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軒笑罷頓了頓,開口對夜夕吩咐道:「夜夕,本侯要交給你一項新任務。」
他的語氣很凝重,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的樣子。
夜夕雙手抱拳,誠懇地應道:「屬下聽候主子差遣!」
心下狐疑的猜測著主子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是想交給他很重要的任務吧?
但聽魏逸軒緩聲傾吐道:「本侯要你明天去睿親王府求見軒轅映瑤,然後想辦法讓她將你留在身邊做隨身護衛!」
夜夕聽到魏逸軒這話,當下就連聲誇讚道:「主子英明,竟然想到讓屬下潛伏在那毒婦身邊。主子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時刻關注那毒婦的動向,但凡她有心想要傷害郡主,屬下就一刀結果了她!」
「……」魏逸軒啞然。
半晌,才氣結的一拍桌子,怒聲叱道:「你敢!」
夜夕被吼的找不到北,訕訕詢問道:「呃,主子,屬下說錯話了嗎?主子委派屬下到軒轅映瑤那毒婦身邊不是監視對方動向,防患於未然的嗎?」
魏逸軒雙拳緊攥,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他清楚的知道著夜夕忠誠的心態,想到他若知道自己的心思定然不會全心全意守護在軒轅映瑤身旁,便冷聲應道:「嗯!你說的很對,本侯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本侯讓你取得軒轅映瑤的信任,做保護她安全的侍衛。你不准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你若膽敢傷害到她半根毛髮,本侯決不輕饒你。」
夜夕先是費解魏逸軒讓自己保護軒轅映瑤的行為,隨後想到了什麼,點頭應道:「屬下知道主子的意思了,主子是想放長線釣大魚是嗎?主子放心,屬下絕對不會打草驚蛇,會做好一個潛伏的好角色的。」
魏逸軒哭笑不得的揮手,示意夜夕可以退下了。他真心想對夜夕說,小子,你想多了!本侯就是想讓你去保護軒轅映瑤……而已!
翌日,風輕雲淡,陽光明媚!
軒轅映瑤正與珍珠在東院廂房內吃水果,管家關伯前來。
「王妃娘娘,門外來了一個男子,說是要求見您!」
軒轅映瑤吞下口中甜美多汁的葡萄,而後才狐疑詢問道:「有男子求見本宮?什麼人啊?」
管家關伯搖頭,溫聲應道:「老奴不知!對方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面色清冷,挺彪悍的樣子!」
聞言,珍珠歪頭嘀咕道:「娘娘在這烈焰皇朝也不曾識得陌生人,怎麼會有人登門求見呢?會不會是壞人啊?」
軒轅映瑤擰著眉頭,否定道:「不可能!如果是壞人,哪能大白天的登門求見呀?若他敢對本宮不利,王府的侍衛不將他砍成肉醬啊?」
珍珠努努嘴兒,覺得是這個道理,便不再說話。
軒轅映瑤擦了擦手,起身說:「管他何方神聖,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路尾隨管家關伯走到王府大院門外,出了門就看到一個身高至少目測一八零以上的男子。那男子背對著睿親王府大門,看不清長相。
軒轅映瑤湊上前,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揚聲詢問道:「是你要見本宮?」
夜夕被軒轅映瑤拍了肩膀,立刻嫌惡的轉過身,避開對方的觸碰。不過,轉過身的同時,他眸底和臉上的嫌惡之情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清冷,猶如那千年不變的冰山。
「啊!是你呀?」軒轅映瑤看到對方轉過身那熟悉的俊顏後,連連驚呼出聲。
夜夕輕頷首,冷聲應道:「睿親王妃,別來無恙!」
軒轅映瑤咧唇,笑的歡樂,「托恩人的福,還好啦!來來來,恩人不要在這站著,到府裡本宮請你喝茶!」
熱情地招呼夜夕進府,管家關伯見狀,一臉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
軒轅映瑤看出對方的顧忌,無所謂的揮手道:「這是救了本宮性命的恩人,本宮邀請他進府喝茶,王爺那邊本宮自會交代,你下去吧!」
關伯見軒轅映瑤堅持,只得應聲退下。
那之後,軒轅映瑤引領著夜夕一路來到東院。走到門口時,夜夕眼尖的看到東院門外立著一塊木板,上面清楚的寫著『定北侯與狗不得入內』。
他腳下一趔趄,險些跌倒在地。噢,他是不是眼花了,那木板上面竟然將他心目中堪比天神的主子與狗作對比?
