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牌上寫著魏冰霜,那他豈不是魏玉雙的弟弟?那麼他怎麼會受傷的?難道傳言是真是,昨夜刺殺女王的刺客就是他麼?
冷月決定先把此事瞞下,畢竟那是遲艷國的事,與她何干?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落塵為好。
搜尋一天,未果,冷月沮喪極了,她真想衝進女皇的寢宮,然後拎著她的脖領子吼出落塵的下落,可是她不能,目前還不是暴漏身份的時候。
夜半斑斕,風吹簾帳,沙沙的細響傳來。燈盞燃盡一半,冷月翻著翻著書簡,趴在案上睡著了。漸漸的燈盞被移開,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有種淡香沁入鼻中。有雙溫暖的大手,撫上她纖細的肩。將一件披風小心翼翼披上她的肩,再將書簡推開,將燈熄滅。在夜幕降臨時,那脈脈的柔情,蕩起心湖的漣漪。一種熟悉的氣息,熟記的溫柔,將冷月從夢中喚醒。她下意識去抓他的手,卻抓了個空。
「是誰?」
抬頭時,那抹身影驟然消逝,比風更快。可她依然,看的清那銀色的光芒。他太美了,美如月般。即便再躲,也逃不出那光環。
心抖了下,冷月踉蹌衝出屋子,追逐那一抹銀影。拉緊披風,鑽進了叢林,繞過一顆顆的樹木,她顫著唇喃喃問道:「是你嗎,阿九?」
林子中颼颼風響,灌入披風中很冷。漆黑的夜幕下,林子陰森可怕,似乎連鳥兒,也屏住呼吸不再鳴叫。冷月一步步向前試探,繼續問:「我知道是你,阿九!你出來,出來見見我。難道你不想我嗎?就算不為了那該死的愛,也為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情……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麼想的?我做這些到底為誰?你真的那麼狠心的割捨掉,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一切?」
林子中只剩下冷月的話語,沒有回音。說完,又是一片寂靜。「你若真的忘記,為何還要來替我披衣服,怕我著涼?阿九,你告訴我,為什麼?」
樹梢上飄落一片葉,正正好好飄上她臉頰,接著那抹銀影,便簌簌踩踏樹梢,輾轉消失了。冷月知道,自己的輕功趕不上他,所以她再追也追不上。
阿九,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相見?難道你就真的那麼狠心忘記一切嗎?冷月此刻想哭又想笑,哭的是自己得不到心愛的人陪伴,笑的是自己嫁了好多次,嫁了好多人,如今仍是處子一個。是不是就因為這樣,她才會左右搖擺?如果自己把身子給了人,是不是就會死心塌地了?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冷月心裡蔓延開來,她要告別處女……
接下來的幾日,午夜夢迴,總有一雙修長溫柔的手,替冷月披件外衣,或者乾脆將她抱上床休憩。睡時燈盞燃,醒時卻是漆黑。前幾回,她會追出去。後來,乾脆選擇裝睡,這樣還能多留他一會兒。
他像風一樣來,再如風一樣離開,飄逸而神秘。午夜中最溫柔的鬼,來去於冷月的夢中,床邊,甚至呼吸中。有幾次想開口問,卻怕驚嚇了他,乾脆這樣保持最朦朧的接觸。
又過了十日,冷月正在練習彈琴,忽然闖進來幾個太監不由分的便抓住冷月,其中一個說道:「這女人偷了魏貴妃的玉牌,今日抓她去審訊。」
嬤嬤見冷月被抓,趕緊上前打圓場:「林公公,這丫頭日前說撿到一塊玉牌,我也沒當回事,沒想到是魏貴妃的,此事是個誤會……」
「撿也好,偷也罷,到了貴妃面前說去。」林公公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絲毫不給嬤嬤面子。
嬤嬤臉色變了變,仍舊賠笑壓低聲音說道:「這丫頭是皇上準備送給力王的,您多照顧些,莫傷了臉。」說完又往林公公手裡塞了些什麼。
林公公不著痕跡的把手縮進袖子,說道:「放心,貴妃娘娘只是把她叫去問問話,若真是誤會自然不會為難她的。走!」
彤兒見冷月被抓,方要動手,冷月卻衝他搖頭,她知道魏貴妃找她絕不會是因為玉牌。
遲艷國不愧是奢侈大國,這貴妃的宮殿比棲鳳宮還要輝煌。一入門,四根玉柱,柱子上盤著的不是龍而是一種鮮花,真正的鮮花,血紅的花朵類似牡丹,開的嬌艷欲滴。台階也是玉的,上面嵌著寶石,冷月真想偷偷挖幾顆回去。不是因為貪財,而是那些寶石晶瑩剔透,美的是那麼的誘.惑人。
那些太監沒有讓冷月飽眼福,把她推入內室。內室其它擺設就不用說了,就單單是那張玉床就足夠吸引人眼球的。不是綠玉,而是黑晶石,整個床都是黑色的,配上紅色如血的紗幔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床上橫臥著一個美人,秀髮散在紅色的褥子上,一雙魅惑眾生的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冷月。冷月紅了臉,低下頭,這傢伙竟然只穿了一身半透明的衣服,這是色誘嗎?
「你們下去吧。」魏貴妃屏退那些人,緩緩起身,來到冷月面前。
冷月心裡莫名的緊張了一下,然後拿出玉牌捧到魏貴妃眼前說道:「奴婢撿到娘娘的玉牌,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歸還所以才耽擱了這些日子。」
魏冰雙拿過玉牌,隨手扔到床上,然後用手捏住冷月的下巴,強迫她注視他的眼睛。「我美嗎?」
「美……娘娘不愧是第一美人。」冷月故作癡迷的說道。
「哼。」魏冰霜冷哼一聲,放開冷月,說道:「第一美人?如今已經換人了。」
冷月眼珠一轉,諂媚的說道:「娘娘仍舊是遲艷國的第一美人,那新貴妃是個外族人,怎能與娘娘相比?」
魏冰霜看了冷月一眼,他眼中竟閃過一絲笑意。「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都知道新貴妃不是本國人。呵呵呵……」
冷月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忽然魏冰霜冷冽的說道:「冷月,聖龍朝的貴妃娘娘,大駕光臨遲艷國不知是何事?」
冷月一顫,差點跌倒,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難道是魏玉雙?她出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