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右相的聲音響起:「娘娘,臣認為我們大可不必驚慌,這些年遲艷國屢遇天災,國運遭到了嚴重的破壞,遲艷國其實已經是積重難返,虛有其表。這次他們又無理向我國出兵,卻給了我國最好的藉口擴張領土。」右相巴不得冷月早日離宮,更希望她戰死沙場,自然要漲漲自己國家的威風,只是恐怕很難得到朝臣的認同。
「右相所言太過,遲艷國雖然這幾年有些混亂,但其畢竟也是百年的大國了,根基豈是那麼容易動搖的。」
「娘娘,我國一直都是主張和平共處的,挑起戰爭恐不妥。」
「娘娘……」
「娘娘……」
反戰聲此起彼伏,冷月頭痛地揉了揉額角,說道:「本宮主意已定,不要說了。把方青卓將軍召回來,他一到立即出發。」
「娘娘……」百官欲再度勸阻。
「本宮已經決定了。」冷月擺擺手,不給他們反對的機會,退了朝。一出殿門便望聽見水靈和桃子小聲嘀咕,冷月笑道:「你們想請太后來阻止我?免了吧,太后與趙凌然出宮去了別院,你們找不到的。」二女悻悻的低下頭。
「這遲艷國皇上驕奢淫逸,又嗜殺成性,挫挫他的銳氣也好,況且有些事我們必須出宮,不下誘餌,魚兒怎麼會咬鉤?」
水靈和桃子見冷月信心滿滿,不由得放下心來。
幾日後,春光燦爛,萬里無雲,偶有燕子掠過藍天,轉眼逝去,不留一絲痕跡。點將台上,冷月靜靜而立,逐一掃視著台下的將士們;台下,一萬兵馬戎裝加身,刀戟閃亮,整齊、莊重、肅穆。在這種氛圍下,任何人都只會覺得激情蕩漾,豪氣沖天。
士兵都早已聽說了冷月的種種事跡,有佩服的,有好奇的,有畏懼的,也有不屑的,不屑她一個女人能帶好兵,而且還只帶了一萬人。
現在這些兵馬都是方青卓的部下,冷月並不需多言。片刻後,台下便有人高呼:「娘娘智勇雙全,我們必勝,必勝……」一個,兩個,逐漸的,全體士兵開始響應,必勝的高呼聲幾乎撕裂了天空。
冷月手一伸,聲音漸漸停了下來。她淡淡道:「出發。」
此時街上早已擠滿了人,冷月一馬當先,身後是方青卓與年九齡。冷月沒有帶水靈和桃子,她們必須留下保護太子。
當夜到達休息駐地後,冷月把一切駐紮事務都交給方青卓,然後便閉門不出。屋外月光朦朧,柔柔地籠罩著大地,看來明日應是春雨綿綿了。
一路上冷月命令軍隊白天趕路,夜間休息。五日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夜州,聖龍的西部要塞。
她們到達時夜州形勢已是十分危急。其兩側的城池均已被遲艷國佔領,幾日來三城聯合圍攻了夜州多次,好在夜州城牆堅固,防戰措施完備,軍民齊心死守,閉門不出,才使聖龍朝沒有再丟失一城。不過此時夜州也已是快彈盡糧絕了,聽說冷月的到來,本已身心俱疲的軍民都精神一振,齊到城門口歡迎,夜州守將方瑞更是親自將她們迎入府邸,剛坐下不久,就聞遲艷國又來攻城,冷月便來到了城樓上。她站在高高的城樓瞅著下方,遲艷國幾萬人馬正齊聚在夜州城前,其時正刮著呼呼的東風,冷月淡淡一笑,年九齡會意,遞上一個小袋子。她打開袋子把口朝下,一股粉色煙塵順著風飛往遲艷國的陣營……
不一會一聲慘叫從遲艷國陣營中傳出,就像得到號令一般,立時慘叫聲響成一片,遲艷國兵馬亂作一團,幾萬人馬居然都將兵器扔在地上,將鎧甲卸掉,在那兒滿身抓撓,亂蹦亂跳。
方瑞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冷月淡淡道:「好了,現在可以去清理戰場了。記住讓你的人都喝上一口酒含著,免得被癢癢粉弄的渾身瘙癢。」
方瑞回過神來,問:「癢癢粉?」
「不是毒藥,這些俘虜由你處理,要想救他們,只需灌幾口酒便可。」邊說,冷月邊走下了城樓。癢癢粉,是早先備下的,只是沒想到一來就用上了,活該那些遲艷國的士兵倒霉。
大軍在夜州駐紮了幾日,冷月命方青卓將三萬士兵進行了統一的訓練,又指導方瑞處理了一些夜州事務。遲艷國經過此次大敗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一直在修養。
年九齡替冷月鋪好了被褥,轉身欲走。
「阿九,你陪我一起睡嘛。」冷月跟他撒嬌,雖然是春天,但是夜裡還是很冷啊。
「娘娘,今日不行……」
冷月已經習慣了他的體溫和他身體的藥香。就像一朵芝蘭,怎麼都那麼討喜,那麼淡泊。「怕什麼,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娘娘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陪您睡。」年九齡有些無奈,自己這次出來可沒穿紅鵲服。
「嗚……」冷月裝哭。
「乖,好好休息,你今天太累了。」看著年九齡關上門,冷月的眼睛漸漸閡了上。到了半夜窗外吹進一陣小風……
「呼……」風兒吹開了窗,接著進入一抹藍色身影。不必掌燈,那銀白的面具成為暗夜中最突出的存在,好比繁星點點。他纖長的身體漸漸靠近,走向榻邊,伸手撫向冷月半張的紅唇。髮絲有一下沒一下瘙癢她頸子,很純很曖昧。
「誰?」冷月迷迷糊糊要叫。
方青卓一把摀住她我嘴唇,哄了聲「噓」。接著,他伏在她耳邊,以低啞誘.惑的口吻提醒一句:「記得你上次說的話嗎?」
「啊?」冷月將他一把扯上了榻然後就枕在他懷中,沒良心地嘟囔一句:「什麼話?」
「你說讓我愛你。」
「嗯?」方青卓的話叫冷月打了個機靈。「你不會、不會是想跟我……那個、那個吧?」
方青卓將臉輕輕貼伏向冷月,摟得很緊,很痛。淡淡的傷,融化思念的愁。這一夜,就讓他放縱地擁著:「我只是想抱著你,睡吧。」
冷月點點頭枕入他懷中不一會兒便睡著了。他的懷好暖啊,抱起來又柔軟又舒服。不要枕頭,不要被褥,只要他就好了。
藉著淡淡的月光,方青卓凝視眼前的美人兒。妖冶媚人,不知為何,他有些害怕,感覺兩個人的心越來越遠了,是因為他嗎?不可以,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奪走他的寶貝,除非……她愛上了……他不敢往下想,樓緊了冷月,沒有誰,可以從他身邊把冷月奪走,哪怕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