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到近前,冷月鬆了一口氣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瀟灑的跳下馬笑道:「上次收到你的信,可是我趕到皇宮時你已經出來了,我只好回去收拾收拾把人都帶來給你助威。」來人竟是龍御天,他本身就是皇族,打著皇家旗號也不為過只是有些嚇唬人。
冷月點點頭道:「很好,如今軍隊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我們計劃一下擇日攻入皇宮。」
「好勒!」龍御天似乎很期待打仗。
方青卓安排訓練有素的隱龍軍做先鋒,只要破開大門,剩下的軍隊湧入,再加上凌天的裡應外合,拿下皇宮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消息來報,珈藍國秘密潛伏在聖龍的軍隊已經代替了皇城原本的守備軍,看來這一仗是場苦戰。
這次戰役冷月不能輸,如果輸了,不僅僅是輸掉她個人的性命,還有千萬聖龍百姓和與自己有牽連的所有人。所以,冷月佈置了周密的計劃準備出擊,
…………
冷月一襲和戰場極不符合的樸素衣衫,靜靜立在窗前。定定看著窗外遠方的山川,六個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山川層巒疊嶂,只看了一會便覺心曠神怡。
正在自我陶醉的時候,一個聲音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沉思:「月,你思考得夠久了吧。」
冷月連忙轉回身笑道:「那我們這就出擊如何?」
方青卓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月,你不怕輸嗎。」
冷月臉色白了白,低低咳嗽了兩聲:「如果我輸了,不但我會死,就是你……咳咳……」
方青卓連忙扶住她,神色凝重,眼中略見憂心:「傷還沒好嗎……」他的聲音猛然頓住了,抽回手,輕輕握於劍柄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上面的流蘇,流蘇下墜著一個平安結,那是冷月送給他的。
冷月笑笑道:「沒事的,一點小傷,快好了。」
他的唇動了動,冷月估摸著他是想說,那根本不是什麼小傷,但終究沒有開口。
冷月想抬頭去看他,卻被他按住後腦勺緊緊壓入懷中,冷月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用整個身體牢牢包裹住她的溫暖,冷月知道,這個男人,這個在用他的生命默默守護她,珍惜她的男人,無論他是什麼樣的身份,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威脅,也絕對絕對不會傷害她。可是她又如何去回報?感情上的事真的不可以勉強。
咫尺天涯也好,患難與共也好,生死別離也好,他都會安靜陪她走到生命的盡頭。
如果,哭著也要生活,笑著也要生活,那麼為什麼不笑對人生呢?如果,苦也是紅塵,甜也是紅塵,那麼為什麼不將苦當作甜來品嚐呢?可是,話雖如此,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難受、痛苦,無可奈何的感覺一股腦兒湧了上來。心尖狠狠地,一陣一陣地發著疼,冷月猛地伸手抱住了他,雙手緊摟著他的腰,把臉深埋在他胸前。凌亂,緩急不一的心跳聲陣陣傳來,撞擊著她的耳膜,於是滾燙的淚水還是湧了出來。
他渾身僵硬地讓冷月抱著,良久,手緩緩扶上了她的肩膀,冷月覺得,她真的能感覺到他原本是想緊緊擁抱她的,但最終還是將她一把推開。
方青悲痛絕望地看著冷月,一點一點將她刻進他的眼中,然後全部化為刺骨的傷。那樣的在他眼中沉甸甸的痛是如此鮮明,以至於恍惚間冷月有種自己的痛根本不及他萬一的錯覺。
「你這樣抱著我哭,還不如拿刀子直接片去我的血肉。他已經死了,你就不能為我敞開一次心扉嗎?如果可以,我多想回到過去,在他出現時便殺了他。」方青卓恨恨的說道。
冷月知道自己又傷了他,可是道歉的話要怎麼說?說了對不起便可以撫平傷痕嗎?正如電視裡說的「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
「準備一下吧,明日便開始攻城了。」他說完便默默出去。
冷月坐在床上,心裡很亂,也許她注定就不能有感情,愛了,就會有傷害,年九齡便是上蒼給她的警告吧。
冷月收拾了一下心情,眼下不是傷感的時候,拿下皇城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日,眾人在議會廳等待戰況。
門外忽然傳來近衛隊隊長宏落大呼小叫的聲音:「娘娘!娘娘!錢瑞林……錢瑞林……真的……」
冷月看著跑得氣喘吁吁,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完整的宏落,好心地遞了杯水給他:「慢慢說,不就是錢瑞林敗了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宏落喝下冷月遞過去的茶,因為有些受寵若驚,嗆了一下才能繼續說話。他的眼中放出燦爛的光芒,一臉崇拜地看著冷月:「錢瑞林三萬大軍包括五千車糧食,幾乎……全軍覆沒。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呢!」
「料事如神?」冷月微微皺眉搖了搖頭,「真正料事如神的不是我。」冷月看了面無表情的方青卓一眼,道:「皇城糧草儲備並不多,除非他們向百姓索取,否則唯一的辦法便是調運。沒想到她竟真的調運糧草,不過據我猜測那些並非全部都是糧食吧!」
宏落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垂首道:「娘娘,您說的沒錯,除了糧草裡面還有許多很難聞的黑色粉末。」
「呵……」冷月低笑了出來:「看樣子是火藥,沒想到她這麼聰明竟然想用我發明的東西來對抗我。」
頓了頓,冷月從懷中取出一塊金色的令牌遞給他,正色道:「傳我令,必要時可以保留魅妃一條命,因為我還有疑問沒有解開。」
宏落恭敬地接過令牌道:「是!娘娘。」
待宏落退出去了,方青卓才問:「為什麼要留魅妃一命?」
冷月默默思索了半晌,才歎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我想知道魅妃為何要這樣做,她似乎並不偏向珈藍國,我只是想知道她的真正目的。」
方青卓沉默不語,龍御天帶著軍隊截殺了錢瑞林的糧草,魅妃肯定會從百姓身上著手。如此一來便會激起民憤,到時攻城會輕鬆些。
下午,未時左右。忽聽一聲拖長音的「報——」,冷月嚇了一跳,一個她記住了臉沒記住名字的副將衝到她面前,八字鬍一顫一顫地,顯示了他的興奮:「娘娘,捷報,皇城眼看就要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