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忙顫巍巍,故作害怕的縮緊肩,好像小老鼠一隻,「太子殿下,奴婢、奴婢……」
「別怕,本太子殿下不是在怪你!」他撫著冷月的臉頰,看著她的眉目,如今很少看到,這般美艷嫵媚,卻不招搖獻媚的女子了……
「奴婢怕說錯話……」
「別怕……」
「奴婢真的……」冷月淚眼汪汪看著他,好似被嚇壞的小寶貝。心想「你不是見我鋒芒太露,對我抱有戒心?那我裝成草包,該不成問題了吧?」
「女人,果真是擅變的。」他伸出手,異常溫柔的替冷月擦拭掉淚珠,撫著她的髮絲道:「本太子沒見過像你這般如冰如水的人兒。」
「奴婢好像說錯話,惹太子殿下不高興了……」
「沒有!」
「那太子殿下為何不讓奴婢告退?」
太子頓了頓,勾起迷人的嘴角,落座回榻上,抬起腳命令道:「替本太子洗洗腳,本太子便放你回去。」
「奴婢遵命……」
冷月去打了一盆溫水,放在太子腳下。小心翼翼替他除掉襪子,將那雙腳,放入其中。用手撩濺水花,偶爾瞥向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那雙藍眸,太過詭異,每一瞬間,都有不同的涵義。
溫柔外,那危險仍在。看似無害,卻兇猛異常。
撂下所有的自尊心,此時的冷月用心,去做一個小丫環。他的腳很涼,該是天生體寒蟬,她用手替他暖了暖,他忽然一怔!
「太子殿下的腳好冷。」冷月喃喃一句。
「你這個小丫環,替本太子殿下暖腳?」
「奴婢便是服侍主子的,替太子殿下暖腳,是我的份內之事。」冷月眼眸中流露的是一種溫柔賢淑,令人心暖的光芒。那一刻,見他腳寒,為他雙手捧住,如寶貝般暖,是出自真心的。入了太子的眼,也成了一種……
所有的丫環,侍妾,從沒有誰,這般用心的注意到,他天生的體質。都想從他身上,得到熱力,得到激情,得到溫度,惟獨……眼前的女子不同……
「你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小丫環,小雪!」
「奴婢只是個普通的小丫環。」
半響,他忽然抓住冷月手腕,瞇起藍眸道:「小丫頭,你已經快超過本太子的絕色警戒線了……」
「太子殿下?」聞言,冷月連連倒退,嚇了一跳!見他那豹子般的藍眸,褶褶的奪人心魄,她真是心有餘悸。萬一不小心惹了禍端,真是前功盡棄了……
好灼熱的眼神,令冷月招架不住。總覺像被盯住的獵物,隨時要吞吃入腹。他說,我已經快超過他的絕色警戒線了,真不知,下一刻再繼續,要發生什麼?
太子忽然揮了揮衣袖,下了赦免令,「你下去吧!」
「那奴婢告退……」
「真是只小妖精!」在冷月背後,明顯聽到他這般的評價。這話,已不止他一個說了,好像是數不清了。
回到房中,冷月特地沒有點燃燭台。推開門,悄悄潛入,一頭扎進榻上,躺了上去,腦海中回想太子的那句「小丫環,你已經跨越了本太子殿下的絕色警戒線。」和他那獵豹般的藍眸,那迷人的笑顏……
其實,太子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只不過,他們的立場不同,否則真會震懾於他的魅力中。想起方青卓,珈藍軍中似乎並沒有他的蹤影,是被關起來了,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三日後,太子病了,因為下了一場大雨,他沒來得及回營帳,被淋了個透心涼。冷月覺得他的體質不該那麼弱,至少看起來身材不似林黛玉那般栓個繩能當風箏放。
冷月扣了扣門,而門內卻是靜謐一片,好似掉針的聲響都不見,噤若寒蟬。那般的靜,令她的心有不安,再使勁扣了兩下,聽到其中傳來很重的咳聲……
「不會病的很重吧?」冷月蹙蹙眉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推進門。除了營帳,這處算是最簡陋的廂房,和他的行宮自然無的比。房中佈置亦是簡陋,但也簡潔。並無多餘的點綴,卻明顯覺出一種威嚴的貴氣。
走進其中,被那陣咳聲嚇了到,太子殿下不是真病成這樣吧?「太子殿下……」冷月剛喚了一句,屏風內便傳來太子殿下的斥聲,「出去!」
「我……」
「咳咳,出去。」聽那聲音,好似很勉強,卻又故作威嚴,維持他太子殿下的不倒精神。冷月撇了撇嘴,膽大的鑽進屏風,卻發現太子殿下正躺在榻上,渾身軟綿綿,掉滿身的橫行霸氣,只像個病的不成樣子,卻強裝超人的病美男……
臥在榻上,身邊有打碎的藥碗,嘴唇乾燥,滿臉慘白。摸了摸額際,燒的厲害,這典型感冒發燒的症狀。
「太子殿下……」
「是你!」忽然睜開眼眸,有些似睡非睡,迷離若失,恍如隔紀的感覺。湛藍的眼眸,如死海,掀不起風暴,難怪,他不准任何人踏入廂房半步,一個獵豹,尤其是太子者,最怕別人見他脆弱,失去光彩的樣子……
瞧瞧,連燒成這德行,都不讓人靠近。「太子殿下,你燒的好厲害……」冷月撫了撫他額頭,再探向他臉頰,「你等著,我去給你找藥。」
他驟然抓住冷月手腕,病的暈沉沉的,藍眸極盡聚光,銳不可擋。「你不怕死嗎?」太子極不具說服力的問道。
「怕呀,奴婢當然怕,可也要盡到本分,照顧太子殿下的身體。」冷月笑了笑推開他手臂,走出房門,出去找到軍醫,討來退燒藥,然後又折回來,遞到太子殿下榻邊,扶起他身子輕聲勸道:「太子殿下,來起來一下,先把藥喝了就能好受一點……」
他見冷月跑的滿頭大汗,邊擦汗,邊氣喘吁吁服侍他。太子的眉梢蹙的更甚,從沒見過,在他不想別人見時,有誰敢靠近他這個滿身狩獵射殺的豹子。而眼前,這是第一個!
冷月見他不喝,瞭然的問道:「太子殿下是怕奴婢下毒?」她頓了頓,將手中的藥仰頭喝了一口,「如果有毒,奴婢先毒死好了。」她擦了擦滴藥液的唇瓣,將藥遞向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