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伴著那尖銳的響聲,明晃晃的匕首向冷月無情刺來。方瑞眼一瞇,下意識撲過去伸出長臂,替她擋了一下。匕首刺中他右臂透了過去,汩汩的血,如綻開的花朵。冷月眼睜睜見他衣衫被染紅……
方瑞抽回手臂,卻已麻痺。一旦動了情,便亂了,喪失了該有的理智。明知眼前的女子,是皇上的女人,明知道她百毒不侵,卻神經的去擋那一下……
冷月抓住方瑞的手臂,瞪著眼前的女子,她很美,美麗的臉上卻佈滿邪惡的笑。隨後,黑血流出她的唇,她竟然服毒自盡了。
冷月見方瑞的血也是黑色,顧不得許多,拔下髮簪刺入手腕把傷口貼到他的唇上。「喝我的血,能解毒。」
方瑞的唇一碰到冷月的肌膚,他頓時感到一陣酥麻,情不自禁的開始吸允。可是毒性太猛了,他的胳膊開始迅速潰爛,直到整條左臂都變成了骨頭。
方瑞推開冷月,淡然的笑道:「幸好,受傷的不是你。」他竟用手生生的把變黑的骨頭從肩窩裡扯了出來,鮮紅的血,噴濺冷月一身。
「啊,對不起,髒了娘娘的衣服。」方瑞仍舊是淡淡的,彷彿他失去的只是跟汗毛而不是一條手臂。習武之人,尤其是一個武將,連手指都極為珍貴,而他,在失去了整條左臂後仍能雲淡風輕的笑出來,這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這個漢子……
「娘娘,臣要去止血上藥了,多謝娘娘替臣解毒。」他走了,甚至沒有看那地上的骨頭,曾經屬於他的左臂……
年九齡回來便被嚇了一跳,問道:「出了什麼事?」
冷月低眉,望著地上的黑色枯骨,說道:「去調查這個女人,我要知道她是誰派來的。」
年九齡先是給冷月的傷口抹上藥膏,然後蹲下身子去查看那女屍。
「咦?這是道家的趕屍之術,她不是人,早就是個屍體了,不過還很新鮮,死了不到一日。」年九齡猜到了幕後指使人的身份。
「哦?趕屍?童顏,你還真是步步緊逼……我一向不會主動出擊,如今,你再次傷了我身邊的人。你毀了方瑞一條手臂,那麼我就要你兩條手臂來陪!」冷月眼中燃起怒火,冷哼道。
冷月蹲下身子,撕了衣裙把那段枯骨包起來,埋在盛開的花叢中。待她站起來時,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一睡,睡了兩天,冷月起來感覺身子很輕鬆,看了看躺在身邊的年九齡,他又憔悴了許多。冷月心中泛起愧疚,年九齡定是用了道家那種傷身的治癒術為她治病了。
冷月悄悄起身,來到桌子前打開地圖。遲艷國有個小城離邊疆不遠,城雖然不大,但是很富庶。那裡出產一種黑色的晶石,很是名貴。
冷月在小城畫上一個圈,冷冷的笑道:「你奪我三座城池,又傷了我的人,我要你一座小城做利息不足為過吧?」
冷月決定不帶年九齡,於是點起了安神香,然後穿好衣物來到前廳。方青卓與方瑞都在,他們二人見到冷月眼中皆閃過欣喜。
冷月不容他們問話,說道:「召集所有兵力,我要攻打遲艷國的邊城。」
方青卓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冷月壞壞一笑道:「聽說那裡出產的黑晶石很美,我希望那裡的黑晶石都歸我所有。」
方青卓自然不相信冷月的話,皺了眉頭,沒有繼續問,因為他知道,冷月不想說。
方瑞有些不明白,為何冷月突然對黑晶石起了興趣,轉念一想,女為悅己者容,愛美使然吧。
方瑞身上有傷,自然不能出戰,那麼只有方青卓和副將董瑞剛二人可以帶兵。
冷月說道:「咱們還有一箱炸藥,讓前鋒帶著。走,即刻點兵出城。」
副將點兵兩萬,方青卓點兵兩萬,浩大的隊伍穿過曦城來到遲艷國的邊城。這裡的山全是石頭山,地面上佈滿黑色的石頭,卻不是黑晶石。
冷月好奇,下了馬,撿起一塊黑石頭看了看,表面珵亮,用簪子劃了幾下便掉渣,比石頭軟多了。
「娘娘,那是淘汰出來的礦石,黑晶石比這個堅硬多了。」董瑞剛說道。
冷月眼中泛起光芒,笑道:「這是煤啊!」
「煤?何物?」方青卓問道。
冷月歡喜的說道:「這個可以燃燒的,熱量比木炭還要高,來來,拿火種來。」
小兵遞上火種,冷月撿了些枯枝,然後把煤放在裡面,點燃樹枝,沒過多久,樹枝燒完了,那黑色石頭卻熊熊燃燒起來。
士兵將領們看的都嘖嘖稱奇,董瑞剛是個中年大叔,他摸著鬍子說道:「太不可思議了,我在這裡生活了半輩子也不知道這石頭能燃燒,早知道它能燒,何必買木炭呢?」看來他是個節儉的人。
冷月拍了拍手笑道:「沒想到竟然會有意外的收穫,這邊城必須歸我們,不能讓遲艷國撿這個大便宜,出發!」
邊城中,佈置森嚴,守衛僅次於王宮。大概遲艷國對這個邊城也是很重視的,可惜這礦脈生的不是地方,跑到了這麼危險的邊境。
冷月並非聚集全部力量,去直搗邊城關卡,也沒有連成長龍,消磨敵人的耐性,再以不應萬變。無論她的心裡有多恨,她還是要把傷亡減少到最低。
邊城有南北兩個城門,進可攻,退可守的格局。冷月只好將這四萬大軍拆散成兩個分支。既不能削弱總體的力量,又要將邊城的另一個門封死。以免我軍攻進城中,敵軍聯合外強將我軍堵死在城中。佔領其中一個城門,集中火力去對另一城門是上上之策……
「青卓,帶三萬五千大軍幫我攻下南門。董副將,你去北門看守,不許人出來,也不許人進去。」冷月開始部署。
二人得令帶隊而去,冷月突然發現自己好孤單,年九齡不在身邊,大軍一走整個營地就剩下她自己了。冷月決定先不動,遠遠的看著便好。
就見方青卓帶領的軍隊,先是用炸彈炸開城門後沒有急著進去,反而撤退。緊接著,城上的利箭如雨般射了下來,這守城的大將肯定是個急性子,再不然就是個自視過高的人,他竟然帶領士兵衝了出來。方青卓一揮手,遠處隱匿的大軍頓時起身與之廝殺起來。
冷月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忽感身後冷風襲來,趕緊一夾馬腹竄了出去。回頭一看,竟是一個遲艷國的武士,手中拿著一把雪亮的大刀,正往她身上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