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省委常委們()
第二天一早，陳寧早早地來到了省委招待所。在一號樓門口，司機小何正在擦洗車子。雖然後勤處有定點的洗車維修點，但小何一直堅持每天早上擦洗檢查一遍車子，把車擦得乾乾淨淨的，車子性能確定沒有任何問題。看見陳寧過來，小何朝著陳寧微微一笑，看著意思好像是接納了陳寧作為周長平的身邊人。陳寧也朝小何笑了一下，上前敲了敲門。
裡面的服務員打開了門，陳寧走進去看見周長平正坐在餐桌前，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著文件。陳寧上前，恭敬地叫了一聲：「周書記。」
「哦，陳寧來了，早飯吃過了嗎？沒吃，坐下一起吃。」周長平抬頭招呼了一下陳寧。
「周書記，我吃過了，您慢慢吃。」說完，遠遠的站在門口。畢竟，近距離盯著一個人吃東西是很不禮貌的。
陳寧發現周長平的早飯還是挺簡單的，桌上擺著一碗稀飯、兩碟醬菜、一杯牛奶和幾片麵包，也算是小小的中西結合。
周長平夾了兩筷醬菜放在碗裡，草草的扒完了一碗稀飯，喝了兩口牛奶，問道：「今天的日程是怎麼安排的？」
陳寧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了日程安排，介紹道。
「今天上午九點，安排了臨州市委書記楊萬全、清平市委書記曾子強兩位同志向您匯報工作。
十點一刻，您出席臨州國際商業中心的剪綵儀式。
十一點半，接見來訪的歐洲商務代表團，並參加中午的冷餐會。
下午一點半，召開省委常委會，主要是研究交通廳、水利廳、旅遊廳的人事安排和聽取省電器集團改制工作的匯報。
晚上六點，您參加民政部副部長的歡迎晚宴。」
周長平皺著眉頭聽完，思索了一下，說道：「哦，那個臨州國際商業中心的剪綵儀式我就不去了，上班後你通知一下政府辦公廳，請郭副省長出席一下，這個我會跟萬全說的。臨州市和清平市工作匯報完之後，你請組織部的高部長和朱秘書長到我辦公室來。」
郭副省長還是省委副書記，是從鄰省調過來的，大概還過不了兩個月就要接替柴省長，成為政府的一把手了。
「好的，周書記。國際商業中心的剪綵，通知政府辦公廳，請郭副省長出席；上午臨州、清平二市匯報結束後，請高部長和朱秘書長到您的辦公室。」陳寧一邊聽，一遍迅速的記錄著，記錄完重複了一遍。
周長平點了點頭，往樓上走去，說道：「我去換一下衣服，準備上班。」
周長平上樓後，迅速把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放入周長平的包中，然後拎著包站在樓梯下，靜靜的等候周長平。
來到辦公室，陳寧先到裡間，把辦公桌整理了一下，把包裡的文件拿了出來，放在桌上。然後給剛坐下的周長平泡了一杯茶，說道：「周書記，您還有什麼指示？」
周長平想了一下，說道：「待會，請萬全同志先進來吧。」
「好的，周書記。」陳寧退了出來。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陳寧先通知了省委常委、臨州市委書記楊萬全，周書記要聽他匯報，請他馬上過來。接著通知朱秘書長和高部長十點左右周書記要見他們，因為把握不住兩個市委書記匯報的時間長短，說了個大致時間，並表示具體時間自己另行通知他們二位領導的。陳寧估計由於常委會上有重要人事安排，周長平先要在會前跟自己一系的常委先通通氣。
打完幾個電話，想想省電氣集團自己不太熟悉，遂又拿起電話，問辦公廳綜合處要了一份省電氣集團的介紹和近期的經營情況說明。聽到省委秘書要的文件，綜合處迅速的整理好，不到十分鐘，綜合處處長就親自送了上來。
