是到新河來交投標書的。你看該怎麼處理。」王德已經瞭解了袁明是縣長袁華的堂弟,連忙向陳寧匯報,並且請示如何處理,畢竟鬧事的人是縣長的堂弟。
陳寧這才明白了,原來袁華向胡振軍介紹的那家明陽的建築公司,是他自己堂弟的公司。陳寧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高晉和楊傑,臉上微微一笑,對王德說道:「先把他們關起來再說,具體怎麼處理,聽一下受害人的意見。」
「明白了,陳書記。」王德當然明白陳寧的意思,聽一下受害人的意見,也就是說讓他聽楊傑的意見,楊傑如果願意和解,那就和解,如果不願意和解,那就按照有關法律進行處理。即使袁華打電話來說情,只要抬出受害人是省委常委的兒子,那袁華還敢說個屁啊。
「我已經和王德說好了,怎麼處理,你看著辦吧。不過領頭的那個確實是縣長袁華的堂弟袁明。」陳寧掛了電話後,向楊傑說道。
楊傑和陳寧碰了一杯,表示感謝,不以為然的說道:「哼,縣長袁華的堂弟,打了我,我管他是誰的表弟。」然後摸著臉上的瘀傷,惡狠狠的說道:「先關他們兩天,我再慢慢和他們算帳。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打我了,沒有二十萬休想過門。」說著,轉頭對高晉說道:「你也叫嫂子報一個損失金額,以及精神損失費,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這還用你教,敢調戲文麗,不但要他們賠錢,還得讓他們在看守所待上一段日子,我要找人好好的招待招待他們。」高晉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剛才要不是陳寧拉著,他早就上去打了。
好好的一頓晚飯,結果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楊傑挨了打,高晉也因為文麗差點遭人非禮,興致不是最高,三人喝完一瓶酒後,也就結束了。
第二天上午,陳寧還惦記著在臨州的胡秋月姐姐,坐上了車,往臨州趕去。正當陳寧趕往林州的路上,袁華接到了自己堂弟媳哭哭啼啼的電話,說是袁明昨晚在新河不但被打了,而且還被抓進了公安局。
袁華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頓時眉頭一皺,昨天袁明去新河交標書,袁華是知道的。晚上袁明還邀請袁華一起到百味佳吃晚飯。袁華考慮到現在是新開河景觀整治工程招標的關鍵時刻,自己和袁明一起在新河吃晚飯不太方便,百味佳又是新河幹部都去吃飯的地方,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也挺麻煩的。報著謹慎心態的袁華沒有答應和袁明一起吃晚飯,下班後直接回到了明陽的家裡。沒想到,袁明在吃晚飯的時候,不但被打了,而且還被抓進了公安局。
下星期一就要開標,袁華一定得要吧袁明給弄出來,不然萬一別人拿這事做文章,袁明的公司就有可能中不了標了,那就意味著袁明給自己許諾的那一百萬的分成也打了水漂。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袁華連忙拿起電話給公安局局長王德打了電話。
「王局長嗎?你好,我是袁華啊。」電話接通後,袁華很客氣。第一因為王德畢竟兼著政法委書記的職務,是新河的縣委常委,不用於其他的委辦局領導。另一方面,自己還有事求著王德把袁明放出來。
「哦,是袁縣長啊,你好,你好。請問袁縣長有什麼指示嗎?」王德一接到袁華的電話,就知道袁華是為了什麼事。但他故意裝作什麼不知道的樣子問道。
「王局長,我聽說昨天晚上,你們公安局抓了幾個從明陽來新河投標的客商,有這種事嗎?」袁華聽到王德對自己還是很客氣的,便直接問道。
「這個,我倒不太清楚。袁縣長,你請稍等一下,我瞭解一下情況,再向你匯報。」王德故作不知的說道。
掛上電話以後,王德便直接打電話給了楊傑,由於高晉的關係,王德和楊傑也走得挺近的。
「楊總,昨天在百味佳打你的那個人是我們新河縣長袁華的堂弟,剛才袁縣長打電話過來,向我瞭解這件事,你看怎麼處理?」王德不知道昨晚楊傑和陳寧在一起,依照陳寧的吩咐徵求楊傑這個受害人的意見。