不敢置信地湊上前,雙目死死地盯著那塊木板上的字,夜夕伸手顫抖的指著那木板疑問道:「王妃娘娘,這個……這個是怎麼回事?」
軒轅映瑤見夜夕對那木板很好奇的樣子,不以為意的解釋道:「呵呵,這個是給一個比狗還討人嫌的傢伙看的,恩人可無視,恩人請!」
軒轅映瑤做了個『請』的手勢,笑的一臉燦爛如花。
夜夕雙拳隱在長袖內攥的緊緊,他有種火冒三丈的衝動,想要掐死眼前這個侮辱了他神聖不可侵犯主子的女人!嗷嗷嗷,這女人真是太可惡,太歹毒了,竟然將他的主子與狗……
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焰,夜夕跟著軒轅映瑤走進東院的客廳。
一進門,軒轅映瑤就沖迎上前的珍珠介紹道:「珍珠,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救了我的恩人哦!」
珍珠聽聞夜夕就是救過軒轅映瑤的人,連忙叩謝,恨不得將對方當祖宗供起來,弄的夜夕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囧囧的。
「珍珠,快去把我珍藏的雨前龍井給恩人泡一壺來,還有水果點心什麼的,樣樣都拿些來!」軒轅映瑤一邊吩咐珍珠,一邊招呼夜夕落座。
待珍珠離開客廳泡茶後,軒轅映瑤與夜夕落座在桌前。
軒轅映瑤開口詢問道:「不知恩人今日前來有何事情?可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夜夕聽到軒轅映瑤的詢問,故作愁眉狀不語。
軒轅映瑤見狀,再次開口說道:「恩人有話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幫上你的,一定竭盡所能相助。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恩人無需跟我客氣!」
沒有端王妃架子,只是用了最平易近人的『我』來自稱。
夜夕見軒轅映瑤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心知自己拿捏要有個限度,不能太做作了。
他輕歎了口氣,低聲說:「不瞞王妃娘娘,在下此番前來的確是有所相求。若非實在走投無路,在下也不想煩勞王妃娘娘的。」
軒轅映瑤很有耐心的接言應道:「恩人請說!」
夜夕點頭,很『惆悵』的開始編訴魏逸軒交給他的瞎話版本故事——
「在下本是小縣城的捕快,因為得罪了一個貪官污吏,所以被誣陷成殺人犯。走投無路之下,落草為寇。前些日子,匪窩被官府連窩端了。在下連夜逃亡到京城避禍,可是因為沒有路引,所以白日要躲避巡城的侍衛,夜晚無法入住客棧,身上的銀子日漸稀少,卻找不到活計。在下實在是沒有出路,所以今日前來找王妃娘娘,懇請娘娘幫在下偽造一份路引公!」
夜夕說的字字血淚壓抑,聽的軒轅映瑤一愣一愣的。
關於路引,寫古言小說成名的軒轅映瑤再熟悉不過了。古代但凡人員遠離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當地知縣部門發給對方一種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名叫『路引』。若無『路引』,則無法入住正規客棧,也無法找到工作,更無法肆意在大的縣城地區遊蕩。說白了,『路引』就相當於一個人的身份證明,跟現代的身份證雷同。
軒轅映瑤聽到夜夕的懇求,蹙眉開始沉思起來。
好半晌,她才抬頭看向夜夕,「恩人,我可以製造一個路引給你,以此證明你的身份。」
夜夕聞言,連忙道謝,「謝謝王妃娘娘!」
軒轅映瑤繼續說道:「不過,就算你有了路引證明身份,想要在京城找到好的活計也很難。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身邊沒有侍衛,你又剛好武功高強。不如,恩人就留在睿親王府,留在我這兒。一來可以解決溫飽,二來也能讓我報答一下恩人的救命之恩,兩全其美,可好?」
夜夕遲疑了下,眼中故作出又驚又喜的樣子,「王妃娘娘真的肯收在下做王府的侍衛嗎?」
軒轅映瑤很認真的點頭應道:「當然是真的!只要恩人願意。」
夜夕連聲應道:「在下當然願意,求之不得呢!」
臉上表情很到位,很欣喜的樣子,心中卻不屑的冷哧軒轅映瑤。哼,這麼想要留下他做侍衛,說到底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在怕死,,所以想要培養侍衛保她周全而已吧?
哼,果然被自家主子猜中,軒轅映瑤真的提出要他留在睿親王府做侍衛!
頓了頓,夜夕突然洩了氣似的低下頭,訕訕嘀咕道:「可是……可是在下曾經落草為寇,這樣的身份……」
軒轅映瑤打斷夜夕未說完的話,搖頭堅定說道:「無礙!恩人不必糾結過去,我亦不會因為恩人的過去而低看你。」
夜夕起身,單膝跪在地上誠懇的喚道:「在下謝過王妃娘娘給予的機會,娘娘的恩情,在下沒齒難忘,日後定會全心全意保護娘娘周全!」
軒轅映瑤見夜夕如此客氣,忙招呼他起身,「恩人不要這樣,說起來本宮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才是呢!若沒有恩人出手相救,本宮這會兒也許早就……呵呵,過去的事情不提了吧,恩人快起身!」
話鋒一轉,軒轅映瑤省去了關於自己險些被乞丐**的那件事情。
夜夕起身坐在桌前,故作客氣的對軒轅映瑤說:「王妃娘娘無需一口一個『恩人』喚在下,在下姓夜,單字一個夕!夜晚的夜,夕陽的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