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站在門外,並不知道戚如畫在魏逸軒那兒吃了癟,也不知道戚如畫正氣惱著。
她實話實說解釋道:「姑娘,我也想讓你多睡會兒!可是七王爺、竇少爺、五王爺、還有王妃他們來了,在樓下都坐了好一會兒了。是他們著急,想要帶姑娘去買些東西,所以讓我來喊你!」
戚如畫眼睛豁然瞪大,驚聲反問道:「你說,七王爺和竇宵來了?連五王爺和心凝妹紙也來了?」
珍珠在門外應了聲,道:「是呢!五王爺和王妃說,明兒個姑娘出嫁,他們就是姑娘的娘家人。今兒個一定要給姑娘買些嫁妝什麼的,讓姑娘體體面面的嫁進侯府!」
戚如畫心下唏噓,這尹星湛和魏心凝對她倒真是夠意思。明知道她有一座金礦山日進斗金,而魏逸軒也是富可敵國的主兒,卻還是要送她嫁妝!
她摸了摸鼻子,心中的鬱悶被這抹溫暖的關懷掃的乾乾淨淨。
她衝門外吩咐道:「珍珠,去打盆清水過來,我這就起了!」
珍珠應了一聲,笑道:「姑娘,我已經打了水來,您開門讓我進去服侍您梳洗吧!」
戚如畫這時候彎身穿上鞋子,一邊應下聲來,一邊跳下床要去開門。結果腳一落地,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拱去。
「啊!」戚如畫低呼一聲,臉都驚的變了顏色。
「噗!小心!」耳畔,魏逸軒噴笑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邪惡。他一隻手快而精準的摟住戚如畫的小蠻腰兒,將其緊緊扣住。
「小乖,別激動嘛!摔了我會心疼的。」魏逸軒肉麻兮兮的調侃出聲。
戚如畫深呼一口氣,沖魏逸軒憤憤的吼道:「你這個渣男,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哼!」
一手甩開魏逸軒,戚如畫邁著酸痛的雙腿,朝門口走去,徒留下魏逸軒在她身後壞笑不停。
門打開,珍珠走進來的時候,赫然看到魏逸軒在房間裡,當下就驚聲嚷嚷道:「哎呀,侯爺你怎麼在戚姑娘房裡呀?這明兒個就是大喜之日,你們今天不能相見,不吉利的!你快走,快走!」
珍珠沒頭沒腦的吼了一聲,隨即放下水盆,顧不得什麼身份尊卑,揚手就過來推搡魏逸軒。看的出來,小丫頭很迷信!
魏逸軒被珍珠以下犯上推的直朝後退,臉上有少許尷尬無奈。
戚如畫見狀,壞心肝的笑出聲,沖魏逸軒揮手做了個『拜拜』的動作,「呵呵,侯爺慢走,侯爺不送了啊!」
魏逸軒很想說他不走,很想說府上的事情都忙完了,他要陪在戚如畫身邊一刻不離開。然而珍珠那丫頭,這個時候好強悍的將他整個人推到窗戶邊。
她單手推開窗戶,然後指著大街對魏逸軒說:「侯爺,你趕緊走吧!明兒個我們家姑娘就是你夫人了,你就算再怎麼猴兒急,也不差一天了是不是?你這樣私下在婚前跟我們家姑娘見面,被人知道了會說我們家姑娘不懂禮數的!」
說一千道一萬,但凡是關乎到戚如畫的,魏逸軒就徹底辯駁不了了。烈焰皇朝對於婚前男女,的確是有不要相見的說法。據說會沖了喜氣,新娘子婚後容易不孕什麼的。
雖然對於這麼荒謬的說法,魏逸軒是不相信的,但是很明顯珍珠很相信,所以他今兒個不得不暫時遠離戚如畫了!
他百般不捨的看了眼戚如畫,隨後眨著眼睛說道:「小乖,明天你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咱們明天見了!」
戚如畫很想丟給對方一句——『滾,有多遠滾多遠!』
然而張口,話到嘴邊了,看著魏逸軒臉上明顯不願離開似的樣子,戚如畫心下一動,脫口便應道:「嗯!知道了。」
魏逸軒一下子心花怒放起來了,「乖!那我走了!」
戚如畫點頭,「嗯!」
魏逸軒又說:「我真走了!」
戚如畫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知道了!」
魏逸軒再說:「我真的真的要走了!」
戚如畫忍俊不禁,對這個幼稚的男人很無奈的點頭應道:「我也真的真的知道了!」
魏逸軒開口,又要再說什麼,珍珠便在這個時候跳上前,好凶悍的嚷道:「侯爺,請您趕緊走吧,您這樣子要墨跡到晚上麼?」
「噗!」戚如畫被珍珠這話逗的噴笑出聲。平時怎麼就沒看出來,珍珠是個慢熱型兒的彪悍妹紙呢?哈哈哈……
魏逸軒沒想到自己會被珍珠這個小丫頭訓斥了,他嘴角一抽,只覺得一口血橫在嗓眼兒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
他哼了聲,對珍珠說道:「你個臭丫頭,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信不信我讓夜夕不娶你!」
珍珠對於魏逸軒的威脅毫不在意,「哈!那真要謝謝侯爺了,我還不想嫁呢。現在,請侯爺快些離開好嗎?」
「你!」魏逸軒對於珍珠這會兒的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表示極度的無語。
他哼了聲,終究是最後望了笑意盈盈的戚如畫一眼,然後飛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戚如畫梳洗打扮完,與珍珠雙雙步下樓。
怡紅院的一樓大廳,因為是白天的緣故,根本不營業做生意。所以此時,一張桌前便就坐了尹晟飛、竇宵、尹星湛和魏心凝四人。厲風端著點心香茶走過去,給幾個人續杯。
就聽竇宵猴兒急的嚷嚷道:「怎麼回事兒啊?這珍珠丫頭上樓喊如畫,都一炷香的時辰了,怎麼還沒下來呢?這都喝了幾杯茶了,難不成要把我們幾個喝死呀?」
戚如畫嘴角一抽,接言哼道:「我說竇大少爺,你是傻呀?傻呀?還是傻呀?誰讓你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喝死你也是活該!」
桌前幾個人聽到戚如畫的聲音,全都抬頭望過來。
但見戚如畫從樓梯口款款步下來,一身淺紫色印桃花的長裙,肩披雪紡青蟬翼紗。一頭烏黑油亮的青絲,挽著俏皮可愛的鸞鳳凌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一個金步搖,再無其它頭飾。既不顯得張揚的過分,又不會太俗氣!