「王局,你就直接告訴你們那個袁縣長,就說他那個堂弟打的是我,我堅決要求嚴肅處理。有什麼事,讓他直接來找我。」楊傑在電話裡,語氣十分囂張的說道。
王德也放下了心,把事情推到楊傑的頭上,自己對袁華也好交待。和楊傑通完電話後,王德便撥通了袁華的電話,假裝已經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向縣長袁華匯報情況。
「袁縣長,事情瞭解清楚了,昨晚確實有一幫人在百味佳飯店調戲百味佳的老闆文麗,非禮女服務員,還打傷了人,被我們城關鎮派出所給抓起來了。那幫人確實是來新河投標的,來自明陽的客商。」王德向袁華匯報道。
「王局長,我可聽說那些明陽的客商好像也受了傷吧?」袁華聽到王德的匯報,以為袁明沒有表露出他是自己堂弟的身份,對袁明這一成熟的表現,袁華心裡暗暗誇獎袁明。
「是的,袁縣長,後來雙方的衝突升級,雙方都有受傷,不過我們已經對他們及時進行了救治,他們問題不大。」
「王局長啊,那些來我們新河投標的明陽客商是來支持我們新河的經濟建設的,如果沒什麼大問題,我看就把他們放了吧,我們也應該適當照顧一下支持我們新河經濟建設的客商嘛。」袁華聽到自己堂弟的傷勢不重,也放下了心,隨即搬出了一通大道理。
王德一邊聽,一邊暗罵袁華無恥,給自己堂弟說情,還要搬出一大堆的大道理來,等袁華說完後,王德裝出一副很為難的口氣對袁華說道:「袁縣長,有個情況我還沒有向你匯報,這些明陽的客商打傷的人是振華建設集團的楊總。」
振華集團袁華是知道的,就是承建鄉鄉通公路的承包商,但是振華集團的老闆楊傑,袁華可不知道他的身份,聽王德說袁明他們打傷的是振華集團的楊傑,袁華皺了皺眉頭,楊傑作為一家大型建築公司的老闆,也是個有頭有面的人,但是轉念一想,楊傑也不過是個生意人,而且在自己的管轄區內承建工程,即使打傷了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到這裡,袁華笑著對王德說道:「王局啊,楊總那裡,請你打個招呼,畢竟大家都是來為新河的經濟建設出力的嘛,大家和解一下,就算了,告訴楊總,下個星期我去看望他。」
袁華想,自己作為新河的縣長做個和事佬,楊傑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畢竟讓袁明出來,那是最重要的。
「袁縣長,楊總可是堅決要求我們公安機關嚴肅處理。」王德繼續在電話裡說道,心裡卻感覺一陣陣的好笑,看來袁華壓根就不知道楊傑可是楊萬年的兒子。
「王局啊,你要做做楊總的工作嘛,大家都是來新河的客商,再說,我下個星期會去看望那個楊總的,楊總總不能不給你我這個面子吧。」袁華顯得有點不高興了。
「袁縣長,你可能不知道楊總是什麼人吧?」
「是什麼人?」聽到王德的話,袁華也是一愣。
「那個楊總可是省委常委、臨州市委楊書記的兒子,這次他的態度很強硬,我們也很難辦啊,畢竟是明陽的客商不但調戲文老闆、非禮女服務員,還先動手打了來阻止的楊總。」王德忍住了笑,把楊傑的身份告知了袁華。
袁華一聽,一下子就呆住了。心中對袁明真是恨透了,這個袁明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打的人竟然是省委常委的兒子。袁華很鬱悶,心道,新河怎麼有這麼多省委常委的子女,除了常務副縣長高晉是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的兒子,居然連振華集團的老闆也是省委常委的兒子。
王德聽到電話理袁華沒有聲音了,連忙叫道:「袁縣長,袁縣長。」
袁華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道:「王局,我在聽著呢?」
「袁縣長,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一方是來新河投標的明陽客商,弄不好會影響新河的經濟建設,造成不良影響;另一方不但也是來新河參加建設的客商,還是省委領導的子女,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袁縣長還是請你指示吧。」王德苦著臉,向袁華說道。
