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進門看見冷月充滿敵意的望著她,故意無視的笑道:「哀家來看孫子,你有何不滿?」
冷月心不甘情不願的給太后行禮,太后只是淡淡道:「起來吧。」說完便把惜王抱在懷中,滿臉慈愛的笑。
忽然太后看見惜王手上的傷,臉色一變,厲聲道:「惜兒怎麼會受傷了?」
冷月此刻覺得太后是真心喜歡惜王,而不是刻意裝出來的慈愛,於是如實回答:「惜王走路時摔傷的。」
太后臉色緩和了,心痛的說道:「孩子這麼小就會走路了,真不容易。哀家知道你不是他親娘,但是你愛他的心絕不比親娘少,所以哀家不會拆散你們母子的。況且……惜兒放在你這裡哀家放心。」
太后的話讓冷月有些傻眼,太后似乎也不準備攤牌,只是逗弄了一會兒惜王后賞賜了一堆東西就走了。
冷月雖然知道太后對惜王是真心的,但是她仍不敢大意,時刻都把惜王帶在身邊。惜王也喜歡黏著她,除了如意和年九齡他誰也不讓抱,寧可自己裡倒歪斜的走路。
第二日,冷月得到一個好消息,朝中左相帶領百官彈劾太子,說太子意圖謀反,並讓皇上下令搜查太子府。
又過了兩日,左相來了,他紅光滿面,進門就不客氣的坐下逕自倒茶喝。冷月心中腹誹:「這老狐狸,臉皮越來越厚了,人家皇后的父親見了女兒都要行跪拜禮呢,他倒好,進這輝月宮跟進自己家後院似地。」
老狐狸似乎看出冷月的心思,笑道:「得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虛禮,就別裝模作樣了。」
冷月被看穿,乾脆也賴皮的說道:「是啊是啊,快說說,怎麼樣了?」
左相笑道:「你的主意不錯,那日老臣帶著禁軍衝入太子府,那些不明白怎麼回事的江湖人與禁軍打了起來,結果被禁軍制服統統仍入大牢了。可是老臣帶著禁軍搜遍了整個太子府都沒能找到多少武器,太子當時幾乎把老臣數落的無地自容。
太子說『若你今日搜不出你想要的東西,那麼你就得跪地叩頭道歉。』
老臣一咬牙,命人重新搜索了一遍,可惜還是無果。就當老臣被太子逼著要下跪的時候,一個禁軍侍衛跑來告訴老臣他發現了一個暗門。
於是老臣帶著人來到太子的庫房,沒想到那放置舊書的架子竟然能移動,機關就在架子上的花瓶處。轉動花瓶,架子移開,老臣帶人進去只看見裡面堆放著滿滿的酒罈。
太子冷笑道『這裡是本太子的酒窖,珍藏的都是幾十年的佳釀,左相大人,你若碰碎了可賠不起。』
老臣一時被為難住,苦無對策之際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好香的米果酒,定是跟醉鄉坊吳媽買的。』
老臣忽然明瞭,果斷的命人打碎酒罈……」
冷月聽到這不由得插嘴問道:「你怎麼就根據那人說的話斷定那些酒罈有問題呢?」
左相嘿嘿一笑道:「米果酒是醉鄉坊的特產,這種酒不適合窖藏,因為口感香甜,價格便宜而深受百姓喜愛。但是這酒做出來一個月內必須喝掉,否則多放一天味道就會淡一些,一個月後就會變酸,只能炒菜了。所以當時老臣就斷定這些酒是新買的,酒罈必定有問題。
太子不會無緣無故買那麼多米果酒存放,即使用來炒菜怕是也十年用不完。於是老臣便命人打碎酒罈,但是有一點,老臣真是意外……」這老狐狸又故意頓住喝茶。
冷月在一旁磨牙,咯咯作響。
左相見冷月氣得不輕,壞壞的笑道:「沒想到那些酒罈打破後裡面露出了金子,一個個,黃澄澄的金元寶,數量加起來換算一下正好三十萬兩白銀。
讓老臣更想不到的是酒罈後面遮擋的竟是嶄新的各式兵刃,足足有上千把之多。太子此時再也無法抵賴,被老臣給抓了回來。如今皇上大怒,把太子關進天牢了。」
冷月想了一下道:「那些金子呢?還有,叫你提前收買的門客可都安排好了?」
左相撫鬚笑道:「金字已經入了國庫,至於門客嘛……嘿嘿,根本就不用老臣去收買,那些人一見太子倒了了都站出來指責太子的各種不是。不過老臣還是安插了幾個人進去,畢竟那些門客指責的都不在要點上。」
冷月笑道:「如今太子猶如過街老鼠了,想必左相安排的人也提供了太子謀反的證據了?」
左相點點頭道:「這還不是你教的,至於你寫的那幾個反詩,老臣早讓人模仿太子的筆跡抄了許多份散了出去。」
冷月點點頭道:「這回太子不想落馬也不成了。」
左相忽然嚴肅的問道:「娘娘,您想不想當皇后?」
冷月撲哧一笑道:「不想,我曾跟燕妃姐姐發過誓,絕不當皇后。」
「哦,若燕妃也同意你當皇后呢?」左相試探的問道,他早就知道冷月與燕妃的關係,所以敢這樣問。
冷月搖搖頭道:「我不想常住皇宮,若當了皇后我就出不去了。」
左相歎了口氣說道:「聖龍沒有你會滅亡的。」
冷月安慰道:「你放心,我會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掉再走的,我不會看著百姓受苦,那樣我也不會快樂。」
左相忽然起身跪地說道:「老臣多謝娘娘。」
冷月趕緊放下龍惜,伸手扶起左相道:「左相言重了。」
左相起身,看了一眼龍惜說道:「想必過不了多久,聖龍的太子便是他了。」說完,這隻老狐狸大笑著走出輝月宮。
年九齡進來抱起龍惜,笑道:「惜兒,要記住,你娘可是為了你才如此拚命的。」
冷月看著年九齡歎了口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最初,我可是因為你才留在這深宮中……」
年九齡的手顫了一下,他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冷月是覺得虧欠自己,所以才如此拚命。
「你並不虧欠我什麼,所以你也不用……」
「阿九,如果天下太平了,你可願意跟我走?」即使不能做夫妻,那麼做兄妹也是很好的。
「……年九齡發誓,這一生都追隨冷月,不離不棄……」年九齡嚴肅的說道。
冷月用笑容掩飾悲傷:「呵呵……瞧你,好好的發哪門子誓?」
「不好了,娘娘,大事不好了……」如意從外面慌張的跑進來……他身上竟然是血跡斑斑的……