之江電氣集團的前身是省機電工業局，總資產二百三十億，擁有之江機電股份有限公司和之江自動化儀表股份有限公司兩家上市公司，下屬子公司達三十五家。產品主要集中於發電設備、輸配電設備、重型裝備、電梯、機床、印刷包裝機械、軌道交通設備、環保設備、機械基礎件、壓縮機、自動化儀器儀表、紡織機械等領域。從本世紀90年代開始，公司銷售收入一直居全國機械工業前茅。同時，公司還承擔著國內外一系列重點工程任務，先後為長江三峽工程、西氣東輸工程、秦山核電站等國家重點項目提供優質裝備和產品，並先後承包了伊朗薩漢德火電機組、巴基斯坦木扎伐戈電廠、緬甸廣寧電廠等一批標誌性海外工程項目。曾經為之江的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但近年來，面對國內外裝備製作業企業的競爭，由於缺乏技術創新，產品品種單一，技術落後，出現了市場萎縮，利潤下滑的現象。特別是去年，電氣集團整體虧損了十二億，三十五家子公司有三分之二的企業已經停產或半停產，大量職工已經下崗回家。這也是周長平上任後，急需要解決的問題。所以今天的常委會特意安排了電氣集團進行工作匯報。
陳寧正看著電氣集團的經營情況說明，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陳寧起身開門。進來一位五十歲左右的瘦小男子，陳寧一見就知道是省委常委，臨州市委書記楊萬全，連忙說：「楊書記，您好。」
楊萬全雖然沒有見過陳寧，但剛才在電話中已知道他是周長平的新任秘書。便客氣的含笑朝陳寧點了點頭，說道：「陳秘書，周書記在吧？」
「周書記已經在裡面等著了，楊書記，請跟我來。」楊萬全畢竟是省委常委，陳寧不敢托大，恭敬的說道。
陳寧領著楊萬全，走進周長平的辦公室，給楊萬全泡了一杯茶，然後退了出來，繼續看他的文件。畢竟，一個省委常委找省委書記匯報工作，不是他一個秘書能在旁邊聽的。
不久，清平市委書記曾自強也來了。陳寧泡了一杯茶，請曾子強在沙發上坐下。沒有省委常委頭銜的曾子強有幾分自來熟，對初次見面的陳寧顯得很親熱，並暗示陳寧有什麼事盡可以找他。怪不得周長平昨天在找他談話時，要強調絕對不允許他打著周長平的旗號，做違反紀律的事。
周長平和楊萬全談的時間比較長，將近四十分鐘。而曾子強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陳寧迅速聯繫了朱秘書長和高部長，請他們過來。
由於省委大院的五棟樓，三樓是相連的，所以兩位省委常委很快就到了。省委秘書長朱仁華五十出頭，有幾分書卷氣。高部長有五十五、六的樣子，長得比較胖。見到陳寧，高部長笑著用他軟軟的、肥厚的手掌跟陳寧握了握手。而朱仁華大概是因為省委秘書長是他們這些秘書直接領導的關係，只是微微和陳寧點了下頭。
兩人在周長平的辦公室一直呆到十一點鐘。陳寧坐在外間想道：省委秘書長肯定是緊跟省委書記的，周長平之前是主管黨群的副書記，那高部長也應該是周長平的人。想起昨天的陶副書記，陶副書記的秘書是高部長的兒子，又聽小侯說過，陶副書記和高部長是老戰友，那說明陶副書記也是跟周長平站同一陣線的。倒是現在省委主管黨群的萬副書記和主管宣傳的趙副書記，陳寧沒見過，估計不是周長平一系的。周長平在常委會中的嫡系經過一個上午，基本呈現在陳寧的面前了，分別是主管政法的陶副書記，組織部高部長，朱秘書長以及省委常委、臨州市委書記楊萬全。
中午，周長平接見了歐洲商務代表團。在與歐洲商務代表團的會談中，周長平舉止大方得體，語言睿智幽默，賓主雙方談得非常盡興，那個大鬍子的團長一再表示會加強與之江省的經貿合作，並表示自己非常希望能在自己阿爾卑斯山腳下的農場裡接待周長平。也讓陳寧見識了周長平作為一名華夏國跨世紀高級幹部的風采。
下午一點，省委常委會準時召開。陳寧作為周長平的秘書列席了會議，陳寧拿著筆記本坐在會議記錄員旁邊的角落裡。這個角落極不起眼，陳寧就像一個躲在黑暗裡的偷窺者，看著一群之江省最有權勢的人，是如何決定之江省另一群官員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