袁華一聽,心道,你王德當我傻啊,楊傑要求嚴肅處理,我卻命令你把人給放了,那我不是就得罪了這個省委常委的公子了嗎。但是轉念又一想,這個袁明還得放出來啊,不但是自己的堂弟,而且還關係到自己以後那一百萬的分成啊。袁華分析了利害關係後,朝王德問道:「王局,現在振華集團的楊總是否還在明陽嗎,如果在的話,我今天親自上門,去看望楊總。楊總在我們新河受了傷,我作為縣長是有責任的,我要代表我們新河縣政府向楊總表示歉意。」
袁華考慮到,雖然袁明打傷了楊傑,如果處理的好,不但袁明可以放出來,而且自己還可以趁機和這位省委常委的公子好好結交一番。
王德也不得不佩服袁華的腦子轉起來很快,一聽到楊傑是楊萬年的兒子,態度立刻就兩樣了,絕口不提自己堂弟被抓起來的事,居然還要代表縣政府去看望楊傑,還要代表縣政府向楊傑表示歉意。自己想拍楊傑的馬屁,還打著縣政府的幌子。
「好的,袁縣長,我馬上聯繫楊總。」王德連忙說道。
掛了電話以後,王德還得繼續聯繫楊傑。
「楊總啊,我們袁縣長說,他要代表縣政府來看望你,還要代表縣政府向你表示歉意。」
楊傑在陳寧面前表現的人畜無害,但是骨子裡也是個不安分的人,自己的老爹是省委常委,他也根本沒把袁華這個縣長放在眼裡,更不要說,他已經知道是袁華的堂弟打了自己,既然這個袁華自動送上門,正好拿他出出氣,順便通過他向那個袁明好好敲詐一番。
「王局,你就讓他來吧,我住在新河賓館801號房,我還正愁著沒人給袁明傳話呢。」楊傑在電話裡陰險的說道。王德反正裡外也不是外人。
「好的,楊總,我這就通知我們的袁縣長。」王德也笑著說道。本來他們屬於陳寧一系的人對這個袁華很不感冒,誰叫他一上任就想要跟陳寧叫板的。
得到王德的回應後,袁華連忙從家裡出來,往新河趕去,心裡還盤算著到了新河該如何和楊傑交好。殊不知,楊傑也正等著他上門出氣呢。
一個小時後,袁華來到新河賓館801室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誰啊?」房間門打開了,一個穿著低胸羊絨衫的年輕女子站在門口,火爆的身材被緊身的羊絨衫完全勾勒出來,深深的乳溝讓男人的目光無法不注意。
袁華一陣的失神,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馬上強攝住自己的心神,不自覺的吞嚥了一口唾沫,微笑著說道:「請問楊總在嗎?」
「在,請問你是?」那位年輕女子顯然對袁華剛才豬哥的樣子有所不滿,皺著眉頭問道。
「哦,我是新河縣的縣長袁華,和楊總約好的。」袁華轉移了一下自己不自覺一直晃悠在那位年輕女子胸口的眼神,說道。
一聽這個目光猥瑣的中年男子是新河的縣長,那名年輕女子連忙擺出一張迷人的笑容,熱情的說道:「原來是袁縣長啊,楊總已經在等您了,快請進吧。」說著讓開了門口,側身請袁華進門。
袁華心中不禁暗罵:這個妖精也是看人下菜碟,要不是楊傑的女人,老子就把你給上了。但臉上還微笑著衝著這個年輕女子點了點頭,走進了房間。
楊傑定的這個房間是個大套間,會客室的外面還有一間大大的陽光屋,此時的楊傑正戴著墨鏡躺在陽光屋裡曬著太陽。
「楊總,袁縣長來了。」年輕女子帶著袁華走進陽光屋,對躺在搖搖椅上的楊傑,嗲嗲的通報道。
楊傑躺在搖搖椅上壓根就沒動,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年輕女子出去。袁華心中對楊傑這樣的姿態很不滿,心裡想,這個楊傑也太托大了,你雖然是楊書記的公子,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新河的縣長,你怎麼能躺著動也不動呢。但是自己今天是來和楊傑交好了,自己還要有求於楊傑,讓袁明放出來。沒辦法,袁華只得笑著,微微俯下身,用帶著幾分恭敬的語氣說道:「楊總,你好,我是袁華,聽說你受傷了,我代表新河縣政府來看望你,並且對你這次在新河受傷,表示歉意。」
楊傑這才動了動,慢慢的從搖搖椅上坐了起來,戴著墨鏡的臉龐,嘴角上還有明顯的淤痕,看來確實是被打了。
楊傑摘下了自己戴著的墨鏡,袁華發現楊傑的兩個眼睛就像是動物園裡的大熊貓,兩個眼眶都是烏黑的。
「哎喲,楊總,你沒事吧。」袁華故作關切的連忙問道。
「袁縣長,我拜你弟弟所賜,還死不了。」楊傑冷冷的看著袁華說道。
