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白瓊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感到萬分為難，或許那句老話說得沒錯，一山不容二虎，她不該把他們倆安排在一起的。
「爸爸……」貝貝委屈地拉著顧夜澤的衣角，聽起來像是要哭。
顧夜澤心疼地蹲下身把她抱了起來，溫柔地問：「怎麼了？貝貝。」
「為什麼叔叔現在都不喜歡貝貝了？以前叔叔會對我笑，可是現在叔叔都不笑了。」貝貝嘟著嘴，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白瓊聽了，心裡百味雜陳，她知道貝貝很依賴顧夜澤，也很依賴沈熠城，然而他們的關係不和，因此牽扯到了貝貝身上，有些不應該。
顧夜澤緊鎖雙眉，不知該如何解釋。
「貝貝，叔叔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還是喜歡你的。」白瓊安慰道。
除了這麼說，她也不知道能怎麼解釋了，小孩子的思維沒那麼複雜，能怎麼簡單就怎麼簡單吧。
「真的嗎？爸爸。」貝貝不確定地抬起頭，用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顧夜澤問。
顧夜澤點了點頭，「嗯。」
*
在白瓊的苦口婆心勸說之下，顧夜澤還是厚著臉皮跟她一起走了出去，來到了沈熠城的車邊，白瓊試探地看了一眼沈熠城的表情，見他沒什麼反應，便給顧夜澤打開了車門，讓他和貝貝坐了上去，她正準備坐上去時，沈熠城卻冷冷地命令道：「坐我旁邊。」
她的動作定格了一秒，隨即乖乖地走到前面，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看著他陰沉沉的臉，她緊張地嚥了嚥口水，看來這次的旅行注定不愉快了。
世界上最困難的事莫過於讓沈熠城能給顧夜澤好臉色看，只是白瓊至今都沒有搞懂，沈熠城究竟為何如此討厭他？
可是她知道了，問了就等於是找死，所以她識相地選擇閉口不提，只能一個人在心裡瞎琢磨。
沈熠城始終冷著一張臉，顧夜澤和白瓊也都心裡有數，誰也沒有說話，就在氣氛尷尬得可怕的時候，車裡突然響起了貝貝稚嫩的童聲：「叔叔。」
「嗯？」沈熠城立刻就回應了她，白瓊微微側過頭，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舒展了不少，果然他很愛貝貝。
「老師說叔叔心情不好才不愛笑了，叔叔為什麼心情不好呢？」她像個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經地問。
沈熠城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瓊，那眼神冰冷得似乎可以瞬間把她原地凍結，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呃……貝貝，叔叔在開車呢，別問他問題。」白瓊只好收拾自己的爛攤子，替沈熠城解圍。
「好吧……」貝貝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乖乖地選擇不問了。
這樣僵硬的氣氛，讓白瓊覺得坐在車上度秒如年，好在車子終於開到了機場，一停車，白瓊就迫不及待地開了車門走下去，彷彿一隻被囚禁在牢籠裡多年的鳥兒終於重獲自由。
顧夜澤抱著貝貝走下車，貝貝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出了聲。
「爸爸，我餓了……」她小聲地對顧夜澤說。
顧夜澤蹙眉，他忘了他們還沒吃早飯，便把貝貝交給白瓊，對她說：「我去買點吃的。」
白瓊微微地點點頭，正好她也餓了，一會坐飛機可是一兩分鐘的事，肚子沒這麼強的毅力能撐住。
顧夜澤邁著長腿快速地向附近的一家蛋糕店走去，白瓊試探地看了一眼冷著臉的沈熠城，問道：「城，你要吃嗎？」
「不必。」他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她只是失望地「哦」了一聲。
「叔叔，老師說要按時吃飯才乖，你不乖哦。」貝貝生氣地指責他道。
白瓊微微一愣，隨即附和地點了點頭，「是啊。」
自然，下一秒，她就收到了沈熠城向她投來的一記冷光。
「咳咳。」她故意乾咳了幾聲，不再多話。
顧夜澤提著一袋蛋糕快速地向他們跑了過來，不好意思地說：「時間緊迫，我也只能在附近的蛋糕店買點蛋糕給你們充飢了，希望不要嫌棄。」
「沒關係。」白瓊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抓了幾個小蛋糕開始吃了起來，對她來說，飢餓的時候有得吃就是莫大的幸福了，還挑剔什麼。
貝貝抓了幾個小蛋糕跑到沈熠城面前，熱情地說：「叔叔，吃蛋糕。」
沈熠城淡淡地搖了搖頭，溫和地說：「我不吃蛋糕。」
「可是叔叔會餓的。」貝貝認真地說，「而且蛋糕很好吃呀。」
「叔叔不愛吃。」他再次耐著性子對她說。
貝貝突然鼓起了嘴，任性地說：「叔叔不吃的話，我也不吃了。」
「貝貝！」顧夜澤提高了音量，語氣帶著些許慍怒，「胡鬧什麼？乖乖把蛋糕吃了！」
「幹嘛對她那麼凶？」沈熠城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隨後蹲下身，溫柔地揉了揉貝貝的頭髮，說：「貝貝乖，把蛋糕吃了，叔叔也吃，好不好？」
白瓊和顧夜澤都看呆了，沒想到沈熠城居然為了貝貝摘下冷酷的面具，這樣溫柔又耐心的他，平時真是少見。
「好。」貝貝開心地笑了，拿起一個小蛋糕往沈熠城的嘴裡送去，沈熠城配合地張開嘴，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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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嗎？」貝貝問。
「好吃。」沈熠城微笑著點點頭，從她手中拿起一個小蛋糕往她嘴裡送去，「來，貝貝也吃。」
貝貝很聽話地張開嘴，兩人就一直互相喂對方吃蛋糕，像極了一對溫馨的父女。
「他很愛貝貝。」白瓊微笑著說。
顧夜澤低聲地笑了笑，「這麼看來，我似乎沒理由討厭他。」
「他……是一個很讓人討厭的人，可是有時候，又讓人莫名地討厭不起來。」白瓊沉吟道，神情恍惚。
「我和他相比呢？」顧夜澤順著她的話問，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很想知道的問題。
「他和你沒有可比性。」她淡淡地說，顧夜澤卻聽不出這句話的含義。
*
他們填飽了肚子，就一起進了機場，檢完票之後登機，沈熠城和顧夜澤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坐下，白瓊環顧四周，看到自己的座位號剛好在沈熠城旁邊，便在他旁邊的座位坐了下來。
「你是故意選的座位號嗎？」她的心裡抱著一絲期望，小心地問他。
沈熠城拿出眼罩戴好，敷衍地說：「隨便亂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