她盈盈一握的蠻腰繫著淺金雙環如意帶子,上面掛著一個金色的香袋,腳上穿的是與裙子配套的淺紫色繡白玉蘭花的錦鞋,整個人裊裊走來,如同繁星點點的星空中唯一奪目的那抹皎潔明月,端叫一個惹人注目。
「戚姐姐,你總算是起了!再不起呀,咱們幾個可要衝上樓喊你了!」魏心凝站起身迎上前,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
戚如畫見她肚子微微凸顯,卻還到處溜躂,忙招呼她坐下,「妹紙你可別得瑟了,懷著孩子也不安分!」
魏心凝笑的一臉蕩漾,「沒事兒,這孩子可乖了。我現在身輕如燕,就跟沒懷孩子一個樣兒!」
那廂,竇宵憤憤的對戚如畫數落道:「如畫,你忒懶了,怎麼起這麼晚呀?」
戚如畫臉頰莫名其妙一紅,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昨晚跟魏逸軒徹夜縱慾的畫面。
竇宵見戚如畫不吭聲,只紅著臉做嬌羞狀,便歪頭看向珍珠,狐疑的詢問道:「哎,珍珠,你去你家姑娘房裡的時候,她在幹嘛呢?」
珍珠看著紅臉的戚如畫,笑著不回答。
魏心凝見戚如畫紅著臉,珍珠又賊笑不語,當下想到什麼,大呼小叫道:「啊!難道我那混蛋哥哥昨晚跑來對戚姐姐欲行不軌了嗎?」
珍珠笑的更賊了,「呵呵呵,王妃娘娘,您猜的太保守了!」
有些話呀,說一半留一半,讓大家盡情的去猜想,那才有意思。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聽珍珠這話,當即就明白了。
戚如畫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尹晟飛、竇宵還有厲風三個男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表情,好像要磨刀殺人似的。
她狐疑的詢問道:「嗯?這是怎麼呢?一個個紅著臉,被人煮了呀?」
三美男聽到戚如畫的詢問,互相遞了個交流的眼神兒,然後紛紛搖頭,「沒有的事兒,我們這是熱的!」
呃!戚如畫撇撇嘴兒,好吧。現在日上三竿,酷暑六月,的確挺熱的。
尹星湛開口招呼道:「如畫,咱們直接上街去吧!你明日大婚,我們都有禮物要送給你。」
戚如畫笑嘻嘻的應下來,「好呀!那溜躂累了,五王爺可要請客吃飯啊!」
戚如畫貪財的本質一向沒有改變,就算自己現在很有錢了,仍然改不掉佔便宜的惡習。只要有人給買東西,請客吃飯,她就好開心,哈哈哈!
一行人,以戚如畫和魏心凝、尹星湛在前,珍珠和夜夕尾隨在旁。而尹晟飛、竇宵和厲風三個美男子則落在後面,小聲的密謀著什麼。
就聽竇宵好氣憤的低嚷道:「呀!還有沒有天理了,讓我們一個兩個的坐在樓下傻等,那姓魏的卻在樓上坐擁美人享盡洪福!」
尹晟飛近乎歇斯底里的附和嚷道:「太過分了,太欺負人了!這個姓魏的實在太可惡了,當我們都是好欺負的麼?」
厲風在一旁哼唧道:「可不就當咱們幾個是好欺負的麼?誰讓人家最後成功抱得美人歸,而咱們三個還是光溜溜一個來著?說到底,人家有欺負人的資本麼!」
「靠!欺人太甚,竇老弟,厲老弟,咱們能嚥下這口氣不?」尹晟飛瞪著眼睛,一臉憤憤之情。
竇宵和厲風斬釘截鐵的呼喊道:「必須不能啊!」
頓了頓,兩個人反問道:「但是,不能又能咋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