袁華頓時心裡咯登一下,原來楊傑早就知道打他的是自己的堂弟了,連忙說道:「楊總,這肯定是誤會,誤會。」
「誤會?袁縣長,你那個弟弟可真是很囂張啊,在飯店好好吃飯不吃,就想著非禮女服務員,還想調戲文老闆,我上去想勸勸,結果被你的弟弟打成了這個模樣。這是誤會嗎?」楊傑冷哼著說道。
聽了楊傑的話,袁華頭上的汗都要下來了,如果楊傑回去把這話一搬的話,自己即使不被免職,也免不了上級領導的一頓斥責,連忙放低姿態說道:「楊總,所以今天我特地來向您表達歉意,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抬抬。」袁華還不忘給袁明求情。
「哼,放過袁明,那我這頓打?」楊傑哼了一聲。
袁華一聽楊傑的態度似乎有鬆動的跡象,連忙說道:「楊總,我一定讓袁明賠償您醫藥費。」
楊傑等的就是袁華的這句話,但是臉上依舊是冰冷的表情,說道:「不光是我,文老闆那兒也被砸得一塌糊塗,客人全被嚇光,自己也受了驚嚇,這怎麼說。文老闆可是我的乾姐姐呀。」
「賠,文老闆那裡,我也叫袁明賠償一切損失。」袁華使勁的點頭說道。
「那好吧,具體的賠償金額,我會向公安局提出的。本來,我是想讓袁明坐幾年班房的,你們新河辦不了,我讓省廳來辦,現在既然袁縣長求情,那就算了。」
袁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給這個公子哥賠點小錢,讓袁明出來也好賺大錢。結果楊傑停頓了一下,話並沒有說完,繼續聽楊傑說道:「判刑就不必了,就讓公安局拘留他十天吧,也讓他長長記性。」
袁華一聽可急了,他之所以一個勁的給袁明求情,就是想把他放出來,參加下星期一的開標。如果要拘留的話,袁明就參加不成下星期一的開標了。
「楊總,您看拘留就不必了,讓袁明多賠您一點錢吧。」袁華急急的說道。
「袁縣長,你看我是個缺錢的人嗎?」楊傑臉一沉,問道。
「哪裡,楊總的振華建設集團可是省內知名的大企業,怎麼可能缺錢呢。」袁華強笑著恭維道。
「既然我不是一個缺錢的人,我能在乎袁明那點錢嗎。不讓他負刑事責任,已經是看在袁縣長你的面子了,拘留他十天,是讓他長長記性。」說著,拍了拍袁華的肩膀說道:「袁縣長,你這個弟弟,不讓他長點記性,遲早會給你惹出大事來。」
袁華這下無話可說了,現在楊傑是佔著理,他要整袁明,那是分分鐘的事,人家不是說了嘛,新河處理不了,就叫省廳來處理。如果是這樣的話,還不得牽連到自己啊。
沒辦法,袁華此時也顧不了袁明的開標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才是最主要的,袁華又向楊傑說了不少感謝的話,只要這位大少爺不要把事情搞大就行。
袁華走後,楊傑忙不迭的撥通了陳寧的電話。
「陳書記,剛才袁華來過了,想替他的弟弟求情,被我好好的招待了一頓。他還想讓袁明早點出來,我沒有答應,讓這袁明在看守所待個十天,叫人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陳寧此時已經進入臨州市區了,聽到楊傑的話,陳寧突然想起下星期一新開河景觀整治開標,怪不得袁華這麼急了。雖說陳寧已經指示胡振軍此次開標要公平、公正,潛台詞就是不讓袁華介紹的袁明的公司中標。如今,袁明被拘留,這倒給了胡振軍一個好借口。投標公司的老闆、聯繫人都給拘留了,怎麼能再讓這種企業中標呢。
車到了省委宿舍區大門後,按照之前的老規矩,陳寧讓孟剛找個賓館住下,到明天下午來接自己。自己則一個人走進了這個生活了二年的院子。
陳寧沒有敲門,而是用鑰匙輕輕的打開了門,走進這個有著陳寧太多回憶的小屋。想像中胡秋月正在廚房裡忙碌的情景沒有發現,轉頭一看,胡秋月正在陽台門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胡姐,你早就看見我來了。」陳寧的臉上頓時聚滿了愉悅的笑容。
「嗯,我剛才坐在陽台上曬太陽,看見你走過來的。」胡秋月一改往日的火熱,臉上瀰漫著恬靜、溫柔的笑容,說話也細聲細氣的。
「胡姐,今天吃什麼?我都餓了。」陳寧走到胡秋月的面前,非常憐惜的把胡秋月攬入了懷中,輕聲說道。
「今天,我沒有做,我們出去吃吧。」胡秋月貼在陳寧的胸前,柔柔的說道。
