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子內部雪白的瓷面上,用硃砂寫著「皇上中毒,寧枉勿縱!」
「娘娘……皇上他……」桃子口快,驚訝的問。
冷月打斷她的話:「回輝月宮再說,此事我會查清楚。水靈,你想辦法把阮公公找來,一定要小心,避讓魅妃發現了。」
「是。」水靈領命離開。
冷月回到輝月宮,卸下那身華貴的衣服,換上了一套白紗裙,也沒帶首飾,也沒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守孝之人。
過了一個時辰,水靈才帶著阮公公來到輝月宮。阮公公看見冷月的裝備怔了一下,剛要跪下,冷月便說道:「免禮吧,阮公公都快七十了吧,歲數大了,以後來見我就不用行禮了。上茶,賜坐。」
阮公公充滿感激的坐下,說道:「娘娘可是心裡難受?否則怎麼會一身縞素?」
冷月點點頭道:「我知道這樣做於事無補,死都死了,做什麼都沒有用了。」
阮公公歎了口氣道:「娘娘還是太心軟,奴才在宮裡六十年,什麼沒見過。那些人也是罪有應得,死在他們手中的怨魂不計其數。」
冷月一笑,心裡也舒服了些:「也是,我還真是矯情,難道就因為憐惜一條生命而放過惡人?桃子,把最艷麗的朱釵給我戴上。」
桃子挑了一支紅玉牡丹的碩大朱釵戴在冷月的頭上,這白裡一點紅,更加顯得冷月妖媚異常。
阮公公含笑說道:「娘娘想開了就好,皇上近況很不好,魅妃不知道給皇上吃了什麼,皇上只要離開一會兒就會頭疼欲裂,只有呆在魅妃的身邊才會好起來。所以奴才斷定,皇上是中毒了。」
冷月皺眉想了一下說道:「的確是很奇怪,難怪公公要提醒我寧枉勿縱了。此時少一個對手,勝算就多一分。」
阮公公看了看天色說道:「娘娘,奴才得回去了,如今前太子下落不明,娘娘還是防著點吧。」說完便躬身行禮,匆匆離開。
水靈說道:「娘娘,您說前太子會不會逼宮?」
冷月哼了一聲說道:「不是會不會,而是一定會,晚上我們去看看皇上,想辦法把魅妃引開,我有話要單獨跟他談。」
水靈想了一下說道:「這就得請太后出面了,她老人家出馬一定沒問題。」
冷月點點頭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想想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說完,冷月便閉目不語,桃子拿過來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年九齡回來見冷月睡著了就沒驚動她,對桃子說道:「我還要出去一下,等娘娘醒了,你轉告她,就說媚娘查到皇后運送金子的渠道,我去找凌統領一起劫了它。」
桃子點點頭道:「大人小心些,您若受傷了娘娘會傷心的。」
年九齡溫情的一笑,看了看熟睡的冷月,轉身離開。
冷月醒來時都快天黑了,她爬起來正好看見桃子端著飯進來,歡呼一聲大口吃起來。吃飽後冷月拿過紙筆寫了一封信交給桃子說道:「幫我把這個交給左相,他看了就會明白的。」
桃子也不多問,收好信就出門了。到了半夜,水靈帶著冷月躲過禁軍潛入銷金殿,魅妃果然不在,被太后叫走了。
冷月來到床前,聽見皇上虛弱的說道:「快……給朕……藥……」
冷月一把掀開床幔,之間皇上眼神渙散,已經病入膏肓了。她坐下,輕輕握住皇上的手喚道:「皇上,我是冷月。」
皇上聞言眼珠轉動一下,把目光落在冷月的臉上,他笑了:「是你啊……朕怕是不行了……」
冷月心痛的落下淚來:「皇上,您這不是病,是中毒了,你等會。」冷月起身,找來一個酒杯,放了一杯血小心的餵給皇上。
皇上喝了後恢復了些許精神,拉著冷月的手說道:「愛妃就不要浪費血了,朕的毒解不了,左相那裡有朕給他的密旨,明日愛妃便替朕上朝吧!」
冷月歎了口氣說道:「皇上,你不能留下這麼一個爛攤子給我啊,你快點好起來吧,不然我去殺了魅妃,免得皇上被她毒害。」
皇上搖頭笑道:「她不能死,她一旦死了珈藍國會立即進攻,我們目前受不起啊!」
冷月憤恨的說道:「難道皇上就心甘情願的被她毒害?」
皇上看著冷月,很仔細的看著,許久後,問道:「愛妃可有愛過朕?」
冷月聞言心裡一震,看著皇上殷切的目光,不忍心承認,便把頭伏在他的胸膛上說道:「愛,臣妾愛皇上。」是愛長輩的愛,是親情之愛。只是後面這句,她沒有說出來。
皇上聽了很開心,輕撫冷月的秀髮說道:「朕知足了,江山與美人,朕都得到了,但是若能重來一次,朕希望能在壯年之時見到你,然後與你攜手天涯……做一對兒神仙眷侶……」
冷月聽著心裡發酸,輕輕抽泣起來,皇上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滿足的閉上眼。
「相公,你快點好起來,你才五十一,才活了一半,等惜兒長大了,我們就把朝政交給他,然後咱們出宮,攜手天涯,做神仙眷侶。」冷月真心不想讓皇上死去,因為他是這世上第二個真心對她好的長輩。
「傻瓜……朕……等不了了……」皇上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娘娘,魅妃回來了,咱們快走。」水靈輕聲說道。
冷月睜開眼,閃過一絲狠厲,說道:「怕什麼?我去會會她。」
皇上拉住冷月的手說道:「不要……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走吧……小心……龍威……」
冷月猶豫一下,咬牙離開。離開前還能聽見魅妃的叫囂:「死老太婆,什麼女戒?本公主不稀罕當什麼烈女……」
冷月心中冷笑:「烈女?蕩婦還差不多。不過太后還真會折騰人,竟然把魅妃叫去抄寫女戒。」
回到輝月宮,桃子已經回去了,見到冷月,上前說道:「娘娘,左相讓奴婢轉告您,事情一定辦好。」
冷月點點頭,問道:「阿九去哪了?」
桃子說道:「娘娘,紅鵲大人在娘娘熟睡的時候回來過,讓奴婢轉告您他去找凌統領一起劫皇后運送金子的渠道。娘娘醒來時讓奴婢去送信,奴婢一時給忘了。」
冷月點點頭道:「很好,都去歇著吧,明日隨我上朝。」
二女點點頭,回去睡了。冷月睡不著,索性細細思量明日上朝後會發生的事情,然後又想了多種對策,最後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冷月一身華服,高坐龍椅上,那些大臣來了以後都嚇了一跳。只有左相跟沒事人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