「好的,那我們就出去吃。不過在出去吃之前,我要先吃你。」陳寧說著,突然把胡秋月橫抱在懷裡,往臥室裡走去。
胡秋月出人意料的沒有跟陳寧吵鬧,而是靜靜的躺在陳寧的懷裡,雙手環抱著陳寧的脖子。
陳寧感到詫異,從進門開始,胡秋月就表現的十分異常,沒了往日見面時的瘋狂和激情。隨之代替的是異常的溫柔、恬靜。
「胡姐,你有什麼心事嗎?」陳寧輕輕地把胡秋月放在床上,然後躺在她的身邊,輕輕地問道。
胡秋月翻過身子,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躺在自己的身邊的這個有些詫異的小男人,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是這個小男人讓自己重新得到了愛情的滋潤,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快樂。如今,他有給了自己一個做母親的機會,自己目前還平坦的小腹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為了這個將來會寄托自己一生感情的小生命,她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目前的工作。如今,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
「陳寧。」
「胡姐,有什麼事你就說吧。」陳寧已經感覺到胡秋月有話要跟自己說,溫柔的撫摸著胡秋月的秀髮,輕聲說道。
「陳寧,我已經辭去了政研室的工作,下周就要調到電氣集團去工作了。」
「胡姐,你在政研室不是工作的好好的嘛。再說,你目前已經是副處級了,不出以外的話,過兩年,你就是正處了,為什麼要辭職呢?」陳寧感到很意外。
胡秋月看著陳寧,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目光更加了柔和了。
「陳寧,你已經給了我一個孩子。謝謝你。」
陳寧聽到胡秋月的話,人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直愣愣的盯著胡秋月,目光中充滿了震驚、喜悅和愧疚。
「胡姐,你說得是真的?」半天陳寧才迸出了這麼一句。
胡秋月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上個星期去做了檢查,已經快二個月了,上次你來的時候,正好是我的排卵期,我沒有用任何措施,就是想準備要個孩子,沒想到真的有了。」胡秋月的臉上充滿了喜悅。
陳寧心裡暗算了一下,上次過完年,來到臨州告訴胡秋月自己結婚的消息,離今天正好兩個月了。那天,胡秋月瘋狂的要了自己四次,陳寧當時還以為胡秋月是受到了刺激。但是自己胡秋月已經提出過好幾次要結婚的要求,但是胡秋月就是不答應,反而還一個勁的撮合自己和張楠。原來,從那天起,胡秋月就存著要自己一個孩子的心。
「胡姐,我」陳寧感覺自己的眼睛模糊了,想說點什麼,但是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著了一樣。
「陳寧,你什麼也不要說了,我想要你的一個孩子,我早就想好了。你知道,我是個孤兒,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是你給我帶來了我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你能給我一個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有了這個孩子,將來我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我會把他生下來,並且養大。他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是我和自己最愛的男人生的孩子,有了他,我就足夠了。」胡秋月輕輕地說著,眼中閃爍著幸福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